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龍是很準時的,除了偶爾有些事情需要他回老家一趟外,基本上每天八點都會很準時的送來最新的報紙。
今天同樣如此,趙東強和周成曄兩個人一起收的報。
畢竟都住得不遠,再加上趙東強也是常客,他和阿龍也是認識的,
都說在每個懸疑電影里面最不缺的就是奉公執法的警察和總喜歡惹事的記者,但在這里,記者倒是沒有,話癆阿龍倒是存在。
最新的報紙上刊登的新聞都還比較簡單,除了B版大圖新聞是少女自殺案外,其余都是一些有關國家最新發行的政策,呼吁垃圾分類,和關于公益樓盤的事情。
喝著咖啡,悠閑的過了一個上午,周成曄鎖上了店門,
他答應要陪趙東強去警局的。
這幾個小時倒也沒有一個客人光顧,周成曄也安心了,
或許是猜到趙東強今天很可能會在報亭,索性連司竹都沒有來串門。
坐著公交,兩個人在警局門口下了車,
應該是通過信了,剛過馬路,小斌就迎了上來,
“東哥,”小斌敬了個禮,又看向周成曄,沒說什么。
自從上次老吳回來后,這個年輕人便對他不是那么熱情了,對此他也很無奈。
“新來的法醫呢?”趙東強一邊帶路一邊問道。
“里面呢。”
“尸體在哪?”周成曄也問了一句。
小斌看他一眼,還是回答道,“法醫室。”
一行三人走進警局,
因為有了之前在周成曄家里的那番對話,所以在報亭時趙東強就通知了新來的法醫讓他去驗尸了,這次來,主要就是詢問結果的。雖然趙東強還是有些不滿,
說到底,也就是太年輕了,
不是趙東強他歧視新人,也不是他不認可這種實習生的能力,
若不然,他也不會對小斌另眼相看。
關鍵的問題就在于,這位新來的實習法醫,是上面指派過來的。
這是什么意思?
你們要走了趙悅,但是卻派下來一個年輕人,擺明了就是瞧不起我們分都區的警察啊!
這對于脾氣暴躁的趙東強,是絕對忍不了的。
也就是說,他這股子氣,是對上面人撒的。
奈何案子還要查,尸體也不能一直留在警局,再加上有了周成曄這個“老好人”,才讓趙東強暫時放下怨氣。
走進警局,大廳還是比較空曠的,
來到辦公室里,昨天出現在巳門村的那幾個年輕警察也都在辦案,一見趙東強進來,全都起身問好,
角落里,一個濃眉大眼,個子不高,留著板寸的年輕人也站了起來,
周成曄見趙東強和小斌的目光都鎖定在他的身上,頓時就明白了,
這就是新來的那個法醫啊……
“東哥,”年輕法醫知會一聲,也明白這是來找自己的,立刻快步過來。
可見,這個年輕法醫倒也沒什么傲氣,若是這樣,哪怕趙東強再有什么怨氣也沒辦法撒在他身上了,畢竟人還是要講理的。
“驗尸結果出來了嗎?”
“尸檢報告還沒,但是基本的一些信息已經提取完畢了,目前可以確定的是,死者今年八十四歲,名叫吳鵬軍,男,巳門村人,膝下有一子,也就是現在巳門村的村長,老伴于多年前去世,死者的死亡原因是……”
年輕法醫說話很干凈利落,而且條理清晰,完全不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他當即匯報情況,不過說到關鍵的地方卻被趙東強打斷了。
他擺擺手,示意先停下,隨后說道,“你先跟我出來,其余人繼續工作。”
年輕法醫愣了一下,但還是答一聲“是”,跟著出了辦公室。
其實這種事情,在哪說都是一樣的,畢竟這里是警察局,最后每個警察都是有權利知道的,也不用考慮“隔墻有耳”這一點,
但,
對于這舉動,周成曄是明白的,
他不是警察,
他只是個報亭老板,話說的不好聽點,在這起案子當中,他還是個參與者,嫌疑人,
可即便這樣,他還跟著進了警察局,在大庭廣眾之下聽法醫匯報尸檢情況,確實不那么妥當。
把人叫出去再說,趙東強無非就是顧忌其他人說三道四罷了。
四個人來到了隔壁的審訊室,
這里隔音好,再加上一會還要審訊狗娃子,直接在這里匯報是最方便的。
趙東強從桌后拿出個煙灰缸,點了根煙,道,“嗯,你繼續吧。”
年輕法醫叫葉明軒,是個很有朝氣的名字,他點點頭,開始接著剛剛的繼續匯報道,
“死者的死亡原因暫時還無法確定。
尸體的保存還算完整,雖然被埋了一宿,而且還被擱置了許多天,但可能是前些日子連續陰雨的緣故,尸體并沒有大范圍的腐爛,有利于驗尸。
早晨時,我對尸體進行了全方位的檢查,發現死者的頸椎錯位,肺泡里有很多氣泡,看上去像是被勒死的,但是在指甲里卻沒有發現皮膚角質層,證明在臨死前他并沒有做過多的反抗,在加上身上也沒有防御性傷口,也不排除毒殺的可能。當然,也有可能是被下藥迷暈后再進行勒索致死的,具體的死亡原因要是要等到檢驗結果出來才行。
除此之外,我還在死者的小腿部發現了明顯的勒痕,印子很深,這么多天過去了還沒有消散,看起來很像是村子里綁東西用的麻繩。我推斷兇手很可能是趁其不備將死者控制在了某個地方,這才可以在死者沒有一絲反抗的情況下將其殺死的。
其次,死者身上雖然并無其他的外傷,可位于死者頭骨頂端的部位卻有很多細小的針眼,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是很難發現的。這些小孔其實并不致命,但卻能將死者的腦液帶出來,我懷疑就是為了加劇死者的痛苦,還不想被別人發現才刻意制造的。
其他方面,沒有太多的發現,畢竟死亡時間早就超過二十四小時了。
總的來說,目前死者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勒死,而且還是在根本沒有抵抗的情況下被人強行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