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河自然聽得出來,他們口中的災星,指的就是稚兒。
少年想罵人,說這是封建迷信,但話未出口,他就突然怔住。
這里可是修行界呀,飛天遁地已是家常便飯,說不定連往生輪回什么的都有,又有誰能斷言,命格之說本是忘語呢?
哼!
縱使心中無奈,少年還是一聲冷哼,表達了自己的憤怒。
那交頭接耳的兩人,看到是承河之后,連忙閉嘴,心中卻是有幾分無辜之感。
“誰讓你們在這里胡言亂語了?”
承河呵斥二人,他覺得命格之事縱然是真,也不該如此背議他人。
二人面色一苦,有些不忿。
“這可不是我說,所有人都這么說。”
這是被全族人厭棄了啊。
承河心頭微涼,就看向二人,問起了稚兒的下落。
“被荔娘帶走了。”
承河有些想笑,覺得荔娘做事,總是和他心意相投。
自己還沒吩咐,她就已經將稚兒接到了自己家里。
……
“不能留著她,她是個災星,會給族里招來禍患。”
“荔娘,你可能不能只顧著自己,想想族長,他萬一也被拖累了,這責任你擔當的起嗎!”
承河的居所周圍,圍了一大群人,有人義憤填膺地道。
“你是族長大伴,你的責任就是保護族長,怎么能將他的置于危險之中,而不顧呢。”
這話說的極為刻薄,人群中的荔娘抱著稚兒,雙目一暗,沉默不語。
那出言譏諷的女子一陣冷笑,看著楚楚可憐二人,登時一陣得意。
隨即小聲說道:“上一任族長也是昏了頭,怎么沒選我,反而給小族長,選了你這么個沒用的大伴?”
在此之前,稚兒一直默默地低著頭,直到現在,她突然抬起頭來,一臉淚水的看著荔娘,“荔娘姐姐,我真的是災星嗎?”
看著稚兒傷心、恐懼地模樣,荔娘心中一痛,連道了幾聲你不是之后,就想帶著她躲進屋里。
可是,一個女子突然攔在了她的前面,滿是刻薄的看著二人。
“只要有我在,你就別想讓著不詳之人,踏入族長房門半步!”
女子用鼻孔看著二人,雙手一伸,一服舍生取義的模樣。
族人紛紛贊賞,隨即有不少人直接動身,先后站在了她的身后,一同將二人攔的嚴嚴實實,一點縫隙都沒有。
“讓開,這也是我的家。”
荔娘有些怒了,她看著面前的眾人,俏麗的面色漸漸冷了下來。
“我呸,這才不是你的家。”
“只要有我在,你們別想你們就別想踏入房門半步。”
女子向前走了一步,推了二人一下。
“不是她的家,還是你的家不成?”
一聲厲喝傳來,女子下意識的就想反駁,可看清來人之后,頓時住了嘴。
承河面色微冷,連步走了過來,將就要摔倒的二人扶住。
少年看著堵在門前的那些人,開口斥道。
“從今以后,稚兒就是我的妹妹,若是再讓我聽到有人在說她的壞話。
那么,從此以后,游巖族的族譜上,沒有他的名字。”
“憑什么?”一個男子忽地喝到。
“她就是個災星,還有這個大伴也是糊涂。”
眾人面前,女子不服氣的道。
承河心中的怒火更甚,表面上卻是漸漸平靜了下來。
“就憑我是族長,這游巖族里我說了算!”
承河淡淡地道,“你,掌嘴。”
他是一族族長,這個族里的事物,自然都是他說了算。除非這些人,罷了他這個族長。但是,那很麻煩,至少面前這些人,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還不動手?”
承河冷冷地道,女子動手打了自己一下。
聲音不大,但承河不想與她糾纏,于是看向后面的人。
“還不快滾。”
承河看著依舊攔在門前的眾人,冷冷地道,“所有人,去入云斜采云,采不夠五十根云絲,不準休息!”
聞言,眾人一陣慘叫。
五十根?
平日里,每個族人的任務,一天也就十五根。交齊了就可以休息,若是還想再干,還能得到超出部分的一半。
但日子久了,所有人都對自己的能力有一個大致的認知。就算是日夜兼程,一天也最多也就四十根左右,這一下就是五十根,要人命啊!
不少人磨磨蹭蹭的,在原地晃悠,希望承河可以收回成命。
看著眾人的狀態,承河心中冷笑。
“還不走,那就七十根。”
“啊?”
“一百根!”
轟地一聲,一群人頓時腳下生風,一溜煙的全都跑了。唯有一人,在離開之時,冷冷地看了荔娘一眼,雙目之中滿是恨意、
“川岳哥哥!”
稚兒哭喪著小臉跑了過來,承河一把將她抱住,滿是安慰地揉了揉她的腦袋,雙目之中滿是喜愛。
別人都說這小丫頭是個掃把星,承河卻是不信。
再說了,就算真的是個小災星,又怎樣?
承河巴不得,她能把自己克死呢。
“你做的不錯。”
承河看著荔娘,一臉贊賞地點了點頭,后者卻是一臉理所當然,緊接著,又滿是不滿地道。
“還用你說,還有,你怎么才來?”
荔娘氣鼓鼓地,將稚兒從承河的懷抱里搶了過來。
“我帶她去洗一洗,你要想沐浴的話,自己去后面湖里。”
咯噔一聲,房門關上。
承河呆呆地站在,心中微痛,老子多年享受的打水服務,就這么沒了?
承河自顧自地向著屋后走去,來到窗邊之時,才陡然想起。老子沒打算要洗澡啊,為啥要往湖邊走呢?
緊接著,他轉身回頭,下一刻猛地跳了起來,直接的三魂七魄都被嚇得離體。
面前,一個雙眼中充滿鬼火的老者,正幽幽地站在原地。
鬼啊!
承河就要尖叫,卻突然發現,在老者的脖頸處,正掐著一個人的手掌。
二長老的腦袋,突然從老者的身后出現,一臉怒容地看著成盒。
“混小子,我已經他從地里挖出,抽了幾百鞭子了。你最好給我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承河偷偷松了口氣,看著面前的二叔,強忍著揍人的沖動,心平氣和的道。
“這事說來話長……”
……
承河居所,一樓正堂。
二長老猛地一拍桌子,惡狠狠地罵道:“這圣言書宗里的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尤其是那個妙言,當年那事……”
“當年?”
承河眸光一亮,抓住了二叔話里的關鍵信息。
“當年發生了何事?是不是和妙言長老有關?”
二長老閉口不語,承河卻開始不停的追問。
他覺得,當年那事,很可能就是妙言長老對自己接連出手的根本原因。
就在這時,荔娘抱著稚兒從側門走出。后者烏發披肩,滿是霧氣。
二叔瞥了二人一眼,慌亂的道。
“啊,有女娃子在沐浴,老夫呆在這里不方便,族里還有其他事,先走了。”
語罷,還不待承河出言挽留,他就一路小跑,幾息之間,就消失在了承河的視野之中。
承河張了張嘴,隨即無奈地拍了一下桌子。
“這老東西,又不說!”
還他么的族里有事,我這個當族長的,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