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二十歲左右的模樣,面容慘白,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可能是被嚇壞了。
她留著一頭褐色短發,大概齊在下顎處,瞳孔黝黑,五官還算精致,只是頭戴的黑色烏鴉發飾看起來令人有些壓抑。
棕色的洛麗塔制服穿在她身上在合適不過了,就是配合眼前這場景有些詭異。尤其是再加上和她對立相站,穿著紅色長裙與高跟鞋的司竹,兩人配合在一起,頗有種二鬼相斗的感覺。
還特么是個國內女鬼與國外女鬼的較量。
當然,周成曄可以很輕易的分辨出來,這兩個都是人。
包括這個突然出現在馬路中央的洛麗塔女孩,也是一位活生生的人,不是鬼魂。
女孩雙手懷抱在胸前,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身子不自覺顫抖著。
見狀,司竹趕緊走過去,低聲問道,“小妹妹,你沒事吧?”
女孩下意識蜷縮著肩膀,一雙漆黑的眼睛四處掃視著,最后落在周成曄身上停留了幾秒鐘,又轉頭看向司竹,在月光下映照著的嘴唇在此刻顯得發紫,女孩戰戰兢兢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面對這種情況,司竹也有些不知所措。
她也看得出來這女孩并非鬼魂,可正因如此她才不知道如何是好。
假如剛剛突然出現在馬路中央的是一只女鬼的話,那就沒什么好怕的了,直接撞上去就完了。
這個女人,在面對鬼的時候可比面對人要有經驗的多。
相反的,無論是人是鬼,周成曄都有經驗。
他快步走過去,在司竹疑惑的目光下,慢慢彎下了腰,從下至上,死死的盯著面前的洛麗塔女孩。
“大哥,要不咱們不管她了……”司竹開口出主意道。
她也清楚,這種時候,在路上突然遇到個小女孩攔車,即使對方不是鬼,也肯定不是什么正常人。
周成曄沒理她,反而抬斷了她的話,繼續認真的盯著女孩。
這張臉很精致,
哪怕相比起來并沒有司竹漂亮,但確實精致的有些過分了。
就像是一個被木偶師設計出來的娃娃。
“你要搭車嗎?”周成曄開口問道。
女孩眼神渙散的點了點頭。
“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他繼續道,“你是要去孟嶺村嗎?”
慘白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色彩,緊接著洛麗塔女孩又點了點頭。
“好……那上車吧。”他咧開嘴角,站起身來,沖司竹笑了笑。
“大哥,這……”
她想不明白,為啥周成曄會做出這么異于常人的決定。
本身就憑他們兩個人前往孟嶺村探秘就夠困難的了,這還帶上一個不清楚來歷的神秘少女,豈不是又多了一層風險?
周成曄明白她的疑惑,但卻沒有解釋太多,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別擔心,我認識她。”
“你認識她?!”
司竹更驚訝了。
但秉承著“絕對信任”的觀念,她沒有多問,而是重新拉開了寶馬車駕駛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重新上路后,他們再沒遇到詭異的事情發生。
鮮紅的寶馬車就這么順暢的行駛在馬路上,原本四下無人的環境也逐漸被落在了身后。
駕駛位后座,
身穿洛麗塔的年輕女孩低著腦袋,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保持著沉默,像一個玩偶般。
因為副駕駛剛被周成曄用一招“深淵巨口”給吐得臟兮兮的,所以就只能把她安排在這了。
司竹就在她的正前方,盡管擔心但依舊安穩的駕駛著汽車。
而斜后方的周成曄,則右手拿著煙,半開著車窗,一邊用煙味驅散剛剛嘔吐完嗓子眼里殘留的惡臭,一邊觀察著坐在身邊的女孩。
就像他剛說過的那句話一樣,
對于這女孩,談不上熟悉,但她確實認識。
不對,應該說僅見過一面,也就是上一次來到轄呈區的時候。
當時在家常菜館里,這位女孩也是身穿著洛麗塔裙,與一位被她叫做“小語”的長發女孩在一起。結果在吃完飯后,她先離開了,而那位長發女孩在走到門口時突然吐血倒地,當場身亡,死狀慘烈。
這個案件他記得很深,以至于他剛剛一眼就認出來了眼前的洛麗塔少女。
至于臨上車前問的那一句“你是要去孟嶺村嗎”,看起來奇怪的很,可卻也是經過一番推測的。
世界上哪來那么多湊巧的事,還不都是在某些一步一步精心策劃下才造成的?
比如謝雨雯,就是在一個月前才來到的分都區。
時隔這么久都能被事先安排在身邊,那距離與面前這女孩上次相遇才過去半個月,又怎么不可能呢?
只是現在唯一不清楚的就是她到底在本次的孟嶺村之旅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就是了。
時間緩緩流逝,
轉眼間,一行三人已經駛離了身后的那一條滿是不安與離奇的小路,轉而走向了一條康莊大道。
終于,
終于離開轄呈區了。
望著窗外燈紅酒綠的高樓與店鋪,無論是司竹還是周成曄心里懸著的石頭都放了下來。
曾幾何時,連這種喧鬧的夜生活都能帶給人溫暖了。
打量著并排行駛的一輛輛轎車,還有哪些穿的花花綠綠在街道兩側行走的路人,總算是有點“正常”二字的影子。
扔掉煙頭,合上車窗,周成曄又看了眼時間,大致估算了一下。
然后他偏過頭,緩緩的朝著坐在身邊的女孩伸出了右手,直奔著腦袋。當然,他并沒有做什么,而是用五根手指穩穩的握住了對方頭上帶著的黑色鳥狀發卡,稍稍用力,將其摘了下來。
這是一只通體漆黑的鳥,他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一只烏鴉。
和單懷送給他的那只烏鴉黑子一樣。
“這是你買的嗎?”他隨意問道。
“我也有一只,不過是真的烏鴉,很丑。”
“它就喜歡在我有事的時候瞎叫,一叫起來聲音吵得很,然后后來慢慢的……它就閉嘴了。”
面對他持續不斷的話語,洛麗塔女孩依舊沒有反應,耷拉著腦袋。
這時,
周成曄隨手扔掉了烏鴉頭飾,再次伸手一把抓住了女孩的下巴,強扭動著對方的腦袋,將其轉向自己。
他正對著那張被自己大手捏住較小的精致面龐,歪著頭說道,“你知道為什么它后來再也不開口講話了嗎?”
“因為它怕我,因為只要我不高興了就會罵它,打它,不給它吃的。所以后來每次當它發現我生氣了,也就怕的不敢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