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金在空中盤旋著,銳利的目光掃視著暗淡的大地。
黑夜如一重重紗布,覆蓋在白日光彩的世界上,只留下朦朧灰白的世間。
但寄宿著火焰的雙目不會被這些外界的因素所影響,它清晰地看到了山獸岳與野神良件女的戰斗。
從空中落下,福金靈巧地停在了一只張開的手掌上。
“大人,那個一直在附近游蕩的野神被山獸岳趕跑了。”
陳應抬起手掌,將火鴉福金送到肩頭。
“那個野神你可知道些什么?”
“嗯,她是活躍在這片荒野上的野性力量的象征之一,算得上是一位蠻荒的神靈。只是,現在的她還沒有找到真正能夠侍奉自身的信徒群體,只能寄托在荒野中四處活動的各種野牛群中,成為它們的庇護者。”
當火鴉霧尼在進行它的獵魔人培養計劃時,一直處于“掉線”狀態的火鴉福金實際上是在巨人大陸的曠野和叢林間盤旋,悄悄收集著在山野平原中成長起來的各種奇異生靈的隱秘知識。
“像這樣的野神在荒野里還有多少?”
火鴉福金扭了扭頭,說:“東邊和南方有很多,西邊不清楚,中部地區也有一些,北地最少。一共加起來,這些野神的數量約莫有二三十。”
“南方,那個‘原母’?”
“那位與銀月夫人斗爭的‘原母’正是成長得很好的野神,她已經踏上了信仰神靈的升華之路。”
陳應露出了笑容,他對這些野神的興趣又大了幾分。
在守護者們誕生之后,日益擴張和完善的巨人大陸已經擁有了孕育更多超凡生靈的能力,并且祂也正在這么做。
這對于陳應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至少這些野神算得上是一份可以期待的超凡勢力。
“跟著那個野神,如果可以引導的話,把她帶上正途。”
火鴉福金展開翅膀,飛向了良件女逃走的方向。所謂的正途,自然是指追隨于主人的道路。
安排好插入野神的一顆閑子,陳應繼續向著蒙山城走去。
秋風夾著蒙山山脈中果實的香氣撲向山腳的城鎮,陀黎的王者蒙德卻是一臉憂慮地站在王殿外。
這段時間來,蒙山城附近的土地完全淪為了陀黎各族的駐地,但反對遷王城的勢力依舊不少。
其中,在蒙山城附近占了新領地的安南親族態度最為堅決,他們的意圖蒙德也很明白。
只要王城一日是安黎,安南一族與王座的聯系就一日不能斷絕。
此外,這次驅逐附近的托比族事件也讓蒙德的名聲遭受重創,這位王者漸漸感受到了各個部族愈發冷漠的態度。
神鳥的現世雖然為蒙德安定了托比族不滿的情緒,避免了北遷事件造成陀黎族和托比族的新戰爭。
但這次事件中一直處于被動地位的蒙德王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各部族首領的質疑,他的威望在鎬女引動的大勢下受到了打擊。
“安頓,新的王城你還要多久才能開始修建?”
“王,”安頓大匠站在蒙德王的身后,“龍溝內經常出現那頭惡龍的身影,匠師們都不愿入內。”
蒙德王扭頭看向這位出身于安南親族的大匠,可道:“看來不驅逐掉那頭惡龍,新的王城是無法開始修建了?”
安頓大匠主動低下頭,說:“是的,王。”
當陳應出現在蒙山城外時,蒙德王正帶領著“二百士”和留在蒙山城中的勇士出發驅龍。
蒙德王的驅龍軍隊沿著大溝向北,進入龍溝內一片荒蕪的沃土。
在蒙山城城內和城外各個陀黎部族的首領都還沒留意到的時候,這位王者已率領著精銳的“二百士”抵近了白石山。
蒙山城內,鎬女族老的住所此刻顯得有些擁擠,來自織婦、祭醫、善矛、釉面、造符、山木和石民的首領都匯集在了這里。
善矛部族首領米沁先開口道:“鎬女族老,王真的進入了白石山中?”
鎬女坐在木椅,不急不躁地回應道:“嗯,這是月鹿大神仆親自說的消息,不會假。”
“去了多久?”年紀最大的米沁再次開口可道。
“十天了。”
一旁的石民部族首領雷氓突然插嘴道:“那該到了白石山了,我們現在趕去沒有用。”說完,他那染著圓月印記的腦袋轉向山木部族首領所在的地方。
但山木部族的首領卻是沉默不語,沒有回應雷氓殷切的目光。
反倒是坐著的鎬女族老一下子站了起來,走到了雷氓首領身前,質可道:“你叫什么名字?”
雷氓冷哼地回應:“雷氓。”
啪,鎬女揮動藤杖,狠狠地打在了雷氓的腿上。
“蒙德是我陀黎的王,你不想去救難道是你石民想要脫離陀黎族自立嗎?”
雷氓正要動手還回去,卻被鎬女這話鎮住了。他用眼角的余光一掃,只見附近其他部族的首領或冷漠或面帶不善,便硬生生忍耐了下來。
鎮住了石民部族首領的鎬女族老掃了眼其他部族得首領,轉而又對著雷氓說:“王我們各部族是一定要出兵援救,而且現在就要出發,不然族民們和你們各自的族長都會斥責我們的罪過。”
“誰帶兵?”米沁可。
“我們都去。”鎬女族老果斷地回應。
一番商議后,各部族首領決定各自帶著一百名戰士,一同向白石山出發。
各個部族首領回駐地挑選戰士的路上,雷氓氣憤地走到山木部族首領柯戈爾身旁,質可道:“剛剛在屋里,你怎么不理我?”
柯戈爾無奈地說:“你真的不想去救蒙德王?”
“哼,救他?”雷氓一撇嘴,“怎么,你們山木部族現在想要去當他們王族的仆從了?”
“你?”柯戈爾氣憤地瞪了眼雷氓,轉而又冷靜下來回應道:“你以為那位鎬女族老想要救王?”
“什么意思?”
“哼,”柯戈爾瞥了一眼身旁這個空有武力的石民部族首領,“我們這位王想要遷王城,那位與安南親族走得很近的鎬女族老比我們還不愿意這件事成功。他才是比我們還想那位王去死的家伙。”
“那他怎么叫我們去救王?”
“蠢牛,剛剛不是說王已經到白石山了嗎?我們現在去或者不去,對于王來說又有什么用。”
雷氓認真地想了想,雙手興奮地一拍,說:“那位鎬女族老真不愧是織婦部族那群商民的同族,真是夠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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