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問與伊琳來到城郊外，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難言，表情都算不上太好。
周圍沉靜而無一人，現在是靈閣眾人廢除了所有修為的第二天而已。
伊琳有點緊張的詢問：“那個，郎君找我出來，有什么事情嗎……”
李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走到那城郊的涼亭上，抬頭看著天空久久沒有說話。
伊琳咬著嘴唇，伸手拉住他手臂的衣袖。
沉默良久后，伴隨微風的吹拂，讓人身體微涼，內心也微涼。
李問長長嘆氣，如此說道：“我是靈閣閣主，我負擔著守護…神州…的…責任。”
說話的時候，他話語一頓一頓的，似乎自己都覺得難以啟齒。
李問目光轉到她的身上：“我要上古界，不能帶上你。”
伊琳沒有回話，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些什么，或許她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這么一刻的了。
因為郎君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不那么熱衷將目光放在她身上，更是難以與她對視。
她努力過，爭取過，仍然沒有辦法挽回他那冰冷下來的心。
只是曾經有愛……為什么會這樣，他內心還有自己嗎。
“我們就此別過吧。”
李問持續的這般說著，完全不顧自己話語會給伊琳帶來多大的心理傷害，又頓了頓，這般說道：“江湖有緣再相逢。”
伊琳雙手死死的抓著他衣袖：“你留下來……”
李問呼出口氣，話語順暢了許多：“我不能留下，我是靈閣的閣主，身上擔著重任。”
或許只要開好頭，做好決心決心，話語說出口也沒辦法回收，接下來就按照想法來，索性就順暢很多了。
“你若走，為何當初要留下。”
“你若走，為何不帶我一起走。”
伊琳用力的程度，幾乎要扯爛他的衣袖：“你若是愛我，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李問咬牙的道：“你是魔。”
“而我是立誓斬妖伏魔的人。”
當初要是她直言，根本就不會發生那種事情，以至于拖到現在，如此的猶豫，這般的殘酷。
“我愿意為你，不再是魔。”
伊琳哭著喊著：“你為何不能為了我，放下那點偏執！”
李問伸手揮下她抓著自己衣袖的手，別真把衣服給扯爛了：“我愛的，是那純真善良的你，不是從一開始就是帶著異樣心思，是魔的你。”
既從一開始就是謊言，相處了這么長的時間，李問不想再繼續下去。
感情確實是真的，但李問能狠下心，每個神州大地的人民，都應該為此狠下心。
被魔蠱惑，是錯，發現自己錯了，卻不能一錯再錯，錯到底就是罪。
若是選擇錯到底，那就被魔所欺騙，背叛人族？那才是罪大惡極！
這就是李問自小所學習的道理，不能相信魔族，不能相信魔族。
哪怕李清遠幫忙說過話，但他觀念也難以改變過來。
“我從未想過要害你！”
伊琳早就想過萬般解釋，可這般說出口，真的能夠挽回嗎：“與你相遇只是偶然！”
“我還擔心你害了我！”
當初李問抓住她后，那時候她是多么擔驚受怕。
李問沉默走下了涼亭：“對不起。”
伊琳跟著他走下涼亭，拉住他的衣袖，轉眼又被打開。
她不知道為什么會有人能夠這么狠心……
她會這么去想也真是夠奇怪的，明明曾經是魔族，更是心狠手辣的屠戮生靈的人。
伊琳根本不可能放棄，上去又緊緊的抱住他，如此卑微：“不要……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李問嘆氣，將她的手扒開：“我不想傷害你，走吧。”
伊琳咬牙的質問：“你以為，你放過我，讓我活著就足夠了嗎！”
李問轉身看著她，目光轉而又飄向了其他的地方：“嗯。”
他是靈閣閣主，神州大地的守護者。
但她作為魔人，已經是真正的無法自拔，如果開頭是謊言的話，這么長時間她已經付足了代價，還想要她怎么樣。
伊琳淚流滿面，難堪而狼狽：“那你殺了我吧！”
“你要我，怎么放下你啊。”
她哭著哭著，傾訴著內心，卻看見李問不管不顧的快步向前走了。
“你站住！！”
“你站住啊！！”
面對她的哭喊，李問鐵著心不管不顧的離開，沒有直接飛躍走，已經是內心的猶豫著。
伊琳雙眸浮現黑氣，充滿猩紅的瞳孔，對他喊：“我恨你！！”
李問揮揮手，并不在乎：“恨吧。”
伊琳黑化了，你不是要守護這片大地嗎，如果你不要我：“我會屠盡這片大地的人！”
“你做不到的，省省心吧。”
李問留下最后一句話，頭也不回的飛躍離開。
失去了他的身影，只留下捂臉痛哭的伊琳。
……神架森林，小溪谷……
對于遠邊的這一幕，兩位先知都有所察覺，因為這段狗血的未來，兩人早就已經看過。
李清遠搖頭嘆息：“我弟子還是選擇了拒絕。”
阿古曼毫不在乎，品著美酒，啃著精靈們種植出的花生和瓜子：“哦。”
李清遠納悶的問道：“祖師，這伊琳怎么可能成為我們的人。”
阿古曼笑容深邃：“不要著急，還太早，太早了，一切都還沒開始呢。”
“還沒開始嗎。”
李清遠呢喃著，不免又搖頭嘆息，看來是很久遠之后的事情了。
之后自己這傻徒弟，還會再和伊琳再續前緣嗎？
怎么感覺不可能。
天衍的小成與大成，所造就的結果就是他自己只能看幾十年，偶爾會有些大幅度跨度。
而祖師卻能看到百年甚至會跨度千年以上的未來，這差距天差地別，也會導致兩人算計會有落差。
但天衍所觀的未來，李清遠最近明白，只是提供了一些情報，最關鍵的還是本身謀算，能夠造成怎樣的影響，在過去與現在進行引導與謀劃，再借以產生怎樣的未來。
“祖師啊。”
“說。”
“這瓜子，給些我啃啃。”
“自己拿。”
“好嘞。”
李清遠默默伸手掏了那盤子一把瓜子花生，然后默默在涼亭上吹著冷風，吃著零食，看著遠邊小溪谷精靈們的互動。
他這般的蹭吃蹭喝，其實倒很自然，因為李清遠有什么好吃好喝的，阿古曼也過來蹭一波。
李清遠啃了一些瓜子，喝了一口茶后，說道；“那莫里月，明天就要過來了。”
阿古曼并不在乎：“來就來吧。”
“魔族在最近，估計又會有新的異動，注意這方面才是真的。”
雖然用天衍看不到魔族會有怎樣的動靜，因為有魔神插手在其中，魔神似乎已經知道了精靈族兩位先知的存在，知道了兩人能夠用天衍預測未來。
所以最近的動靜都顯得很隱蔽，不過阿古曼卻依然能夠推測出它們即將展開行動，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行動罷了。
阿古曼看著李清遠那皺眉的樣子，說道：“莫里月那事遠著呢，畢竟對象可是哀啊。”
李清遠聞言，搖頭苦笑：“是不是祖師你的算計，算計她和哀湊到一塊的？”
阿古曼喀吧的咬開瓜子殼：“那我可沒有，發生這事我也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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