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今日的早餐是被自己下的毒,但卓沐風還是懷疑隱村的人要對白衣姐姐不利,便拿出一粒解毒丸遞上。
對白衣姐姐的解釋是,生怕她以前就中了毒,一旦發現不對,立刻把藥服下。
白衣姐姐自是感動不已,心說這位陸公子本性純良,更加下定決定要好好規勸于他。
隱村二老返回住所,生怕今日的事被人知曉,對那位村婦嚴加警告,甚至拿村婦的家人做威脅。村婦嚇得當場連發毒誓。
不是二老仁慈,不愿下殺手。而是村婦被指派給白姑娘的事很多人知情,輕易動不得。另外,二老也想詢問究竟是哪個蠢蛋私自在飯菜中下毒。
但村婦哭著一個勁說不知道,又是下跪又是磕頭,這次拿她的家人威脅也沒用了。二老觀察許久,也看出村婦不知情,這才放她離去。
“可恨,那小狗一日不死,便難泄我心頭之恨!”方臉老者花綠柳一掌將身前的茶幾拍碎。
圓臉老者艾慈恨恨道:“別急,你我先檢查一下,說不定那小子在嚇唬我們。”
二老各自運功內視,竟發現渾身無礙,忍不住大喜,可當他們檢查外部,看見自己胸口滲出的藍色花朵印記時,這股喜意立刻被冰水撲滅,渾身冷颼颼的。
藍色花朵印記,不可能憑空產生,八成是陸峻天喂給他們的毒藥所致。而能令他們察覺不出任何異常的毒藥,得厲害到什么程度?
二老僅有的一絲僥幸也蕩然無存。
花綠柳仰天長嘆:“我好恨吶!”
艾慈咬牙道:“那小子既然給了我們三天時間,說明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目前要做的,便是順著他的意,將一些人抓起來!”
花綠柳驚愕道:“真要這么干?”
艾慈看他一眼:“難不成你有更好的辦法?那小子有白姑娘罩著,誰能奈他何?村長都沒辦法。而且一旦事情暴露,嘿嘿,信不信有的人,巴不得你我早點去死。”
能混到村老這個位置,可不光有武功就行。
艾慈的意思,花綠柳自然明白,老臉上也多添了幾分殺氣:“沒錯,無論如何,先想辦法混過這三天再說。不過也必須查清楚,究竟是哪個王八蛋敢擅自下毒,簡直愚不可及!”
事關性命,兩個老家伙哪敢耽擱,立刻兵分兩路,由花綠柳叫來心腹,詢問昨晚的具體事宜,連任何一點細節都不放過,尤其重點關注哪些人得罪了陸峻天。
心腹雖覺奇怪,但也不敢多問,遇上不了解的,便叫來其他人。昨夜圍觀者甚多,不用一會兒,花綠柳已經把事情了解透徹。
另一方面,由艾慈派出心腹調查下毒之事。
可早飯是由村婦經手的,據對方所言,小米是她當天所淘。從做好飯到送給白姑娘的途中,未被任何人碰過。若說是村婦所為,那也太高估對方了。
可這樣一來,等于線索斷在了此處。
事實證明,人被逼到絕路上,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來。
二老本身就不是善茬,當下一合計,隨便找了個借口,派人去請余泰,倪二,劉浩等人。
這兩個老不死行事很周到,為了避免懷疑,也更容易得手,分批次叫的人。而且不止叫了余泰等人,還有與余泰同陣營,乃至趙青山陣營的幾位長老。
之所以抓他們,是因為這幾人對白姑娘的態度很堅決,曾多次提出要控制白姑娘,是下毒的最大嫌疑人。
被喊去的時候,余泰,倪二等人正商量著怎么弄死卓沐風呢,一聽二老召見,疑惑的同時又不敢怠慢。余泰先讓倪二等人稍候,說自己去去就來。
結果這一去,過了半個時辰還沒返回,接著滿頭霧水的倪二也被叫去,說有要事相商,然后是劉浩等人。
這群家伙做夢都想不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二老,居然會對他們下黑手。所以全無防備之下,一去一個準,當場就被控制,連呼救都來不及,就被粗暴地押入了隱村的牢房之內。
此事當然瞞不住太久,兩個老不死也沒打算瞞太久,安排心腹守在牢房內,不許任何人擅闖,隨后便齊齊走了進去。
牢房內光線昏暗,兩旁只有幾盞油燈閃爍,一股濃濃的發霉味混著屎尿味撲鼻,令久不入內的二老感到很不適應。
不過為了把事辦得漂亮,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聽到腳步聲,正一臉驚懼的余泰等人立刻從兩邊牢房站起來,隔著柵門,看清二老的面容后,頓時一個個叫喚了起來。
“花老,艾老,我等究竟犯了何罪,要把我等關入此地?”
“兩位長老,我等從未做過有負隱村之事,緣何如此啊?”
