“滋滋……嗯……希望你們別打亂部署,如果想要箭矢的話,那就光明正大的交易,我也不是什么吝嗇的人……滋滋……”
里面的聲音傳出之后,便掛掉了。
排長也將自己的對講機拿回來。
接著便轉身離開。
白馬瑜一臉木然的站在原地,何等的神奇之物,莫非,那小子真的成了仙,擁有仙器相助,能夠以通天能力,解決起義軍。
就連身后的眾人,也都產生異樣的神色,這就意味著,奕景是仙人的身份就被錘實了。
大家都是凡人。
一樣要吃喝拉撒,一樣有七情六欲,可仙人卻不一樣,擁有通天能力,能讓人起死回生,還有無邊法術。
古人的迷信非常強大。
甚至寧愿信仙也不愿信皇帝,你見過有哪個偏遠地區的平民百姓,拜過皇帝?
他們拜神仙多過拜自己的祖先。
要不然佛道兩教能夠如此盛行?
寺廟的香火能夠興旺?
因為神仙代表著信念,代表著信仰,代表著希望,是絕境中的希望。
起義軍起義軍范圍不斷被縮小。
有生力量也遭到削減。
這是擁有現代科技的古代軍隊,對陣散亂的起義軍,勝負一目了然。
單絲不成線,獨木不成林,森林能阻擋大風,可幾棵孤零零的大樹卻不能。
黑甲軍通過陣型,通過通信技術,知道敵人的方位,迂回包抄,夾擊,包圍,各種方式,不斷消滅分散的力量,逐一擊破,浩浩蕩蕩七千人的軍隊,就這樣一點一點地被蠶食。
直到他們傷亡過半,才明白了,背后被人捅刀子,有另外一支軍隊麻雀在后。
可為時已晚。
花了近一兩個時辰,直至下午,只有三千多名起義軍茍延殘喘。
而且他們也知道最為震驚的消息,自己的頭領方順,已經被俘虜了,連他手下的一群大將死的死,傷的傷,更別說陶換,早就在地牢里蹲著。
軍隊無將就無心,這是一個非常淺顯的道理。
人不可沒頭,國不能無君。
起義軍們的上級都已經滅亡,下邊的人還抵抗什么?
紛紛繳械投降,之后便被黑甲軍押走,所有的武器也都被后勤部的民兵收繳上來,人就在城外面蹲著,等候發落,頓時城外,三千人,在地上蹲著頗為壯觀。
奕景防止他們逃跑或者暴亂,可命令五百名黑甲護衛,在俘虜的四周看守,若是有人逃跑,格殺勿論。
這次戰役。
奕景可是整整出動了一千多名黑甲護衛,四百位民兵,一百多名戰地護士。
如今戰場接近尾聲。
所有人都在打掃戰場。
每個小隊都開始匯報著,隊員的情況,那些受傷,哪些陣亡。
花了近半個時辰,陸陸續續的傳來消息,似乎傳來了好消息,可奕景聽來卻是一個壞消息。
陣亡的護衛一百多人,受傷的就接近兩百人。
這一場仗,可是幫他廢掉了三百多人,可非常讓人心疼。
他要去現場看看,順便責備那些不聽指令的護衛,問問他們為何不謹慎,還要送這么多弟兄上天。
好奇心,愛管閑事,都是奕景的老毛病。
但作為一個現代人,好奇永遠免不了,就像你想要環游世界,想要見到從未見過的風景,想要接觸未知的東西,這都是源于好奇。
他想要體驗戰場,特別是古代戰場。
奕景穿上盔甲裝備。
與普通的黑甲護衛無異,只是顏色稍有差別,身上有尼彩色的背包,上面放著各種工具,遠遠看上去猶如全副武裝的野戰兵。
在幾十名偵察小隊隊員保護下,親臨戰場。
不到片刻時間。
就來到了東城門口。
此時,奕景映入眼前的畫面,是一具具尸體,傷痕累累,血流成河,或許沒有排水溝的原因,鮮血很快染紅了整個地面,連道路也是如此。
此時護士們也一陣忙亂,因為受傷的人太多,根本照顧不過來。
這里不僅躺著起義軍的尸體,也躺著許多難民的尸體。
許多失血過多而死,都是起義軍的屠殺造成的,甚至斷頭斷腦,頭身連接處只剩幾條血管,簡直可以說是斷壁殘垣。
街道也是如此,守城士兵的尸體,難民的尸體,孩子婦女的也有,紅彤彤的一片,遠處街角,還燃起的熊熊大火。
遠處不時能傳來哭泣聲,哀嚎聲,血腥味牢牢地占據著整個城池。
奕景看到的是無盡的死人堆。
這對于古代人習以為常。
死亡常有之事,每年鬧點饑荒洪災,路上總有許多具尸體,甚至有人在尸體旁邊大吃大喝,也相安無事,時代是如此,只能被迫接受。
可現代人哪有接觸過此類事件。
別說死人堆,就連地上躺個人,都會引來無數的圍觀,接著便是救護車。
特別是在和平的國家,根本沒有經歷過戰爭,也沒有見過滿地尸體,大家生活在溫室里,有什么事情都有一個強大的背影在支撐。
奕景第一個感覺是惡心。
第二個感覺是恐懼。
第三個感覺是腦袋一片空白。
他一直生活在和平的年代,從來都是在電視上見死人,可真實的,何曾見過,思緒一片混亂,胃也不斷翻騰。
忍不住地靠在邊上,大吐特吐起來,美味的早餐,也成了墻邊骯臟的糟東西。
旁邊的護衛只是輕輕的拍他后背。
然后搖頭晃腦。
心想,公子就是公子,沒有見過世面,也沒有見過死人堆,太嫩了。
過了半炷香時間。
奕景一臉煞白,似乎有些脫水的癥狀,可他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連水也是如此,腳步有些虛浮,不過他還是強忍著往城門內走去。
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
即便是死人堆,亂葬崗,也總有人在里面爬出來,適應里面的環境。
奕景是這么想的,強忍著惡心,逼迫內心接受事實。
四處觀察著情況,許多百姓面無表情的看著,甚至有些似乎沒了靈魂,眼神也見不到一絲色彩,更有母親,抱著死去多死的孩子,淚水都哭干,人就像一顆石像,任人呼喚也無動于衷。
此時。
一位少女正躺在地上,她的脖子有一處大大的刀口,鮮血從里面冒出。
她全身都在顫抖,咬著嘴唇,眼睛的色彩也逐漸流逝,直直的望著天空,不時抽搐幾下,艱難地呼吸著。
一名黑甲護衛來到她的身邊。
“姑娘,我替你解脫了。”他拔出匕首,朝少女的頸間刺了進去,血噴出來后,少女終于不再動彈。
這一幕。
奕景看在了眼里。
他忍著顫抖的腳步,走到面前。
咬著顫巍巍的牙齒,努力裝成一副兇惡的樣子,卻依舊擺脫不了臉上的蒼白,問道:“你為何要將她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