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預報是異常的準確,接下來的一周果然都是大晴天,眼光明媚,鳥語花香,
額……抱歉,周成曄住的地方根本就沒有花香,鳥語倒是有,每天早上飛過去的烏鴉會“嘎嘎”的叫個三兩聲。
報亭的生意相比以前也要好起來了,雖然依舊是每天幾十塊的進賬,但起碼夠他吃飯了。
阿龍依舊是每天堅持著給他送報,趙東強前些天也來過一次,只是匆匆的買了本雜志,照顧一下他的生意就離開了,
他還是那么的忙。據說最近H市內出現了兩起殺人案,經調查疑似同一兇手所為。
除了他們兩個,前陣子的常客莫偉懋倒是一直沒有出現,自從那天晚上過后。
對此,周成曄不是很在意,只是一個過客罷了,盡管他的經歷非比尋常且令人嘆扼。說不定他已經搬走了,又或者是發生了什么意外。
“有人嗎,請問這里有月讀雜志嗎?”
報亭外走進來一個穿著清爽的男人,很帥,看著令人很有好感。
“只有前五期的,你要哪個?”
“不是已經出到第六期了嗎?”男人錯愕道。
“我這里還沒到。”
“那第四期和第五期的都給我來一份吧。”
找到雜志,男人接過去說道,“我叫單懷,是對面那條街街口花鳥魚蟲店的老板。”
“嗯?”
對于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知道守著小報亭的周成曄來說,完全不了解自己住的那條街居然還有一家花鳥魚蟲店,
不過這也無所謂,即使是現在知道了他也不感興趣。
“哦。”
他面無表情的說道,“兩本一共十塊錢。”
“不著急,”
男人沒有立即付款,反而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后又鎖上了屏幕,問道,“有報紙嗎?”
“有。”
周成曄剛想回身去架子上取出今天的報紙,只聽背后男人繼續說道,
“要一份去年十二月二十四號的報紙。”
“嗯?”
沒有人會特意去吃一晚昨天的剩菜,同樣的,也根本不會有人買去年的報紙。報紙上面記錄的全都是新聞,之所稱之為新聞,就無外乎一個“新”字。
這個男人有點奇怪。
棱角分明,五官清秀,周成曄盯著他的眼睛看了許久,可惜沒有聽到任何“原罪”的聲音,
奔著顧客是上帝的原則,他還是很快的找到了對方需要的報紙。
“謝了。”
遞過一張百元大鈔,單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甚至都不給周成曄找錢的機會。長長的衣擺刮在鐵架子上,破了一個小口子,
也正是這時,周成曄才注意到,他穿的好多,
不怕熱嗎?
“花鳥魚蟲店……我那條街真的有這種玩意?”
他打心底里發出了這種疑惑,“看來我有必要去認識認識鄰居了。”
兩年他都沒有見到有鄰居來他這里買報的,自從上任深淵報亭后這已經是第三個號稱自己鄰居的人了,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別的目的。
如此想著,他走出了報亭,默默的鎖上了門,直奔馬路對面走去。
……
以往他都是在天黑之后才回家的,而那個時候這條路上可以說是沒有一點亮光,更別說什么開店的了。再加上他住的地方實際上就屬于這條街的一個盡頭,所以對于“鄰居”這個詞他是真的沒什么概念。
周成曄的家是第三棟房子,前面兩家的大門都被大鐵鏈給鎖著,很明顯是廢棄了。再往后是一個幾十平的單層小屋,門沒鎖,應該是有人。
“這個就是那個主播的家吧?”
好像是叫什么……聶向笛。
他站在門口,勉強透過玻璃模糊不清的看到屋子里似乎有一個電腦和一張床,剩下半邊被窗簾給擋上了,有點黑。
在往前走,依舊是好幾家沒人的空房子,一直到半百米之遠,他看到了一家開著門的店鋪,
陳三食雜店。
這家他知道,老板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叫陳三,頭發花白,胡子花白,皮膚發黃,牙也發黃,嗯……還有人也很黃。
周成曄第一次來這里是為了買幾瓶礦泉水的,結果被那老頭強拉著說了一堆的八卦,什么哪個村的李二嬸懷了隔壁老王的孩子,哪家的丫頭不檢點,哪家的小伙子當了皮條客之類的……煩得很,所以之后他就再也不來了。
但話說回來陳三倒是一個奇人,按理來說這么一個老色胚年輕時候應該很風流才對,可他至今為止尚未娶妻,根據他自己說來他甚至還是一個老處男,簡直匪夷所思。
……
“咦,這是什么時候開的?”
轉過頭,周成曄忽然發現在陳三雜貨鋪旁邊,立著一個小牌子,上面碩大的黑筆紅底四個字,山西板栗。
牌子很新,店面也像是剛裝修過,似乎又是新搬來的一家。
透過玻璃門,能看到里面并不大,一個小柜臺,上面放著一個電子秤,后面是一個中年婦女坐在凳子上嗑著瓜子玩著手機,目不轉睛的,好像是在追劇。
“好久沒吃過了。”
每天都是枯燥的吃著煎餅或者方便面,他也有些膩了。
“栗子怎么賣的?”邁步走進去,周成曄問道。
中年婦女沒起身,嘴里吐出一塊瓜子皮,翹著二郎腿瞥了他一眼回答道,“糖炒栗子,三十七塊五一斤。”
價格有點貴,但起碼還能接受。
“來三十塊錢的吧。”
“tui!”
中年婦女吐了一口瓜子皮,放下手機,瞅了他一眼后走到板栗袋子錢用勺子舀出一多半,裝進袋子里放在電子秤上,
“一不小心多稱了,三十三塊錢的。”
周成曄聳動兩下嘴角,從上衣中掏出三十塊錢現金,說道,“我只帶了這些。”
中年婦女默不作聲,轉身又從袋子里舀出一些,
“一共二十九塊三,剛剛好。”
說完,她伸手就要從周成曄手中把錢接過去,卻被周成曄閃開了,她撲了個空。
緊接著只見周成曄笑著拎過袋子,拿出手機對準柜臺上的二維碼掃過去,輸入金額,二十九塊三毛錢。
“剛剛好。”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