“還請兩位長老明言,若我們做錯了,定當痛改前非。”
包括余泰在內,這群人還不知道大禍臨頭,只以為有什么事惹怒了二老,所以才把他們關押在內,以作教訓。
不怪他們如此想,以往一些長老犯了錯,二老也會略作懲戒,但除非是不可饒恕的大罪,否則最多吃點苦頭,下場不會太慘。
所以余泰等人雖然心中不忿,但態度卻很端正,一個個伸長了腦袋求挨板子,早挨早完事嘛。
“你們犯了什么錯,自己不知道?”花綠柳冷哼一聲,異常威嚴地喝道。哪里還有被卓沐風嚇得屁滾尿流時的樣子。
眾人聽罷,隔著柵門面面相覷,態度越發誠懇了。余泰率先道:“花老,艾老,你們就明說吧,我等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今后一定改正。”
花綠柳和艾慈對視一眼,眸光閃爍,彼此輕輕點了點頭。花柳綠走到了余泰面前,笑道:“小余,你湊過來,老夫說給你聽。”
余泰哪有二話,立刻乖乖湊上前,還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渾然沒有發現花綠柳眼中一閃而逝的兇光。
“好你個余泰,居然敢暗算老夫,以下謀上,你該死!”
眾人還沒看清怎么回事,就聽花綠柳狂吼一聲,好似遭受了什么過分之事,緊接著一聲慘叫響起。
就見一道人影狠狠砸在了牢房后壁,砰的悶響中,人影如爛泥般摔倒在地,抽.搐幾下便向佛祖報道去了。
頭頂凸起的油燈映照下,人影臉上的笑容還未散去,一抹驚恐和憤怒出現在眼中,永遠定格。
整個牢房變得死寂一片,之前還滿心放松的長老們,此時一個個如墜冰窟。一種莫名的恐懼漸漸積聚在他們胸口,令他們的心臟都仿佛停止了跳動。
空氣變得很沉悶。
尤其是余泰隔壁牢房的兩位長老,更是眼眸瞪大,嘴唇哆嗦個不停。他們看得清清楚楚,余泰何曾對花綠柳動手,分明是花綠柳直接一掌震殺了余泰!
其他人雖未看清,但也隱約猜到了怎么回事。余泰的功力都被封住了,這種情況下暗算花綠柳,腦子有泡差不多。
這一刻,所有人都只覺得寒氣沖到了天靈蓋。他們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被抓,然后余泰在他們眼前被殺,作為目擊證人,二老能放過他們嗎?
換個角度想,有心放過他們,還能在他們眼前動手?
“兩位長老饒命!我什么都聽長老的,我什么都沒看到……”倪二見機最快,當場跪了下來,不住磕頭,很快磕得滿頭是血,但毫無停止的意思。
“長老大人,我等誓死效忠,饒我們一命啊!”
“長老饒命!”
平時人五人六的隱村高層們,此時一個個面色蒼白,跪地不起。極個別人已經嚇哭了。在生死面前,他們的表現還不如一些落拓江湖的流浪漢。
可惜他們做的注定是無用功,尤其是倪二,還有那個建議廢掉卓沐風手臂的劉浩,更是二老必殺的對象,不殺他們,如何向陸峻天交代?
等二人也向閻王爺報道后,二老暫停了殺人,轉而詢問起下毒之事,可這群長老哪干過這事,一個個都懵了,否認都來不及。
二老招呼一聲,立刻有心腹入內,遵從他們的命令,對這群長老動了大刑,結果自然是注定的。
這種事沒人會承認,更不用說在場的長老們雖然有心,但還來不及去操作,皆在大呼冤枉。
“白姑娘那邊,必須要有一個交代,你們不說是嗎?好,去地府那里悔過吧。”花綠柳面色轉厲,手一揮。
不管是為了白姑娘,還是為了保守今日的秘密,這群人都不能留著。
砰砰砰……
一具具尸體倒下,驚叫聲,怒吼聲,咒罵聲交織響起,又迅速消失。牢房內很快安靜了下來。
艾慈齜牙道:“一下子殺那么多人,村內又要有閑言碎語了。”
花綠柳望著兩旁的尸體,臉色也不好看:“這是沒辦法的事,要怪就怪他們自己倒霉。”
當發生在牢房的事泄露之后,隱村高層的兩方陣營同時震駭,暗暗揣度究竟發生了什么。余泰所在陣營的幾人更是當即求見二老。
二老早就想好了后路,將對白姑娘下毒的黑鍋甩給了余泰等人,還叫來村婦,放上那碗米粥,提供了所謂的人證物證。整個過程一目了然,弄得前去要解釋的人啞口無言。
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漏洞,可人都死了,而且事情已經有了定論,你能怎么辦?能查出什么,怕是很多線索都被二老掐斷了。
如此一來,這群代表只能無功而返,但個個內心憋怒,甚至有種兔死狐悲的感慨。余泰等人都說殺就殺,輪到他們怎么辦?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對于這些,卓沐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看清二老扔過來的幾顆人頭,滿意地點點頭:“你們辦事夠快的。”
二老面龐抽搐,攸關性命之事,他們敢慢嗎?
花綠柳沉聲道:“答應你的事已經辦到,可以給解藥了吧?”一旁的艾慈面泛笑容,實則迅速打量四周。
三人約見的山坡,距離白衣姐姐住處不遠,這是卓沐風決定的。而且這小狗忒謹慎,離他們十丈而立,根本沒辦法在不驚動白姑娘的前提下將他抓住。
“陸某說話算數,當然……”
卓沐風正笑著答話,忽然間,從村南位置,傳來一陣不似人聲的嘶鳴。鳴聲震蕩八方,帶著尖刺犀利之感,即便相隔了如此之遠,依舊令在場三人有種耳膜被刺穿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