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曄原本只是想了解一下關于“鬼魂為何長時間停留卻不作消散”的事情,可他萬萬沒想到會從中牽扯出這么一個大的秘密。
從深淵里走出來的九個人……九宗罪本源……完全殺不死……只能關押……
那個女人正是被“憎恨”給蠱惑了,所以才會頻繁的殺人,才會在被警方逮捕后瘋掉。
聯想王元德死后面對自己的反應。比如在飯店的那一次直接被自己打掉了好幾次腦袋卻都不做聲響。比如最后在他踏足深淵之前那莫名其妙的神情。比如……
想來,他或許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吧。
有可能是在他死后才知道的,也有可能他就是因憎恨而死的……
“這就是我未來要面對的嗎?”
“深淵報亭的存在,就是一步一步的接近九宗罪本源,最終將其關押嗎?”
周成曄感覺自己瞬間明悟了,仿佛當初不懂得一些事情在一時間就得到了答案。
“深淵快報的任務看來都是逐步遞進的,好讓我慢慢接近九宗罪本源,直至直面他們。”
“也對,若不是因此,又怎會有那么多人會放棄重生的機會而選擇墮入深淵呢。”
想來,都是受到了九宗罪本源的蠱惑吧。
還在下。
還在刮。
周成曄不記得他是什么時候掛掉的電話,只是自單懷給他解釋完九宗罪后便不再出聲了,而他也下意識的把手機揣進了口袋。
漫步走著,
煎餅早就吃完了,
或許沒吃完,反正他現在是找不到的。大抵是打電話時候嫌它礙事就隨手扔了吧,畢竟還要有一只手撐傘呢。
“撐傘……”周成曄一恍神,“誒?我傘呢?”
他甩了甩頭上淅淅瀝瀝的雨滴,濕漉漉的發梢拍打在額頭上,濺起的水珠和雨水混在一起,飛向四周。
“呼……”抹了把臉,周成曄仰頭看天,又低下腦袋,
哦,原來傘在我手里呢啊!
一把黑傘,再度被撐起,仿若在雨中盛開的一朵嬌艷的黑玫瑰。
“唉,又要忙了。”
周成曄現在也不知自己是該后悔還是該慶幸。
他這么個咸魚的性格,從來都是隨遇而安,隨性而行。遇到苦難繞過去,遇到事情躲過去,實在不行的話就想一想,走一走,看一看……
無論是在遇到深淵報亭之前,還是之后,無論是巳門村差點被砸死,還是在f市差點被勒死,這都屬于是突然遇險。
他沒有做準備,更沒有預期過,所以即便遇到了,也就盡力就好。
可如今……
很明顯,九宗罪本源,這么個天大的困難擺在眼前,
他還怎么咸魚啊?!
是后悔打這個電話,與其提早鬧心不如到時候再說,
還是慶幸知道的早,可以盡早準備呢?
“唉……”
又嘆了口氣,周成曄搖晃著頭,暗嘆著,這不符合我的性格,不符合,絕對不符合……
“嗯,會不會孟嶺村里就隱藏著九宗罪本源其中之一呢?”他又下意識的想到。
“回頭問問司竹吧……”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哼著小調,周成曄強行讓自己開心點,不去再思考那些還未曾發生的亂七八糟的事情。
人生嘛,哪有那么多麻煩,盡心舒服就好。
淋著雨,吃著煎餅,它不香嗎?
誒?我煎餅呢?
周成曄繞著周身掃了一圈,咧了咧嘴,
該死,煎餅丟了,我好像還沒吃完呢吧?會不會是扔到對面的垃圾桶里了?
周成曄想著,慢慢朝馬路對面移去。
“嗯?這垃圾桶是哪來的?”
“這是……一片小區?哪來的?”
東河灣這幾條街他很熟悉,至少附近所有叫得出名字的小區他還是認識的,可盯著眼前這片樓……周成曄露出了恍惚的神色。
“碧天圓……”
“我這特么是走哪來了?”他忍不住腹誹。
嗯,果然,我還是這種性格。
下次再也不在打電話的時候瞎走了……
周成曄抬頭透過黑色雨傘的邊緣看去,盯著幾個碩大的金色刻字在大腦記憶里搜索著“碧天圓”這三個字。
“好像是一棟新小區。”
他想起來了,這是兩年前剛成立的一片新園區,目前入住的人少,倒不是房價貴,主要是地理位置比較偏。
“我是怎么走這兒來的?”
又思索了兩三秒鐘,他總算是記起了自己最初給單懷打那通電話的目的。
“那個女人……哦對,還有那只鬼。”
“我居然不知不覺都跟人家到家了啊。”周成曄失笑。
要是被人家發現的話,恐怕就把自己當成那種尾隨癡漢或者變態了吧?
嗯……或許人家一直都是這么想的,從她強迫自己讓路時的語氣就完全看的出。
站在小區門口,
漸歇。
周成曄歪著腦袋,
現在該干什么?
回去嗎?可都已經走到這兒了。
進去嗎?可不清楚那只鬼在哪。
“算了,今天不在狀態,還是先回去吧。”
迎著小區側面保安亭玻璃內透出的保安大爺兇狠的面目,周成曄朝著人家強行擠出一個善意的笑容,然后大步沿路返回。
剛邁出兩步,
步子一深一淺的踩在路上,石板縫中的水漬不經意間漸起,
忽然,一陣凌冽的狂風吹來,還沒收起來的黑傘頓時被刮得的變了形狀。
“嘶!”倒吸口涼氣,周成曄緊忙放低身段,費力的把傘合上,任由此時已經小了很多的雨水灑在肩膀和頭頂。
少頃,
風息。
撣了撣身子和折疊傘,他沒有再次把傘打開,而是環顧四周,
“哪來的風?”
這種正常的自然現象,放在平時他是絕對不會上心的。哪怕真的有些異常,他也會置之不理。
可似乎是剛那通電話的預警,周成曄不自覺的便提了提心思。
“北邊?今天不是西南風嗎?”
風向為什么會突然轉變呢?
順著看過去,那邊正是碧天圓小區的正門。換句話說,那陣邪風正是從小區里面吹出來的。
難不成……是剛才那只鬼?
周成曄頓時聯想到在煎餅攤前的一幕,當時那只鬼就是用一股風幫自己擋住了那莫名其妙女人的“甩傘攻擊”。
會是同一只鬼嗎?還是……只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