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道人在相柳部烏頭村待了整整三十年,這期間他以物易物,換取了大量的毒物,各色毒花、毒草、毒獸、毒蟲在洞天壺里堆成了山,相應的他的藏酒也見了底。
巫族好酒,對他來說,釀酒那是小事爾,沒有什么比以酒置換修行所需更有性價比。
當然,這三十年,他也并不只單單收集各色毒物,巫族以煉體之道獨步洪荒,相柳部還極善用毒,剛好他在這兩道皆有涉獵,若不趁此機會交流一番,豈不是措施良機?
漸漸的,相柳部的各個巫村都知道烏頭村來了個道人,不但有無盡的美酒,還極善煉體和煉毒之道,這吸引了大量巫族青壯,前來換酒,順便打上一架,進行一番友好的論道。
終于,這傳聞不可避免的傳到了相柳部大營。
當冰魄道人從烏青的口中得知,自己的名聲已經被相柳大巫得知時,便連夜收拾行囊,離開了烏頭村。
當下洪荒驟變在即,他只不過是一具分身,見了相柳大巫,必然露底,不知要生出什么變故,還是當下山時的計劃為主。
剛好,大青牛也早已被養的膘肥體壯,掛上一駕車輦,正好用來當個腳力。
再次踏上南游的路,冰魄道人端坐牛車之上,時而體悟相柳部習來的煉體、煉毒之術,時而以洞天壺內收集的毒物祭煉萬毒幡,車坐累了便下車找一找毒物的痕跡,倒也充實。
終于在捕捉一對金刀螳螂時,他隱約聽到了海浪的聲音,隨手將被寒冰封的毒蟲收入囊中,躍身來到了空中。
“不覺竟已到了海邊!”
冰魄道人站在云端,眺望南方,感受著海風的濕潤,口中呢喃道:“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洪荒的南海,雖不比東海磅礴,倒也多了幾分秀氣,東海仙山寶物無數,這南海似有不如啊,不過既然到此,倒是可以尋一尋那前世傳聞中的南海紫竹林。”
有了目標,冰魄道人開始了地毯似的尋寶之旅,這一尋找倒還真有不少收獲,絢麗多彩的珊瑚、硨磲不一而足,寶氣四溢的珍珠、靈玉俯拾即是,靈氣充沛的神鐵靈沙唾手可得,就是唯獨那東海紫竹不見蹤跡。
這一日,冰魄道人在一座無名海島上采摘完一味靈藥后,不免生出幾分喪氣,踱步來到海邊,觀海長嘆:“難道最近時運不濟,還是說這南海根本就沒有什么紫竹林?”
或許是時來運轉,冰魄道人剛感嘆完,南面便有一道寶光沖天而起,他一時有些目瞪口呆,驚呼道:“蒼天有眼,終于讓我遇到了重寶出世!”
來不及多想,六翼冰蜈的翅膀一動,冰魄道人身影便消失在了無名海島之上。
重寶出世,靈光四射,吸引來的自然非是一家修士,當冰魄道人趕到時,已有三路修士相持在靈光四周,空中還有幾道遁光疾馳而來。
稍傾,所有被寶光引來的修士皆已落定,卻無一敢有異動,大家都不傻,此時誰先動手,必成為眾矢之的。
在場的八位修士互相打量,思考著破局之側,冰魄道人也被一位熟悉的身影所吸引,這修士正是闡教的慈航道人。
“這慈航道人還真是與南海有緣,剛有重寶出世,便趕來了,怪不得封神之后投身西方教,闖出了南海觀音的名號。”
思忖間,冰魄道人收回目光,看了看即將出世的仙山,又看向在場的諸位修士,一座仙山八位修士,今天又要有修士隕落了。
“這仙山乃是南海之物,外來的修士就不要覬覦了吧,諸位以為如何?”
