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周成曄第一次接手深淵的任務了,
更不是他第一次幫助趙東強破案了。
至今,他都還清楚的記得,自一個多月前的毒保姆案開始,自己每在破案沒有頭緒,或者是一個特定的時間節點時,深淵都會給予一定量的幫助。
或許是突如其來的“海市蜃樓”,又或者是一場奇怪而詭異的夢。
在幻境或者夢中,他會看到兇手的身影,有時也會看到兇手的經歷,或死者與兇手之間的一些故事。
而周成曄本身,無法對其進行干預,也無法開口講話。
他只能用一雙眼睛注視著自己能看到的所發生的一切。
老話常說,人在做,天在看,
那種時候的周成曄,他覺得自己就是天,
縱使看不清每個人的面貌,縱使聽不到細枝末節,但作為一個旁觀的第三者,他擁有著洞穿曾經的能力。
他管這個能力,叫做回溯。
回溯過去,
以此來看清現在。
躺在病床上,強忍著饑餓,他逐漸的回憶起了腦海中游蕩不定的,剛剛做過的,那個夢。
他記著,夢里有一個男孩,還有一個女孩,
女孩是男孩的妹妹,男孩是女孩的哥哥,
他們兄妹倆的感情很好,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妹妹大學畢業后想要經商,而剛剛結束了實習期的哥哥則毅然決然的放棄了自己即將從事的行業,選擇當一名律師,給妹妹鋪路。
可惜,
天不如人意,
沒有偶像劇里演繹的那種妹妹嫁給了富豪,哥哥娶了白富美的那種狗血情節,有的,只是妹妹終究被人陷害進了監獄,而他們的母親也因此抑郁而終。
唯有哥哥,立誓要為妹妹報仇。
可憐的妹妹,可憐的哥哥,可憐的一家人。
可是,
令周成曄不解的是,
這個故事想告訴我什么呢?
根據以往的經驗,“回溯”中所出現在畫面中的人,一定就是兇手,哪怕他是自殺。
那么……
這次呢?
誰是兇手?
是被人誣陷至終身監禁的可憐妹妹?還是想要為妹報仇的哥哥?
不需要思考,
僅用常理來判斷,應該是后者,也一定是后者。
畢竟妹妹已經進了監獄,周成曄并不覺得犯了“走私青銅器”這樣的重罪還有幾率被放出來,或者越獄。
可現在的問題是……
兇手不是王元德的妻子嗎?她不是已經被警方控制了嗎?
最關鍵的,
她不是個女人嗎?
“回溯”中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猛的,周成曄想到了很重要的一個點,不過,也就在這時,病房的門開了。
“啊!你醒了?!”
進來的是一個小護士,大概二十出頭的年紀,不是很漂亮,但勝在清純,從她驚訝的語氣就能夠看得出來。在現在這個年代還能看到這么“正經”的護士也是實屬不多了。
小護士手里抱著病例,上面還有幾根針管,看樣子是過來換藥的,因為這時輸液管中的葡萄糖剛好滴完。
“我去通知醫生!”
周成曄靠躺在病床上,因為在想事情,再加上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吃東西了,整個人看起來很是虛弱。
“誒……”
正打算伸手叫住護士,可還沒等他開口,人就已經跑了出去。
小護士的效率很快,不一會,她就帶著醫生來了,
同時趕到的,自然還有老吳和趙東強。當然,僅有一面之緣,并不是很熟悉的鄧晉也在。
此時此刻,病房內與剛剛外面空無一人的走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床前,一群人圍繞著,除了護士和醫生外第一個沖進來的,自然就是對他心心念念的老吳。
吳青彎著身子半蹲在一旁,擔心的問道,“成子,感覺怎么樣?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
“醫生不是早就說了嗎,成子他只是勞累過度再加上短時間內呼吸受阻導致的休克,沒有事的。”趙東強靠在門口,嬉皮笑臉道。
話音剛落,吳青立刻回頭瞪了這家伙一眼,轉頭繼續道,“你身體本來就不太好,不想某些皮糙肉厚的死胖子,還是多休息休息吧。”
“我沒事,”周成曄擺擺手,拉開吳青好心給自己蓋上的被,在對方擔心的眼神下緩慢的坐起身子,問道,“兇手抓住了?”
“抓住了,還在審訊室關著呢。”趙東強回答道。
可能是覺得這家伙搶了自己的話,吳青又憤恨的回頭瞪了他一眼,以示威脅。
“哦。”周成曄點點頭,心中大概盤算了一下時間。
一般來說,這種重大案件的嫌疑人被抓到后,縱使證據確鑿,但也不會立馬定罪的。尤其是在法院庭審后,到審判結果下來期間,犯人都會呆在監獄里。這也就是有些案子的一審二審足足用了五六年的原因。
那個女人沒在監獄,而是在審訊室里,可見警方目前連比較完整的一套證據鏈都沒有組裝完全,由此看來,自己昏迷的時間還不算很長。
“今天是多少號?”周成曄問道。
“嗯……”吳青沉吟了一下,剛想回答,站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且看出了他疑惑的鄧晉開口了,搶先道,“今天是五月八號,你才躺了兩天而已。”
“兩天么……還有時間……”
“什么時間?”連續被搶話的吳青很是不爽,但還是聽見了周成曄的輕言自語,連忙問道,“成子,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嗎,用不用我幫忙?”
“哦,沒什么。”他搖搖頭。
不是不需要幫助,而是他這個忙可能別人都幫不上,
他擔心的,是自己因為昏迷而錯過了深淵的任務,畢竟,七日輪回可不等人,死掉的人,更不會等他。
幸好,還來得及。
這次的深淵任務是在勞動節的第二天,也就是五月二號到的,也就是說王元德輪回的日期應該是在五月九號,也就是明天晚上子時。
想到還有機會,周成曄松了口氣。同時他不禁感嘆著,自己以后要多鍛煉鍛煉了。從巳門村到這兒,兩次被人打暈,也是太慘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