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封見到蘑菇的一瞬間,也忽然笑了,感覺四階世界內還真是遍地有寶,尋常森林內就蹦出來了幾株不亞于辟谷丹藥性的藥材。
也不耽擱,抽出腰間的飛劍,刺入被雨水打濕的地面,把這幾朵蘑菇挖了出來。
再掃視一眼,確定附近沒有了。
甩甩水。
取出一朵,剩下的裝進兜里。
張封先觀賞一下,就放進嘴里嚼嚼嘗嘗,感覺這蘑菇挺軟的,挺甜,像是吃棉花糖一樣。
等吃完以后,過了兩三分鐘。
張封也覺得自己腹中有一種飽腹的感覺,確實不太餓了。
可要是再吃的話。
比如,自己面前放個正宗的麻辣牛油火鍋,旁邊再擺放幾疊羊肉、牛肉、魚丸,蝦滑。
再等鍋里的湯油沸騰,聞著這獨一無二的火鍋香味,把切好鮮美的羊肉卷一涮,筷子夾著,沾著身前的五香芝麻醬,伴著身旁的冰鎮啤酒酸梅湯..
張封心里想著,感覺自己還能再吃幾盤。
并且現在就想吃,吃肥嫩鮮美的羊肉卷。
摸摸兜里,有店里拿來的五千塊錢,如今還有大四千。
走。
記憶中的布店街上,就有一家涮羊肉店。
順便再回自己店內一趟,把衣服換換。
不然蓑衣一脫,穿著漏洞染血的衣服,這個確實沒法好好吃飯。
可惜。
等自己冒著大雨,回到鎮上的時候,卻發現那家挨著鎮邊的涮羊肉店關門了。
但沒事。
自己還記得東街街頭有一家純手工的李記牛肉面。
他家飯店離自家的布店不遠。
尤其說起他家的牛肉面,他家的面條做的一絕。
吃起來彈性飽滿,嚼頭十足。
吃完,再喝一口飄著香油的牛肉湯,等微飽,坐著小休一會,吹著涼風,看看店外的大雨。
這滋味,也就是秋末下雨天的時候能感受。
張封轉頭向東邊走,先回往店內換衣服。
自家店也在東街。
而這時是晚上六點半左右,天陰著也黑的差不多了,雨也漸漸小了。
如今街上沒帶傘的人,都趁著現在雨小的時間,分別從各個路邊商鋪的屋檐下走出,鼓著勁的往家趕。
但張封來到街口的時候,卻看到前方四百米外,自家店門口前有一個人。
劉二孬。
他天黑下雨天的沒回去,反而抱著膀子,正來回沿著附近幾家店的屋檐下走,像是安保人員一樣。
附近這一條街的店面,基本都關門了。
“吃飯沒。”
張封從雨中走近門前,一邊開鎖,一邊向著巡邏到遠處的劉二孬招呼一聲。
他聽到張封喊聲,頓時扭頭看了看身穿蓑衣、頭戴斗笠的張封,一時天黑沒有認出來,倒誤以為張封是來撬門的,便板著臉子,按著腿小跑了兩步。
可也是一走近,他看清張封的樣子后,卻忽然笑了,也沒報功,只打招呼道:“我還以為張老板回家休息了!”
張封在鎮里有房,住在離東街不遠的一處家屬院里,兩室一廳。
所以劉二孬就感覺張封送完貨以后,應該是回家了。
“這不是還欠朋友一頓飯嘛,咋能不吭聲就回了。”張封笑著把門打開,招呼一聲,“進屋吧,外面冷。”
“我鞋臟..”他不好意思的用勁抬抬瘸腿,鞋底鞋面全是泥。
“那你等著我拿錢。”張封看他不進來,也不說人家短處,“李記牛肉面咋樣?整點菜,喝點?”
“嘿..”劉二孬不說別的,光笑,“您做主,您做主!”
張封也笑著拉開門,回屋,蓑衣一脫,衣服一換,唐刀傍身,東西帶齊,拿了兩把傘,出門。
接著劉二孬,把傘一遞,也沒扶著他。
但也走的慢了,邊聊著邊向李記走去。
李記就在街頭,也不遠。
可也在去往的途中,張封接到了賞金任務。
‘請劉二孬吃飯..’
聽到提示。
張封心里笑了,看來任務真是隨時觸發。
自己回往鎮里也是對的。
..
等來到這家不大的店面里,屋里七張桌、如今只坐了三桌客人。
其中一桌客人還和劉二孬點頭打了一聲招呼,就不說話了。
張封掃了一眼他們桌上的兩個菜,來到柜臺,
“兩碗面,一盤牛肉,豆腐皮摻個青菜..”
張封左右一點,就是八盤菜。
“張老板..”劉二孬看到張封點這么多,倒是想說‘太貴、太多’,卻又怕當著飯店眾人的面說出這句話后丟張封的人,也就住口了。
直到老板扭頭的時候,他才小聲道:“張老板..吃不了吧..浪費錢..”
