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數年時間,無論是隱村還是浩氣門,在卓沐風的全力支持下,都已經發展到了一定的規模。
姑蘇城作為大本營,當然是布局的重中之重,恐怕除了少數幾人,沒人知道隱村和浩氣門已經在這里站穩了腳跟。
衛潢和申宗遲前腳剛在姑蘇城露面,卓沐風后腳就得到了消息,之后更是利用人手通知二人,隨時聯系。
他并不擔心二人會有所隱瞞。
自從在東方世家的天牢內,通過與畢羅交談,得知衛潢暗藏心思之后,卓沐風一方面更為小心隱藏自己與衛潢的關系,另一方面,也曾派巴龍和方小蝶去教訓過對方,同時送給對方兩株變異的三星藥材。
恩威并施之下,不管衛潢內心怎么想,但至少表現得比過去順從得多。申宗遲也是一樣的道理。
卓沐風沒將岳超等人的計劃告知巫冠廷,因為還不想暴露自己身后的勢力。現在的問題是,該怎么解決此事?
從岳超,馮玉樓,歐陽原伙同東方烈,在皇城雪原圍殺他之后,雙方已經結下了生死之仇。
卓沐風本就打算緩過這段,就對幾人動手,沒想到這幾個家伙比自己還心急,這種情況下還敢動手,要不是提前得到了消息,還真可能被他們得逞!
一想到可怕的后果,卓沐風就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對幾人的殺心也就更為迫切了。
正思考辦法,巫媛媛帶著香風飄然而至,嬌聲道:“煙雨樓的楚雨歡楚師伯,帶著綾洛泱師姐和百里雁師妹來了。”
楚雨歡三字一入耳,卓沐風不禁渾身一震,突然就想到了解決的辦法,臉上蕩開了笑意。
但這一抹笑意落在巫媛媛眼中,卻令她暗暗磨牙。她剛才故意點出三女,就是為了看看卓沐風的反應,本以為這廝在自己面前會收斂一點,沒曾想,一聽三女的名字就樂壞了,好像很期待的樣子。
卓沐風回過神來,連忙道:“快請!”結果發現巫媛媛站著沒動,抬頭看去,巫媛媛正一臉笑吟吟地望著自己,只是笑容怎么看怎么假,目光則比刀子還鋒利。
這是標準的生氣反應,卓沐風搞不懂,自己又哪里做錯了,但他心急解決岳超等人的事,實在沒空多想,帶著一家之主的威嚴道:“還愣著干什么,快去啊。”
“呦!現在指使我倒是指使得挺順溜啊。”巫媛媛冷笑起來。
卓沐風不禁皺眉道:“你又發什么瘋,我現在沒時間和你計較。”
這不耐煩的語氣令巫媛媛秀眉一揚,正準備好好削某人一頓,卻聽院外響起三女的腳步聲。原來楚雨歡生怕等得太久,會被其他門派的人撞見,索性直接帶著兩位女弟子進來了。
“你給我等著!”外人面前,巫媛媛還是很給卓沐風面子的,強忍怒氣,瞪了卓沐風一眼,然后快步進入房中,關上了房門。
卓沐風正奇怪巫媛媛為何不直接離開,院外的侍女已經大聲通報,卓沐風喊了聲進來,院門被打開,三名白衣女子款款邁步而入。
居中的自然是楚雨歡,綾洛泱和百里雁分站左右,只不過三女的表情都很不自然。
楚雨歡并未把內情告知兩位徒弟,但綾洛泱和百里雁又不是傻子,憑她們的地位,哪里有資格來到這里,無非就是一些別的因素罷了。
望著坐在石凳上一動不動,似笑非笑盯著她們看的卓沐風,二女都生出極度不真實的感覺。
對方曾經和她們平起平坐,現在,卻連整個煙雨樓都要求助于他。對方見到師傅,甚至都不屑站起,師傅卻連一句話都沒有,如此鮮明的對比擺明眼前,實在讓人感慨良多。
楚雨歡被卓沐風傲慢的態度搞得心中冒火,但想到此番的目的,又只好忍了下來,走到距離卓沐風三步遠處站定,居高臨下,語氣清冷道:“卓錄事,好大的威風。”
卓沐風淡淡一笑,依然沒有起身的意思,也沒有請楚雨歡坐下。
昨日不歡而散,早在他的預料之中,今日各派登門,也在他的估計之內。既然是談判,哪還有什么好客氣的,而且越是擺出架子,越是不在乎,那么在接下來的談判中,才越能占更多的便宜。
因此卓沐風頭都不抬一下,笑道:“楚師伯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慚愧慚愧。不過卓某好像沒讓你們進來,如今卓某不大不小,也算是個四品官,你們私闖官邸,按律例,卓某立刻可將你們收監入牢。”
原本氣定神閑的三女,一聽這話,全都嚇得面色大變,百里雁更是一邊握劍,一邊左右看了看,貌似擔心四周埋伏著官差。
見三女都被震住了,卓沐風忍不住大笑道:“楚師伯莫慌,卓某跟你開個小小的玩笑而已。”
明白被耍了,百里雁氣得差點跳腳,下意識伸手想指卓沐風,不知想到什么,又在半途強行放下。
楚雨歡的一張臉陣青陣白,連嬌軀都在發抖。這女人的自尊心一向很強,想到剛才的失態,再看卓沐風揶揄的樣子,簡直恨不能昏過去。
可她有門派重任在身,縱有千般羞辱,也得咬著牙把事情辦完再說。楚雨歡的手背青筋直冒,深深吸了一口氣。
即便是一旁的綾洛泱,此時那張幾不遜色巫媛媛多少的秀美臉蛋,也染上了淡淡的緋紅,但反而襯得她人比花嬌,空靈中平添幾分羞臊,連卓大官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楚雨歡恰好注意到這一幕,冰冷的眼眸中掠過一抹譏諷,冰冷說道:“卓沐風,明人不說暗話,說吧,到底想怎么樣,你才肯幫我煙雨樓?”
