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還是那么童真,
即使她已經忘記了自己前些天其實來過這里一次了,可那天真無邪的性格依然沒有改變。
“那……謝謝哥哥了。”
這次周成曄沒有再問關于女孩父母的事,
沒必要。
小女孩頂雨離開保亭,雨水順著她的裙擺滑落,周成曄克制自己盡量不去看她的下身,
她走遠了,逐漸消失在雨幕之中。
……
……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清明節已經過去能有一周了,但這場雨卻偏偏延續到了今天。而且就連路上的“行人”,也都聚集在了近日。
報亭鎖好,回家,周成曄躺在床上,細數著外面的雨聲,透過窗戶朝外望去,一片漆黑,這條街道仿佛籠罩在末日之中。明明還沒有到青黃不接的地步,可留在這地方的店鋪卻越來越少。
懶得去管這些,一人有一個人的活法,周成曄現在想的只是,找到父母,有個家,便可安心。至于什么“深淵報亭”的老板,這種東西其實可有可無……
很多人在得到了某種超乎常人的能力或者認知后,總會想著我該如何大展宏圖,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又或者一腔熱血,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可實際上,當你真的親眼見證過深淵、黃泉、地獄后便會發現,之前的那種想法,宛如在小學時你說自己想當個宇航員,而初中你在考慮以后是去清華還是北大,可真正到了高中,你卻發現自己只能上一個專科,甚至是直接迫不得已導致輟學。
夢想總是要有的,反正又不占地方。
但夢想終歸是夢想,在做白日夢的同時,也認真地想一想,你的實力是否真的與你的認知匹配,
若是不然,早點洗洗睡吧。
周成曄就很有自知之明,什么力敵萬軍,什么封侯拜相,都不如安分守己,
畢竟,只要能圖個歲月靜好,便也滿意了。
雖然周成曄今年不大,可經歷卻遠超同齡人,他見過太多今天發憤圖強,明天卻又故態復萌的人了。
屋內,屋外,滴滴答答,
分不清是鐘聲,還是雨聲,
今夜其實很清靜,沒有人給他打騷擾電話了,
警局那邊趙東強和老吳也許正在忙吧,畢竟又破獲了一樁大案,而且犯罪嫌疑人已經伏法,且交代了所有案發過程。
掰著手指數著天數,
嗯……大概還有三天就要再次見到那個叫“悅悅”的女孩了。
結果如何,聽天由命吧。
聽著外面“嘩啦啦”的聲音,
伴著“美妙的音樂”入睡,可能現在就算得上是“樹深時見鹿,溪午不聞鐘。”吧,
唉,
可惜了,
這里,
其實是深淵。
……
……
又是新的一天,
昨晚睡得很安逸,才早上七點半,周成曄就來到了報亭,
雨停了,在昨天夜里,
嗅著雨后泥土的芬芳,嗯……怎么還有點臭味?
哦,報亭門口有一坨新鮮的狗屎。
周成曄隨手清理干凈,不禁想著,這條街附近還有人養狗么?
明明人都快活不起了……
開店,
搬出靠椅,
緊接著,望天。
八點,阿龍騎著他的專屬小車來了,很準時。
好久沒看到這家伙了,樣子一點沒變,還是那么丑,堪比趙東強。
“曄哥,今天這么早?”阿龍翻腿下車,把肩膀頭上的抹布搭載橫梁上,從車筐里取出今日的報紙交給他。
“我哪天晚過?”周成曄接過手里,打眼就看到了第一版面上最大的標題新聞——總投資八十億項目分別落戶霞安區與分都區。
“曄哥,我前天就沒看到你,還有大前天,大大前天,還有上周的……”
這家伙的記憶力也這么好?
“行了,這幾天在忙別的事情。”他擺擺手,道,“你家婆娘現在怎么樣?”
“嘿嘿,身體杠杠的,別看懷孕了,可上下樓腿不彎氣不喘的。”
“你們村子里還有樓房?”
阿龍尷尬的撓了撓頭,道,“這不是比喻,比喻嘛!用曄哥你的話來說就是電線杠上掛暖壺,顯得自己水平高!”
“呵呵……”
還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阿龍的歇后語現在用的是越來越熟練了,周成曄想了想,也回了一句,道,“那你還真是光屁股坐板凳,有板有眼。”
“誒?”
阿龍想了半天,明白過味來,比劃了個大拇指頭,
“還是曄哥你的文化素養高,哈哈。”他拾起梁上的抹布擦了擦車座子,又反手抹了把額頭,隨后把抹布又搭在肩膀上,騎上車,道,“那我就先走了,曄哥你繼續休息哈。”
目送著阿龍離開,周成曄隨手把報紙放在桌上,繼續躺尸。
仿佛又回到了一個月以前的生活,風平浪靜,沒有一絲雜念,
可惜,不出意外的話,不到中午就會有人來找自己了。
周成曄閉著眼睛,如此想著,
忽然,身前突然多出一道香味,有點像……蘋果的香味。
奇怪,哪有人會用這種味道的香水呢?
他睜開眼,面前站著的居然是司竹,
又是這個討人厭的女人。
蘋果味?還這么重!難不成她帶了一兜子新品的避孕tao?
“大哥,今天怎么這么早啊?”
她今天穿的是一條緊身的牛仔褲,上身配著蓬松的淡紅色短袖,
半彎著腰,絲毫不掩飾她那火辣的身材,再加上她上衣十分寬松,胸脯便直接坦蕩的暴露在周成曄眼前大半數。
拋去性格的話,這女人真的蠻吸引人的。
“買報?”周成曄大大方方的剜了一眼那對雪白的峰巒,面不改色,緊接著又閉上了眼睛,道,“如果不是買報紙或雜志的話,你就可以走了,別擋著我做生意。”
“咯咯,大哥你真有意思,”她捂嘴笑著,花枝亂顫,“那就給我來份報紙吧,要今天的。”
“桌子上,自己拿吧。”周成曄指著店內的小圓桌,
“作為老板,難道要客人自己動手嗎?”
好好的清凈上午愣是被攪黃了,周成曄瞥了她一眼,道,“不買了?不送。”
“切,什么態度。”
司竹大步經過他身邊走進店里,從一摞報紙中抽出一份,又拿出十塊錢仍在桌子上,“誰說我不買了?諾,錢放這了,不用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