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景打算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畢竟他自己可是有底氣所在的。
而后返回到現代，左萱的上班時間可是在下午，跟她借戒指。
做好準備，回到古代，與嚴繼以及十五名護衛，坐船而下。
乾朝陸路交通并不發達，速度比水運還要慢上許多，所以古人大多情況下，都是坐船，而不是走路。
奕景也是如此。
自己府上距離海口鎮可有五六十里。
若是走陸路，至少也得一天時間，各種繞繞彎彎，實際距離可要比直線大得多。
一艘“夏普號”順江而下。
兩個時辰之后。
他們便來到海口鎮，奕景除了去過龍溪城，其他地方可沒怎么見識。
如今看著破敗的海港碼頭，不免多了一絲好奇。
海口鎮可是位于西溪龍江與九龍江入海口，在往東行駛，可都是大海，在現代還有幾座灘頭島嶼，但如今并沒有堆積出來，只有暗礁，深水區。
此時，岸上木棧道也都是剛剛修繕，不過斜斜歪歪，能夠看出當地官府并不用心。
海船也沒有見到好幾艘，停靠的基本都在維修，不少的工人或是木匠都在縫縫補補，偶爾有人搬運貨物。
整個碼頭人少得可憐。
也許是賊軍的緣故，他們的生意慘淡。
遠遠望去，海面上大部分都是漁船，如古代電視劇里的類似。
一葉扁舟，小小的船上住著一家幾口，不過他們的膚色并不好，像是長期缺乏某種營養導致的。
拿著長條竹竿，在海上滑行。
一家老小都在船上，跟著出去捕魚。
“他們是疍家人（漁民），也稱為艇戶，這一輩是不能上岸的。”嚴繼瞧著奕景好奇地打量他們，于是開口說道。
“是自愿不上岸的嗎？”奕景隨口問道。
嚴繼搖搖頭，“他們在官府眼里算是‘流民’永世不得上岸，一生捕魚為生，除非到岸上販賣海鮮。”
奕景點點頭，他似乎聽說過。
因為這些疍家人屬于流動人口，有一艘漁船想去哪就去哪，官府麻煩管，于是便有這樣的例律。
不按照人口計算，但稅收時卻少不了他們。
而且有很多疍家人到陸地上，會有“暈陸癥”，不過也不妨礙他們想要在陸地上定居。
只是，不僅官府討厭他們，就連普通的百姓也是討厭他們，甚至在背后會罵上“死海賊”之類的惡言。
因為許多疍家人迫于生活的無奈，有些成為了海盜，專門打劫為生。
他們的女兒無人敢娶。
再美也無法掩蓋身上的魚腥味。
這也導致了一個魔咒，世世代代囚禁在大海中。
他們尋找的對象，永遠只有疍家妹，基本就是他們的全部生活。
奕景拿出望遠鏡，隨后望向遠處海域。
那里有幾艘漁船，正在島嶼附近，似乎在采珍珠。他可想起了一件事，還是一個福利。
咽了一下口水，仔細地望著，好奇地判斷一些真假。
只見一兩艘漁船停靠在深海之中，漁夫用竹竿將船固定住，而漁婦或是女兒正在水下，身上真的一絲不掛，不過起會有人將粗布往她們身上罩。
這可是傳說中的采珠女。
古代的采珠女入海可沒有各種設備，不穿一件衣物，甚至連褻衣也無。
衣物這會增加海水阻力，而且女子皮膚光滑，體態輕盈，在水里的速度可比男子快許多，穿衣可會限制速度，并且海水浸泡的衣物極易變質。
疍家人可都是窮人，一件衣物也彌足珍貴。
她們從小生活在海上，哪有什么規矩以及羞恥心，自己都吃不飽，還有什么心思學習仁義禮智，所以怎么省錢怎么來。
不過奕景也是欣賞不來，個個皮膚黝黑，不像沙灘里面的美女，太可惜了。
隨后將船停靠在碼頭上。
跟著嚴繼就一起上岸了。
此時街道大多數都已經荒涼，能見到不少的行人，大多都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就連孩子和兒童也都是如此。
房屋剛剛修繕，但看起來似乎被大風一吹就倒，看來對風災的影響延續至今。
整個海口鎮，名稱上看起來像是城鎮，可實際上是一座貧民窟。
沒有見過貧民窟的奕景，也為這樣的景象感到驚訝。
隨后眾人來到一間稍微較好的茶樓，點了幾道菜，順便給點賞錢，詢問一些店家或是小二，此地的情況。
“客官們，您們有所不知，今天風災，半座城都成為廢墟，海水倒灌不知多少人被卷走，就連那些死海賊也死了許多，那時，整個海岸都是漁船木屑。”
這里沒有什么生意，所以店家也沒怎么請小二幫忙，都是自己動手。
當然也都是自己解釋。
海口鎮不屬于城池的范疇，只是幾個大村聚集在一起，最后成為一座鎮，可不像龍溪城有高墻保護，風災能夠降到最低。
“官府沒有救災嗎？為何瞧起來如此落魄模樣。”奕景疑惑道。
“回客官的話，這官府也只是發糧，其他事情也沒有干，雖然百姓不至于餓死，可房屋被毀，無家可歸，只能拿幾塊木板當家。”
店家一邊斟茶，一邊回話，而后看著奕景繼續道：
“如今北方兵災，可沒有商船通往此地，城中人可少了一份生計糊口，縣城大官爺，只來過一次，救完災之后，腳底抹油就走了，那會管城中人的生計。”
“為何不去龍溪城找生計？”
店家聽到，微微笑了一下，像是聽到笑話。
不過他還是恭敬地對著奕景解釋道：“若是前往縣城，沒有引子，官府追查到，可就被貼上流民，家產房子要被收繳呀，人被抓到也要去當勞役，以后回來，無房可住，除非迫不得已，”
“且聽說，龍溪城被賊軍殺了一半，霉氣著呢，誰還敢去那里？就連附近的流民都不敢前往，而是下嶺南。”
店家說完，就開始做菜。
奕景也在一旁思索對策。
店家說的沒錯，龍溪城死了很多人，雖然沒有一半，但三分之一也是有的。
而且他也聽林茜曾經說過。
消滅賊軍之后，就有好幾千人逃了出去，他們害怕有賊軍繼續過來。
畢竟百姓的消息可沒有他那么靈通，許多都逃到嶺南等地，打算隱姓埋名，過著隱世生活，如今的天下早以不太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