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更為寧靜了,四星子天竹的藥力已經遍布小桃葉的全身,只需再過一段時間,對方應該就能醒來。
正打算緩緩收功,忽然間耳朵一動,聽到了屋外傳來的腳步聲。
腳步聲十分之輕,屬于兩個人所有,證明這兩人的動作十分小心,蘇芷蘭根本沒有聽見。
但卓沐風卻清楚,那兩人正朝這間屋舍走來,不由皺起了眉頭。之前雖然慌不擇路,但他選擇躲在這里也是有緣故的。
這片屋舍,明顯常年沒有人跡,地處偏僻,一般人不會跑來這里。
正常情況下,應該沒人會來檢查,至少能讓卓沐風等人堅持一段時間,沒想到才幾個時辰就破功了。
不過卓沐風并不緊張,來的兩人不像是武者,自己輕易能干掉他們。
這時蘇芷蘭嬌軀一顫,明顯也聽到了動靜。
咯吱一聲。
老舊的木門被推開,兩道人影躡手躡腳地踮了進來,落后一人又輕輕關上木門,還順帶插上了門閥。
不知怎么的,二人進入屋舍后,并沒有點燈,此地依舊一片漆黑,但借著透進窗戶的月光,能依稀辯出是一男一女。
蘇芷蘭躲在草垛圍成的角落,身子都緊了起來,回過頭,發現卓沐風正好結束了運功,吃力地將小桃葉擺平在地上,自己則臉色發白,渾身都是冷汗,就像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這幅樣子落在蘇芷蘭眼里,無疑是卓沐風為了救小桃葉,消耗過度所致。她又是感動又是歉然,想過去幫助卓沐風,但顧及進來的一男一女,不敢移動。
她腳下都是成堆的稻草,一旦踩上去必會發出聲音。小賊如今功力倒退,傷勢又那么重,要是被人發現,那豈不是害死了他?
想到卓沐風原本武功超凡,天下罕逢敵手,如今卻因為自己,東躲西藏,連面都不敢露,蘇芷蘭咬著下唇,恨不能用愛意去撫慰小賊。
正當她又歉疚又緊張的時候,忽聽一陣奇怪的聲音傳來,像極了有人在吃面喝湯,令蘇芷蘭倍感奇怪。
唯恐會有危險降臨,蘇芷蘭連忙壯著膽子,又湊近到了稻草縫隙之間,往外瞅去。結果這一瞅,令她目瞪口呆。
原來是那進入的一男一女,此時來到了月光照射的角落,正抱在一起啃得起勁,瞧那架勢,恨不能把對方給吞了,吃面聲自然也是二人制造的。
從形象上看,那男子較為年輕,大概在二十五六上下。女子成熟得多,估摸著約有三十五六。而且女子的穿著打扮都極為富貴,遠勝過男子。
蘇芷蘭常年待在宮廷,無聊時,喜歡看一些情愛小說,幾乎一瞬間就猜出了這一男一女的跟腳,大概就是女主子和男下人的那點破事!
從二人輕車熟路的樣子看,明顯不是第一回來這里亂搞,都搞出經驗了,不用照明,一邊糾纏一邊就坐在了石磨上,沒撞翻任何東西。
這時蘇芷蘭才借助月光發現,石磨上居然沒有灰塵,和四周截然不同。至于原因,看到眼前的一幕就不用多問了。
蘇芷蘭瞠目結舌,完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她以為那些小說多半都是瞎編的,現實中沒那么多腌臜事。豈料到,逃跑第一晚,就讓她目睹了一出劇情真人版。
偏偏她還只能看著,不能離開,更不敢點破。
而她身后的卓沐風,更是滿臉古怪之色,都無語了。
蘇芷蘭能看清的東西,他當然看得更清楚。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好好躲在一個臟亂差的破屋子里,居然都能碰到這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對奸.夫估計正是看中了此地的隱蔽,不然也不會半夜偷偷跑過來。
“小親親,有沒有想我?”冗長的吃面聲終于結束了,男子笑著低聲問道。
這一聲小親親,差點沒把卓沐風的汗毛都給凍掉。他看見蘇芷蘭的身體也抖了一下。
女人吃吃輕笑:“你這小冤家,整日里就會作弄奴家,奴家才不想你呢。”
男子語氣得意:“不想我?是誰才隔了一天不到,就迫不及待暗示我來此?嘴巴那么硬,今夜定要給你松一松,嘿嘿嘿……”
接著便是一陣寬衣解帶聲,那對狗男女開始胡天胡地起來。
二人的動靜傳不到屋外,可對于同躲在屋內的卓沐風和蘇芷蘭來說,卻是清清楚楚,宛如魔音貫耳,此起彼伏。
