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死了么？”
猛烈的陽光直曬他的頭，夏羽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
一瓢水落在他頭上。
“呀咚。”
夏羽這才注意，呆呆獸正在用葉子取水給他。視線之內，自己的所有精靈都在關切的望著他。
除了夢妖魘，別的精靈都還在。
“這里是哪里，你們知道么？”
其余精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有沙奈朵猶豫了一下，說：“這里好像也是在地球上，但是沒有秘境和樹果，也沒有精靈。”
古代？
沒有精靈？
夏羽只感覺腦袋更昏沉了。
葉伊布用嘴巴拿過夏羽的包，里面只有寥寥幾個樹果，還有兩枚進化石。除此之外也就沒有別的了。
“我昏迷了幾天了？”
“已經三天了。”
胡地在記著時間，太陽升起落下已經三次，那便是三天了。
“那你們都在吃什么？”
“布咿。”
小伊布再一次退化了。只見它用嘴巴銜來一顆果子。夏羽打量了一下，有些遲疑：“這是李子？”
他輕輕咬一口，又苦又澀。
在精靈出現之前，市面上的李子個個都是豐潤飽滿的，那是因為嫁接技術非常成熟。而現在是在古代，野生的果子就不要指望能長多好了。
他站起身，終于發現沙奈朵會說這里是古代了。
林子、蟲蛇、野果、清泉。
沒有精靈，也沒有現代工業文明。
他拍了拍腦袋，在沙奈朵的帶領下找到一處清泉，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
人沒變，衣服沒壞，倒是有些邋遢。
洗了把臉，開始振奮。
沙奈朵告訴他，在他昏迷之后，帝牙盧卡和帕路奇犽出現了，它們扭曲了時空，想要改變地球被阿爾宙斯毀滅的結果。所以夏羽再一次被動穿越。
而在穿越的過程中，精靈球失去了鎖住空間的能力，報廢了。
這一點問題不大。
夏羽說：“我們出去吧，沿著河流走，不然食物是一個大問題。”
一眾精靈中，也就葉伊布和謎擬Q完全不需要食物，別的精靈其實也都是要能量攝入，沒有樹果，至少也需要高蛋白。
而且不僅僅是精靈，他同樣也需要食物。
沒有鹽巴、沒有調料、沒有米飯、沒有廚具。夏羽可不想來一次荒野求生，他只能祈禱現在已經有了成熟的人類文明。
順著河流往下，林子的視野逐漸寬闊。
夏羽還看到了老虎。
他不由有些絕望，這倒不是因為老虎的戰斗力，而是因為老虎所代表的含義。判斷文明有一個簡單的標準：看老虎的數量。
老虎數量越多的地方，所出現文明必定是越落后。如果整片森林都是老虎，那這一定是原始社會。
畢竟人類文明的擴張，從來少不了對其余文明的侵占。
老虎并沒有做出攻擊行為，不知道是因為吃飽了還是預感到了危險。夏羽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帶著一眾精靈離開。
繞過老虎，又遇野豬。
野豬就是憨憨，想也不想就朝著夏羽沖過來，然后被沙奈朵用念力困在書上。
上了樹之后，它反而不敢動了。
從林中出來，漸漸看到了一條寬闊的大路。夏羽看到了在路邊的木棍、被丟棄的背簍，不由大喜。
這都是文明痕跡。
夏羽的腳步聲更快了。
前面有一處村莊，房子是土石壘起來的，房頂是稻草和瓦片相替。他看過去，村莊里有不少人聚集在一處，許多人都沒有成型的衣服，只能靠簡單的麻布或者獸皮遮羞。
村莊旁邊是河流，河流上有高臺，似乎有巫祝在高臺上又唱又跳，而隨著他口中的吟唱聲，眾人也隨之膜拜。
這是在禱告。
此時，村莊的人并沒有注意到外來客。