一身著紫衣的老者見狼多肉少,不由開口挑撥,欲團結多數,驅趕少數,以求更大的收獲。
此言一出,冰魄道人不由緊了緊腰間寶劍,這仙山在南海出世,最先趕來的自然是南海修士,在場只有自己和慈航是外來者。
慈航道人自然不能讓紫衣修士得逞,連忙散出玉清仙光,亮出了闡教身份,神情傲然道:“道友此言差矣,寶物當有德者居之,吾乃闡教弟子,圣人親傳,名慈航道人,此仙山與我有緣,正該為我道場,諸位給個薄面如何?”
南海眾修士聞言一陣慌亂,洪荒之氣運在東西兩部,南部并無圣人道場,所行之法也較為粗陋,如今一見是圣人大教弟子,自覺低了一籌。
慈航道人見部分南海修士已有些許退意,又加了一把勁道:“貧道不遠萬里游歷到此,也是為了傳播圣人道統,造福南海生靈,待我道場立下之后,諸位也可來此論道,一睹玉清仙法之妙,豈不美哉?”
“真人此言當真?”
有一南海修士自感實力不足,亦不愿得罪圣人弟子,打算結個善緣。
“自然當真,這里有幾枚玉符,皆有闡教印記,有意者可摘取符印離去,以后便是我之貴客。”
慈航道人將手中玉符拋入空中,靜待在場修士抉擇。
那開口詢問的修士見此,再無疑慮,立刻上前摘了一枚符印離去,接著陸續又有幾位修士摘符離去。
圣人名號果然好使,劍拔弩張的局勢,三言兩語間便已化解大半。
只是片刻,在場修士便只余三位修士,除了冰魄道人,那紫衣修士也未離去。
冰魄道人是不可能退的,截教仙法并不必闡教仙法差,而且尋覓許多時日,費勁千辛萬苦,如今終得機緣,沒道理輕言放棄。
此時他也看出紫衣修士的糾結,深恐三足鼎立的穩定局面有失,遂決定打破僵持:“洪荒自古以實力為尊,寶物從來能者得之,當下弱者已去,余下的皆是太乙金仙中的翹楚,不如咱們三位攜手同入仙山如何?”
慈航道人眼神流露出些許狠色,瞬間又隱藏了起來,臉上掛著笑容道:“道友何故因一己之私,斷南海生靈習圣人妙法之機,若道友繼續冥頑不靈,貧道為了南海生靈,恐怕只能行雷霆手段了。”
冰魄道人聞言一樂,這慈航道人從來都以和善示人,私下竟也有霸道和詭辯的一面,不過他可不吃這一套:“道友如此蠻橫,可非仙家所為,貧道進山只為尋寶,而非占山,何來斷南海生靈習圣人妙法之說。”
紫衣道人見白衣道人竟敢與圣人弟子相爭,心中立馬來了底氣,自己頭發都熬白了,卻遲遲無法修成大羅道果,如今機緣就在眼前,怎可被三言兩語就嚇退,遂看向白衣道人道:“這位道友所言有理,我也無意仙山,但仙山中的寶物當見者有份。”
冰魄道人點了點頭,這紫衣道人還算孺子可教,有幾分膽氣。
慈航道人見這白衣修士三言兩語便與紫衣修士達成聯盟,心中大恨,他能感覺到眼前的仙山就是自己的成道之機,自然不愿與別的修士分潤。
一番思量之后,他已有計較,以寡敵眾非智者所謂,還要尋找各個擊破的機會,遂換了語氣道:“兩位道友果真是有道之士,我也有言在先,貧道只有意這塊寶地,山中寶物兩位道友盡管去尋,如此大家各取所需,也算是一件妙事。”
紫衣道人聞聽此言,心中大喜,眼前這慈航道人可是圣人弟子,自己一介散修如何不懼,無奈剛開始已得罪了這圣人弟子,以后也不打算與之有什么瓜葛,能入山尋寶足矣。
冰魄道人沒想到慈航道人答應的如此痛快,雖不知其葫蘆里打算賣什么藥,但小心些總是沒錯。
于是他便伸手一請道:“既然已達成一致,兩位道友請了。”
“請!”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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