這種破事,是卓沐風之前怎么都沒有預料到的,他忍不住在心中破口大罵,想出手弄死外面的狗男女算了,可又生怕會節外生枝,有點猶豫不決。
但最讓他震驚的還是蘇芷蘭。
如果換成巫媛媛在此,這會兒非沖出去揍人不可。白衣姐姐不至于如此潑辣,但也肯定會移開目光,捂住耳朵,并滿面羞紅地蜷縮成一團。
就算是一般的女人,怎么也得跺腳叫罵幾聲,以彰顯自己的純潔。
可蘇芷蘭這女人是怎么回事?既沒有沖出去,也絲毫沒有非禮勿視的自覺,居然就那么偷看起來。
看了一會兒,就在卓沐風猶豫著要不要提醒她時,這女人轉過頭來。
只見她面如火燒,粉紅生羞,但那對彎月般的眸子,此刻竟盈滿了潺潺的春水之意,往卓沐風瞟了一眼,那股勃發的纏人媚意,已令卓大官人心跳漏了一拍。
蘇芷蘭咬著下唇,也不知是不是膽子大了,挪步慢慢走過來,踩在稻草堆的聲音,輕易就被外邊的魔音掩蓋。
此刻卓沐風才有空打量起蘇芷蘭的形象。她如初見般穿著一襲鵝黃與白色搭配的長衫,與她天仙般淡雅秀美的氣質相得益彰。
那一頭及腰的黑發,中分向兩邊,有一咎垂在了左胸。大概是長途奔波的緣故,額前的發絲并不整齊,一縷縷掛在臉前,隨著走動輕輕飄蕩,更為她的絕美增添了幾分楚楚動人的自然感。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是她的皮膚。單論膚質和亮白,只怕連巫媛媛和白衣姐姐都有所不及,在這黑暗的草垛堆里,幾乎如瓷石反光,讓人恨不能摸上一把以體驗。
蘇芷蘭走到了卓沐風身前,慢慢蹲下,望著愛郎那張豐神俊朗的臉,此刻正微微瞪眼發呆,令他愈顯成熟陽剛的氣質中,多了幾分呆萌,蘇芷蘭只感到心都要化了。
想到昨夜的一幕幕,她從絕望,到震驚,再到重拾希望,最后壓在心底的愛火,皆因為眼前的男子而重燃。
今夜的事與其說是巧合,倒不如說是上天的安排。
蘇芷蘭伸出手,撫摸著小賊的眉眼輪廓,湊到他耳邊問:“小桃葉怎么樣了?”
卓沐風回過神來,下意識答道:“已無大礙,再過不久就能醒來。”
心底最后一塊大石落地,蘇芷蘭被一團火燒得幾乎失去理智,她露出久違的那種狐媚的笑臉,面如火燒,口吐芬香:“小賊,外面的女人好不要臉!”
卓沐風看她一眼,不知怎么的,找到了當初帶她逃離追殺時,二人在崇山峻嶺獨處的感覺,哼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一個大男人都不敢看,你當著我的面,居然還看得起勁!”
蘇芷蘭舔了舔嘴唇:“那小賊要不要和芷蘭一起看?”
瘋了嗎?卓沐風為之傻眼,腦子嗡嗡響個不停。
蘇芷蘭抱著他的手臂,輕扭撒嬌道:“芷蘭實在不知道,外面的人在干什么,他們的樣子好奇怪啊。小賊,你能不能教教芷蘭?”
轟的一聲,渾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腦袋,令卓沐風面色漲紅,他差點齜牙咧嘴,惡狠狠道:“就在這里教?”
蘇芷蘭想了想,明明羞澀得渾身發抖,但眼波已媚態橫生:“不,去那邊,人家要一邊看,一邊你教。”
深深呼吸了幾口,可卓沐風發現不管用,他整個人都像是要原地炸開。這女人果然是紅顏禍水,這次若不狠狠殺她一回威風,讓她知道厲害,今后還不騎到頭上來?
卓沐風化成了吃人修羅,站起身,毫不費力將蘇芷蘭攔腰抱起,然后走到了草垛邊緣……
那對狗男女早已離去,然而草垛內的聲音卻久久不息,到了接近凌晨方才徹底安靜下來。
卓沐風抱著蘇芷蘭,下方墊著他和蘇芷蘭的衣衫,舒服地躺在稻草堆上。衣衫某處血梅綻放,朵朵花開,妖艷而美麗。
“蘭妃娘娘,草民把你伺候得怎么樣?”卓沐風邪笑問道。
蘇芷蘭很想在他胸口擰一把,可實在沒有力氣,只能翻個白眼,嘴里嬌笑道:“果然是干慣了采花行當的小賊,勉勉強強算你合格吧!不過想讓本宮滿意,你那兩下子還差得遠呢!”
我靠!看著躺在懷里,快癱成一團爛泥的女人,卓沐風哭笑不得。念及對方初赴巫山,只好放下狠話:“兩下子?行,等你恢復了,我非讓你知道厲害不可!”
聞聽此言,蘇芷蘭咯咯嬌笑起來,笑得快岔過氣去,滿臉都是幸福歡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