在禱告儀式結束后，巫祝高舉著手，有兩個壯漢推著一個女孩出來。
女孩約莫十三四歲左右，面容姣好。卻是被束縛在臺上。
她本人也無半點掙扎，似乎已經認命。
這是人祭。
似乎是祝詞已經唱誦完畢，女孩便被直接推入河中。
然而，她并沒有墜落，而是懸浮在河面上。
念力。
夏羽臉色鐵青：“你們怎么能這么野蠻！”
就在他職責的時候，那群人卻是一呆。
巫祝當即跪下，似乎被眼前的情況驚駭住了。
他想不到以前的人祭都很順利，為什么這次會有意外。
“這是河神在發怒。”他只能如此解釋。
原始的信仰是愚昧的，當他們聽聞神發怒了之后，便失去所有反抗和判斷。所有人跪伏在地，戰戰兢兢似乎等待著宣判。
夏羽又生氣又好笑，只能用念力把那女孩帶回來，給她解綁。
那個女孩看著夏羽，又看了一眼旁邊的精靈，終于憋出一句話：“你是河神嗎？”
夏羽聽不懂。
這里的人應該是古中國人，膚色和毛發與他極為相似，只是語言和現代有極大的差異，夏羽不是專門的語言學家，所以聽不懂。
女孩卻以為是夏羽生氣了，同樣跪在他面前。
夏羽惶恐，連忙避開：“別別別，千萬別。”
但是女孩也聽不懂。
她只覺得夏羽是在說著神明的語言。
他皺了皺眉，想要和村莊的人去交談，然而就在他剛剛踏出一步的時候，那群人連忙起來跑開，直接躲在屋子里。
顯然，河神是瘟神。
女孩是村子獻祭河神的禮品，他們是在祭祀祈禱河神來年讓大河不要那么湍急，少洪澇。
夏羽無奈，只能讓沙奈朵和女孩溝通。
沙奈朵的心靈感應能夠讓雙方用意愿交流，這種交流方式突破語言的束縛。
沙奈朵：“你是誰？這里是哪里？”
女孩：“是河神在說話了？”
“我們不是河神。”
沙奈朵無奈的解釋：“我們是精靈。”
“精靈？”女孩的眼睛有些迷惘，她嘗試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精靈就是異獸嗎？”
沙奈朵迷惘了一下。
異獸……這個解釋其實也很合理。
女孩興奮道：“那你們能和河神溝通嗎？不要再用河水淹沒我們的村子好不好，我們真的要沒有糧食了。”
夏羽聽著沙奈朵的翻譯，有些沉默。
顯然，女孩的人祭是自愿的。
這是一個團體利益大于一切的時代，人與人之間單獨很難存活，必須要團結在一起才能活下去。
所以女孩自愿成為祭品。
她是發自真切的相信真的有河神，能夠興怒左右村莊的命運。
夏羽張了張嘴巴，終究嘆一口氣：“好，我們會和河神說的。”
當呆呆獸和呱頭蛙用水炮將下來狩獵的獨狼打跑時，夏羽和他的精靈們受到了整個村莊的歡迎。
他感覺自己正處于原始部落中。
巫祝是這里知識最淵博的人，他知道年月和歷法，同樣也知道什么時候要去耕種，什么時候適合狩獵。村子的勞務和祭祀都是他來安排的。
這里的婚喪嫁娶沒有儀式，只有會在耕種和收獲的時候巫祝才會祭祀。
按照女孩的話來說，巫祝這是在和神靈溝通。
雖然神靈從來沒有借助巫祝的口宣讀旨意。
女孩是村子里一個獵戶的女兒，她已經回不去家了。因為巫祝把她獻給了河神，她是河神的祭品。
祭品是不能與人同住，不然神會遷怒。
而夏羽等人不同，他們是異人和異獸。
巫祝給了他們最熱烈的招待，但堅決不然他們住宿其中。
異人與異獸在巫祝的心中與神等同，而神是不能與人住在一處的。所以夏羽還要自己去找地方住。
還是女孩帶著夏羽到山上，讓其簡單搭個屋子才作罷。
女孩姓蘇，沒有名字，與他同住。
這是夏羽在這個時代認識的第一個人，他喚她為蘇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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