這女人明明是過來打感情牌的,結果被卓沐風稍一撩撥,直接攤牌了,這在談判中乃是極為愚蠢的做法,等于首先露底了。要是朱可靜看見這一幕,不知道會不會活活氣死。
卓沐風手指輕敲著石桌面,訝然道:“楚師伯這話沒頭沒腦,卓某實在聽不懂啊。”
楚雨歡譏笑道:“別裝模作樣了,你手中押著那么多江湖死囚,不就是為了勒索各派嗎?說出你的條件!”
這話還真是冤枉了卓沐風,一開始他并不認為東周大帝會答應他,也沒預備那么多死囚,不過他也懶得解釋,既然對方開誠布公,那么索性道:“什么條件都可以?”
楚雨歡繃著俏臉,突然來了一句:“你給我聽著,我們也不是任人羞辱的!”她發誓,要是卓沐風敢把主意打到她徒兒身上,她一定會拼命。
卓沐風哪知道楚雨歡的想法,聳了聳肩:“楚師伯,你也知道事情的難度,卓某要是幫你們,等于把腦袋別在腰帶上,可你們非要相求,念在江湖同道的份上,卓某也不忍拒絕,但多收一點利息也是應該的吧,這樣,把煙雨樓三星以上的武學,全部抄錄一份給我。”
“做夢!”
“你妄想!”
話音剛落,楚雨歡和急得小臉通紅的百里雁同時喊了出來。
直接無視百里雁,卓沐風攤手道:“楚師伯,這就是我的條件,你們要是不同意,那就沒必要談下去了。來人,送客!”
楚雨歡萬萬想不到,這廝如此果決,如此沒耐心,居然連討價還價的余地都不給,這是吃定了煙雨樓嗎?
院外的侍女走到了近旁,輕聲道:“楚女俠,三位請吧。”
被人如此對待,楚雨歡臉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但她實在不甘,咬牙切齒地喝道:“武學乃門派之根基,尤其是五星武學,永遠不可能作為交易的籌碼,卓沐風,如果你打著這個心思,那么我告訴你,永遠不可能,其他門派也是如此!今日你得意過了頭,小心來日遭報應!”
說罷,轉身昂首闊步而去,但背對卓沐風的臉,卻已是青紅一片,眼眸更是因羞憤而通紅。
楚雨歡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如此羞辱,偏偏還是自己湊上去的,這將是她一生都無法或忘的奇恥大辱!
“卓沐風,你好!”百里雁氣傻了,忘了對方的身份和威脅,要不是被綾洛泱拖著往外走,估計能拔劍沖上去。
但百里雁絲毫不知道,看起來冷靜的師姐,內心的羞慚比她更甚十倍。
綾洛泱知道宗門的意思,而現在卓沐風的態度更是明確,雖然她事前就有了心理準備,也不認為卓沐風該給自己面子,但事到臨頭,還是生出無地自容的感覺。
直至三女離開,巫媛媛才從房中走出,之前的懷疑和火氣早已消失不見,反而還對三女生出了幾分同情和憐憫,輕責道:“壞人,你剛才不該如此粗魯的。”
卓沐風不屑一笑:“煙雨樓派她們過來,就是一個錯誤。以為能讓我心軟,不過是自作聰明罷了。她們走了也好,這種事本不適合她們。你等著看吧,煙雨樓還會派其他人過來的。”
聽出丈夫心有計較,巫媛媛實在不便多說,這邊正聊著,浩渺院的人又來了。
卓沐風自然接見,但他的條件與之前一樣,索要浩渺院三星級別以上的武學,蕭秋山斷然拒絕,憤而離去。
之后的一天里,一個接一個的頂級勢力高手上門談判,但都無法接受卓沐風的條件,雙方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