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面對負天氏，石昊明顯被震撼到了。
如果是法相的話，他甚至能比負天氏更大，四肢舒展就能壓塌一大片星域。
可惜負天氏此刻展現出的不是法相，而是真真實實的軀體。
他，本就如此。
“上蒼之下，似乎沒有出現過這一族吧……”
石昊不確定的開口。
他從未在任何記載中發現過身形如此巨大的一族，甚至就連這么巨大的骸骨都沒見到過。
石毅微微點頭，目光從負天氏身上掃過。
“這一族，應該來自于上蒼之上，與第一任人皇同時代。”
石毅說道，在傳承中找到了這一族的有關信息。
負天氏，洪荒巨人一族，生而為仙，成年后不需要刻意修煉都能達到仙王巔峰境界，其中的佼佼者甚至能踏入準仙帝境界。
可以說，這一族是上天的寵兒，受天地庇護。
“來自上蒼之上？那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石昊疑惑開口，同時也做好了隨時一戰的準備。
經歷了尸骸仙帝的事情后，石昊對上蒼之上充滿了警惕。
那里可是連仙帝都能黑化，誰知道在上蒼之上還有什么詭異？
石毅并沒有像石昊那樣做好了戰斗準備，他極速下墜，將一片片星海當做一層層臺階，以極快的速度繞著負天氏的軀體轉了一圈。
最終，石毅又停在石昊身旁，他已經知道了負天氏為何出現在這里。
“他是被追殺至此。”
石毅開口，說出了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消息。
果然，石昊聞言直接震驚：“他是被，追殺至此？”
堂堂一位仙帝，被人從上蒼之上追殺到這里？
那追殺他的人或勢力得多強？
別看先前石毅石昊石珥這一門三帝追著尸骸仙帝打，那是因為尸骸仙帝墜入黑暗，本身的善念與黑化后的惡意就不合，再加上他被封印了無數年，無法發揮最強實力。
不然以石毅他們準仙帝的實力，根本堅持不到己身突破就會被尸骸仙帝全部鎮殺。
但是負天氏這個種族本身就是天地寵兒，更是修煉到了仙帝境界，能夠追殺他的存在恐怕也是極強，仙帝級別的強者都不只一位。
“那他死去了嗎？”
石昊開口問道，站在負天氏面前，他居然感受不到負天氏的真靈，似乎對方只剩下這一具軀殼。
但是身為仙帝，肯定都有各自保命的手段，所以石昊也沒有妄下結論，而是問了自己堂哥。
關于博學這一點，石昊從不認為自己比石毅強。
不僅是傳承的問題，更在于重瞳。
重瞳能夠看清許多東西的本源，這一點石昊有幸體驗過，他化自在大法直接化作石毅，讓他感受了一把重瞳觀萬法的感覺。
石毅聞言更加認真的看了一眼負天氏。
這是一個及其英武的男子，僅從面貌看起來大概有三十多歲，正值壯年，臉上充滿了堅毅，眸光深邃，似乎在隔著無盡應該遙望某個地方。
在他的眉心，有一個孔洞。
相比于這具軀體，這個孔洞并不大，只占據了他眉心的四分之一。
但是對于石毅來說，這個孔洞足夠將九天十地塞進去了，甚至還不能充滿整個孔洞。
而眉心處的孔洞，則是負天氏身上唯一的傷勢。
透過孔洞，甚至能夠看到負天氏的識海。
現如今那里空無一物，再也沒有天驕來這里爭鋒了。
當然，也沒有殘存的意識了。
“他的真靈，不在體內，不知在何處。”
觀察半天后，石毅開口說道。
并沒有正面回答負天氏有沒有隕落。
畢竟身為仙帝，誰也不知道他的真靈是否游蕩在哪片時間長河之中，或許下一刻就會歸來，又或者，永遠迷失在時間之中，回首再也不見歸途。
石昊聞言沉默，他看了許久，最終也是嘆了口氣。
上蒼之下現如今才出現過幾名仙帝？
已經隕落的尸骸仙帝，毅人皇，荒天帝，半個仙帝小石珥，再加上他們面前的負天氏。
出現在上蒼之下的四位半仙帝，竟然有小半隕落或真靈不知所蹤。
這讓石昊產生了懷疑。
修煉的盡頭是仙帝嗎？
曾經在界海上出現的第九任人皇又是什么境界？
曾經石昊以為他離至強者不遠，但是當他越來越強，他似乎發現，他離成就至強者也越來越遠了。
仙帝都會被黑化，仙帝都會被追殺隕落，那到底要什么境界才能真正的不敗？
“這條路還很長，哪有所謂的無敵？只有同境界始終不敗，才能走到最后。”
石毅似乎看出了石昊的心事，開口說道。
誰在稱無敵？哪個敢言不敗？
終究只有同境界無敵，才能在這條路上走出更遠。
換句話說，走好當下的每一步，不負自我，才能走出更遠。
“可是，哥，你從未敗過……”
石昊開口說道。
自他們兄弟二人并肩而行至今，石昊自身好歹也曾被陷害或是針對吃了許多苦頭，但是他哥石毅，真的是一路高歌猛進，從未敗過。
“因為我走好了自己的每一步，或許其中有些決定在回過頭看時不甚完美，但是我從未后悔自己的任何決定，一直以最堅定的步伐前進。”
石毅認真的說道。
他的確沒有敗過，因為他知道自己失敗的后果是什么。
他來自未來，來自另一個位面，在親眼見證了遮天三部曲后來到了這個世界，他的出現似乎就是為了攪亂某些因果。
所以石毅不敢失敗，別人失敗無非是死，而他若是敗了，可能連死都不能。
萬般因果盡加吾弟之身只是說說而已，這些因果的源頭可都在他身上。
石昊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始終看不透自己堂兄，但是有一點他一直很確定。
這諸天萬界，對他沒有任何私心的人中，必有石毅一席之位。
“修煉無盡頭，因為人心無盡頭，誰都想更強，誰都想無敵，我能做的，就是守護好自己想守護的東西，至于其他人的無敵與不敗，又與我何干？”
石毅輕聲說道，一只手又抬了上來，落在石昊頭頂，輕輕揉了揉。
與此同時，在界海堤壩之上，已經成為準葬帝的葬人間取出一枚印記，臉上再次露出沉思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