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已經不是第一次接受圣光的洗禮,白羽心里也對圣光的效用有所準備,卻依舊無法抵擋那種被純潔的能量潤養全身,從身體到靈魂都如泡溫泉一樣的舒適感覺。
這感覺讓他不自覺的就沉醉其中。
比較起上一次來,這一次白羽的身體并未再有雜質析出。
這倒不是達爾文留了力,而是上一次他為了追求最大的效果,好在白羽心中留下最深刻的印象,一下子就將白羽體內的雜質給排了個干凈。除非白羽修行那地上天國念功再有個一年半載,又或者白羽突破至四品靈師,行那四品靈師的功法,否則他照再多次圣光也不會有肉眼可見的雜質。
一旁的羅伯特倒是沒什么感覺,作為神術施放者的達爾文卻心中忐忑。
后者在暗暗后悔。
悔不該不留一手,要是白羽因為這一次的效果遠不如第一次明顯而產生了泰西神術不過如此的想法,之前的投資豈不是全都給打了水漂。
我還是太急躁了。
有那么一瞬間,達爾文在質疑自己,不過在下一刻他就把這種質疑給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作為神的信徒,遇上事關神給與的任務時他無法保持一顆冷靜的心再是正常也不過。這只能說明他對神有多虔誠,說明他的信仰有多狂熱,說明他是一個優秀的信徒,他達爾文無愧于神靈賜予的力量。
反之,則說明他還不夠虔誠,需要向神懺悔謝罪。
一件事從不同的角度去看往往就能發現新大陸,有了截然不同的解釋。
達爾文從其他角度去想便得到了對自己極為有利的解釋,也讓他自己為自己的開脫有了最合適的理由,問心無愧的他念頭再度通達起來。
白羽可不知道這位泰西神父心中已經轉了那么大一個圈,從神術的效果中慢慢回過神來的他閉上雙眼,用心體會著這種感覺。
在羅伯特看來,白羽是沐浴在圣光中,陷入了美好而不可自拔的沉醉里。
這時達爾文還在想著心事,卻是未曾注意到白羽。
此處乃是泰西人的地方,旁邊又有羅伯特盯著,再加上白羽從未表現過對他們的敵意,反而無論是上一次還是這一次都謙遜有禮,極是友善,是以達爾文心中對白羽并未有多少防范。
他卻不知道,看似友善的白羽早就因為那天夜里見過了他們與步涉的齷齪事,知道了他們這些泰西傳教士表面上愛世人愛萬物,實則根本沒拿人命當回事的真面目,再加上那夜他達爾文接連對白羽出手,他和羅伯特早在認識白羽之前就被其給劃入了某個名單之中。
更為嚴重的是,白羽第一次跟著步涉拜訪過他們之后,一轉身就進了祈靈殿,向天地之靈給了他們一記背刺。
要是達爾文神父知道白羽做的這些事,哪還敢如此掉以輕心。
需知達爾文的片刻走神,他的一時疏忽,給白羽的就是再好不過的機會。
趁著入體的圣光還未消散,閉上雙眼,心神完全沉入識海,排除了一切外來干擾的白羽正在全速運轉自己的大腦,開動每一個腦細胞在解析著被泰西傳教士稱為圣光的靈能。
靈能?
沒錯,在白羽眼里被羅伯特和達爾文視為神靈恩賜的神術不過是一種高級的靈能運轉法門。甚至于在白羽心中,泰西傳教士們口中的神也不過是一個又或者是多個靈能生物。
只不過這些靈能生物實力足夠強大,又懂得蠱惑人心,還擅長給人洗腦,這才讓泰西人把他或他們當作了神。
在本質上來說大家都是智慧生命,兩者的區別不過是人類受困于肉身,而靈能生命則可以擺脫物質的束縛,單純的能量的形態存在。
白羽敬神,但絕不畏神。
也由此讓他敢于去解析那圣光的本質,并將之付諸行動。
說來也是白羽的運氣,要不是達爾文神父稍稍分了下心,白羽的動作未必能瞞得過對方。即便達爾文不敢肯定,也必然會有所懷疑。等到達爾文回過神來,將注意力再度放回到眼前時,白羽已經睜開了雙眼。
進入體內的圣光還是不夠多,想要完成對它的解析這么短的時間根本辦不到,除非我能得到泰西人神術修行之法,對其進行一個仔細的剖析,否則想也不要想。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白羽在做了最后一個努力后便果斷放棄。
也正是因為他的果斷讓他搶先了達爾文一步,沒讓對方發覺他的異常。
至于說泰西神術如何獲得,白羽面前不就有兩個泰西神父?
等到神術的效果過去,圣光慢慢消逝之后,白羽一臉的沉醉,他頗為心動的對達爾文道:“神父,你們泰西神術的神奇是我生平僅見。這神術對解決我修煉功法上的缺陷有大用,白某冒昧的問一句,要如何才能習得此神術。”
達爾文聽了面上沉靜,不露半點聲色,可惜一旁的羅伯特那喜上眉梢的神情已經深深的出賣了他。
由于同步涉接觸過,達爾文和羅伯特對晉國的權貴階層是個什么德性有自己的理解。在他們想來,同樣是權二代,同樣是晉國人,白羽與那步涉在本質上不會有太大的差別。
是以,上次白羽來訪之時,達爾文就不惜耗費靈力為白羽凈化了身體,解除了白羽因為修習地上天國念功而在身體內埋下的隱患。
當時達爾文之所以敢下那么大的血本,就是料準了這些晉國權貴們的貪婪。能得好處的事他們會有一次想兩次,有兩次想無數次,那步涉如此,白羽也當如是。
關于白羽再度來訪時如何應對一事,達爾文和羅伯特早有計較。
如今,事情的發展全然如他們預料的那般,一點也沒有脫出他們的掌控,這讓達爾文得意之余心中暗道:我付出了那么多,是該開始收獲了。
“神術一事在泰西算不得秘法,便是教予公子也無妨。只是……”
達爾文說著買起了關子,深得斷章培訓班的精髓。
白羽一著急,脫口便問:“只是如何?”
羅伯特在一旁插言道:“神術不能用普通的方法修習,它需要足夠虔誠。”
達爾文瞪了羅伯特一眼,似是在怪罪羅伯特胡亂說話,再一轉頭看向白羽,面露無奈之色的長嘆一口氣:“好吧,我也不瞞公子了,這一卷神之經文每日用心誦讀三十遍,當你了解它上面記載的內容的真意時,自然就能領悟對應的神術。了解得越深刻,神術越強。”
說著,達爾文從懷中掏出一本三指厚的經文來,白羽接過來一看,差點沒忍住翻個白眼。
達爾文這個糟老頭子簡直壞透了,你敢說你不是早有預謀?
如果不是話,為什么這本泰西的神之經文會是晉國語寫的,而且那油墨的香氣中還帶著一份濕潤,明顯是才寫好沒多久嘛。
這是把我當傻子了吧。
白羽接過經文,大喜之余還不忘道謝:“多謝達爾文神父,您的慷慨讓人肅然起敬。日后神父若有需要盡可來尋我,白某一定盡心。”
看來我們已經初步得到了他的友誼。
同樣心中暗喜的達爾文和羅伯特并不知道,在白羽離開他們的視線之后,轉過一個街角便跳上了馬車。
“速去祈靈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