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逸洗漱完畢,正準備去府衙,羽娜就攔在了秦逸身前。
“娜兒,你有何事?”秦逸說道。
“夫君,妾身有事相求,還請夫君隨妾身移步偏殿。”羽娜哀求道。
秦逸看到羽娜的樣子,心底大致明白了她要說什么。
昨日趙云回來,已經向秦逸說明了魁頭和步度根兩人的死訊。
如此一來,群龍無首的王庭將不再是草原上的狼王,而是草原上的一塊肥肉!
一塊足以讓所有有野心的部落鋌而走險的肥肉!
“娜兒別急,為夫這就隨你同去。”秦逸寬慰道。
隨后,羽娜迫不及待地拉著秦逸往偏殿走去。
來到偏殿后,只見殿內早已有一名鮮卑漢子等在那里。
看到秦逸過來,鮮卑漢子當即走上前來,單手撫胸:“王庭巴索能見過武冠侯!”
“嗯。”秦逸淡淡地應了一聲。
“巴索能,你快把王庭的情況跟我夫君說一下。”羽娜著急地說道。
“稟侯爺,之前遼東、遼西賊子的聯軍共犯我王庭,魁頭大人和步度根大人率軍出征,奈何,在與趙將軍聯合殺敵時,雙雙被流矢射中,命殞當場。如今王庭群龍無首,小人斗膽請侯爺讓羽娜小姐回去,主持王庭大事!”巴索能說道。
巴索能沒有懷疑魁頭二人的死跟秦逸有關,因為兩人身上拔出來的箭矢并非漢軍制式箭矢,而是鮮卑人的箭!
“你可知羽娜是我的什么人?”秦逸說道,眼中寒芒一閃而過。
巴索能一直在偷看秦逸的表情,看到秦逸隱隱有些不悅,心中一顫。
眼前這個男人的一舉一動完全可以決定鮮卑王庭的命運,他不敢輕慢。
于是,他更加謙卑了。
“小人知道,羽娜小姐乃是侯爺的妾室,但如今王庭危在旦夕,侯爺乃是我王庭的佳婿,如今王庭能夠依靠的,只有侯爺和羽娜小姐了,還望侯爺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助王庭一臂之力!”說著,巴索能單膝跪了下來,頭顱深深地低了下去。
“夫君,王庭畢竟是娜兒的母族,其中有很多人都是娜兒的親朋好友,如今王庭告急,娜兒怎能不顧他們的生死?求夫君助娜兒一臂之力!”說著,羽娜也跪了下來,神情凄婉地看著秦逸。
秦逸皺著眉頭和羽娜對視。
良久。
“哎!你起來吧。”秦逸嘆了口氣說道。
羽娜驚喜:“夫君你是答應了嗎?”
只要秦逸答應出手,則王庭無憂!
秦逸沒有回答羽娜的問題,而是對著巴索能說道:“你王庭,如今還有多少可戰之兵?”
巴索能看了一眼羽娜,猶豫地說道:“目前王庭可戰之兵,僅有四千余。”
四千余。
這個數量在所有草原部落中,算是中等偏上的存在。
果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王庭即便是已經到了垂暮之時,依舊有這等實力。
當然,這點兵員秦逸根本沒放在眼里,自己若是想滅,隨便派一小將,翻手即滅。
“既然你部還有四千余可戰之兵,那我便再派五千人馬,由我自派一名將領,助你拱衛王庭,其他的事,就要靠你們自己解決了。”秦逸說道。
“多謝侯爺!”巴索能大喜。
秦逸雖然只派了五千人馬拱衛王庭,但這已經表明了秦逸的一種態度!
他是支持王庭的!
只要秦逸是支持王庭的,那就沒有哪個不開眼的鮮卑部落敢來攻擊王庭!
那樣,就代表著,他們想和秦逸開戰!
以這段時間,秦逸在草原上殺出來的名聲,目前是沒有哪個部落敢與秦逸為敵的!
所以,從這五千人在王庭周邊插上秦逸軍的旗幟開始,王庭無憂!
這便是秦逸的威懾力!
至于說王庭是否在秦逸的監控之下,這已經不是現在的局勢應該考慮的問題了,為今之計是先保住王庭不失,之后才是想其他事情的時候。
“夫君,那我呢?我該怎么辦?”羽娜問道。
“侯爺,羽娜小姐乃是我王庭如今唯一的正統,只有羽娜小姐才能夠扛起王庭的大旗,帶領族人們重新馳騁在大草原上,所以小人懇請侯爺讓羽娜小姐回去主持王庭事宜!”巴索能言辭誠懇地說道。
秦逸將目光轉向羽娜。
“娜兒,你自己作何打算?”秦逸問道。
聞言,羽娜一陣猶豫。
她很想留在秦逸身邊,因為秦逸待她很好,姐妹們也沒有因為她鮮卑人的身份而歧視她,說實話,在侯府的這段時間,眾女之間嬉戲打鬧,反而讓羽娜覺得生活充滿了色彩。
她留戀侯府的時光。
但。
族人正在蒙難。
這讓她完全無法靜下心來享受這美好的生活,一想到曾經熟悉的面孔很有可能在別人的鐵蹄下支離破碎,羽娜就心如刀絞。
雖說秦逸已經表明了態度。
但群龍無首的王庭怎么發展起來?
王庭內的人相互不服,然后勾心斗角,這不正中其他部落的下懷?
在經過思想斗爭后,羽娜還是選擇先去穩定王庭。
只要王庭的發展進入正軌,她就可以重新回到秦逸身邊,就可以再和姐妹們團聚了。
“夫君,娜兒想先去主持王庭大事。”羽娜帶著歉意說道。
秦逸眉頭一挑。
羽娜以為秦逸生氣了,連忙解釋道:“夫君莫要生氣,娜兒只是暫時前去主持大事,待王庭穩定,娜兒便會重回夫君身邊,還請夫君應允。”
良久,秦逸終于點了點頭。
羽娜臉上一喜:“多謝夫君!”
“多謝侯爺!”巴索能笑著說道。
“嗯,娜兒,此去王庭,不知你何時才能回來,但你要記住一點。”秦逸盯著羽娜的眼睛說道。
“夫君請講,娜兒一定銘記于心。”羽娜堅定地說道。
“你羽娜,自慕冬大會起,生是我秦逸的人,死是我秦逸的鬼,永生永世不得離去!”秦逸霸道地說道。
聞言,羽娜雙目含淚,聲音哽咽中帶著歡喜:“娜兒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永生永世不會背叛。”
說完,也不管旁邊的巴索能,直接撲到了秦逸的懷中。
秦逸抱著羽娜,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過了今天,羽娜將會是鮮卑王庭新的首領,一位史無前例的女性首領!
隨后,秦逸也不再前往府衙,而是留在府中好好地陪著羽娜。
此次分別,下次見面不知要到何時。
當晚,兩人便瘋狂了一把。
羽娜使出了渾身解數,饒是以秦逸的身體都有點吃不消。
......
第二天一早,天色微涼。
侯府門前。
秦逸與羽娜交代了幾句后,羽娜便在一眾騎兵的拱衛下,前往軍營調取軍隊了。
直到羽娜走遠,秦逸才嘆了口氣緩緩轉身。
身后,眾女都是關切地看著秦逸。
看到眾女關心的樣子,秦逸心中的郁結散去了不少。
“娜兒此去,乃是為了母族,其忠孝可嘉,我等無需過于掛懷。”秦逸說道。
“夫君,妾身等只是怕你過于傷感,娜兒妹妹或許用不了多久便會回到侯府,我等只需等待便可。”貂蟬上前拉著秦逸的手說道,身后眾女目含關切。
秦逸微微一笑:“你等的心意,為夫知曉了,為了讓娜兒早些歸來,為夫也得做些部署才是,你等便回府去吧,我要去府衙與公臺商量事宜。”
“妾身告退。”
貂蟬等人回府后,秦逸便來到了府衙。
衙內,陳宮坐在厚厚的一堆公文中,埋頭批閱。
看到陳宮忙碌的樣子,秦逸心中有些愧疚。
自從陳宮跟了自己后,任勞任怨,從來沒有在做事上抱怨過什么,反而時常擔心他這個侯爺不務正業,可謂是操碎了心。
最近英烈碑的事還沒弄完,就又被州務所累。
“公臺。”秦逸輕聲喊道。
陳宮抬頭,看到秦逸站在一旁,連忙站起身來作揖:“見過主公。”
“公臺無需多禮,你為我并州之事日夜操勞,而我這個州牧卻無所事事,實在是汗顏吶。”秦逸拉著陳宮的手懇切地說道。
“主公說的哪里話,為臣者,食君祿,行忠君之事,此乃古之綱禮,有何汗顏。”陳宮一本正經地說道。
秦逸:--!
這文人說話就是一套一套的,自己其實也就是收買一下人心而已,陳宮這個憨憨還直接就給自己懟回來了。
“呵呵,公臺所言有理,不過我見公臺桌上公文堆積,不若讓我也著手處理一些,正好也讓我盡一下州牧之職。”秦逸干笑兩聲說道。
“主公能如此想,就再好不過了!”陳宮大喜。
他早已認定秦逸是天選之子,將來必定會擴充勢力,如此一來,身為勢力核心的秦逸怎能不通政務?好歹也要粗通才行!
隨后,秦逸拿了些文書開始翻閱起來。
只是,隨著翻閱數量的增加,秦逸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幾乎所有文書上都寫著兩個大字。
干旱!
如今已是五月中旬,正是天氣逐漸熱起來的時候。
并州的水系本身就不發達,到了灌溉時節,若是沒有較為充足的雨水補充,那就很容易形成干旱!
如今,雖然天氣并沒有特別炎熱,但一些小河流中的水已經漸漸干涸。
按照這個情況發展下去,不出一月,必遇大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