劉二孬說著,也是真到張封請客了,還請這么多,這么貴。
他就感覺自己不值這個價,之前做的事不值這個酒錢,對不起這頓飯。
“吃好就行了。”張封等老板寫好票子的時候,把錢一結,“再拿瓶酒。”
張封指了一個最貴的,這年頭帶盒包裝的貴酒,“就那個。”
“張老板..”劉二孬看了看酒,咽了一口吐沫,想喝,但心里確實是感覺這太破費了,又是請自己,倒是還想說什么。
張封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是指了指旁邊的桌子,“愣著干啥,找地坐。”
可也在這個時候,門口響起一陣大聲交談。
有一位身材偏胖的中年,在幾位小年輕的攙扶下,路過面館。
張封聽到喧嘩聲,一瞧門口,認識這位中年,‘杉哥’。
他是鎮里的一家迪廳老板,手底下養了不少打手。
“誒~”他迷迷糊糊看到店里的張封,也打了一聲招呼。
因為他同樣認識在鎮里住了二十多年的張封,也知道張封在東街開了一家布店,是個老實巴交的布店掌柜。
這老實,是老實在平常該開店開店,該關門關門。
都是東邊街上的老板,誰不知道誰。
但他目光再一轉,看到張封旁邊的劉二孬,倒是招了招手,有點喝多的大舌頭道:“二孬哥,看到兄弟..看兄弟..不打聲招呼?原..原先咱們還是同學..你..”
“杉哥..”劉二孬聽到杉哥喊自己,是干笑一聲,又和旁邊的張封點頭歉意,就走到門口。
張封聽到二人是同學,也沒攔著人家敘舊。
杉哥是笑著摟起劉二孬的肩膀,向著對面的街道門面走去,幾人在那里聊了起來。
張封見到,先找個地方坐,一邊等菜,一邊修煉。
可是過了一會。
街對面的杉哥一讓煙后,不知說到了哪里,卻‘呼啦’推了劉二孬一下,給他推出了房檐。
劉二孬腳步不利索,沒站穩,也沒想到杉哥忽然動手,一下子‘呼啦’摔在街上的泥水坑里了。
“去你媽的殘廢!誰他媽和你是兄弟?”杉哥大罵一句,把半盒三五煙扔到了他身上,“我他媽叫你幾聲哥,你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連自己老婆都跟人跑了,你怎么不去死啊?”
杉哥怒罵著,還準備再打。
他旁邊的小弟趕忙攔著,沒和杉哥一塊打劉二孬。
因為他們都看出了是自己大哥喝多了在找事。
同樣他們也認識東街的二孬,知道人家過得不好,就把這事圓圓吧。
但杉哥就酒勁上頭,罵著不讓劉二孬走。
劉二孬爬起身子,坐在水泥坑里,聽到杉哥的謾罵,想起自己腿瘸時的遭遇,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張封見了,直接從門內出來,向著對面街上的杉哥道:“我說,杉哥,都是這條街上的人,你這是干什么呢?”
“你他媽是誰?!”杉哥聽到有人勸架,這火氣一下子上來,偏頭望著雨中扶起劉二孬的張封。
這一瞧。
他看到是老實巴交的張封為劉二孬出頭,卻是更生氣了,
“張老板..!我敬你是個本分生意人..不想讓你摻和什么事..但你..你今天咋..咋出來幫劉瘸子說話了?也..你也想管我們的事?嗯?”
“杉哥喝多了。”張封扶起劉二孬后,瞧了瞧杉哥旁邊正在給自己道歉的幾個小弟,“給你們杉哥帶回去。”
“張老板對不起啊,我哥喝多了..”幾名小弟當個和事佬,又挨著杉哥的罵,想要給杉哥架回去。
這按道理說,下雨天氣里,路邊沒看熱鬧的人,包括對面飯店里也沒人敢張望杉哥,看杉哥的戲。
那么杉哥打人也打人,罵了也罵了,面子很足,直接走就行了。
但杉哥卻是感覺自己兄弟幫外人說話,心里更氣,便把小弟的手一推,望著張封道:“我..我就問你,你是不是也想管我們的事?啊?你他媽..”
‘啪!’
張封反手一巴掌抽到杉哥臉上,“都是街里街親的,那我張封今天不說什么,杉哥也別太過了。”
“你打我?!”杉哥捂著巴掌印,一愣,倒是身子朝前,想要動手。
“這叫打你?”
鏗鏘—
張封忽然抽出腰間唐刀,在眾人驚呼求饒的聲音中,抵在他的脖子上,“我哪里打杉哥了?我就是單純給杉哥醒醒酒。這下雨天的,杉哥回家路上別迷糊,萬一腳滑,跌進水塘子里淹著了。”
張封望著一下子不敢動的杉哥,“咱們這經常出怪事。那今天多淹死個人沒事吧?”
“張老板..”杉哥感受著脖子處的冷冽鋒利,又聞到一股血腥味飄來以后,冷汗一下子滲出來,酒意全醒了!
“您您..您這是干什么啊..”杉哥半舉著雙手,語氣有些顫抖的求饒道:“張老板..您饒了我吧..我酒醒了!酒醒了!真醒了!”
“醒了就好。”張封笑著把唐刀放下,“那這下雨天的,杉哥路上慢點,我就不送了。”
“欸,欸!”杉哥趕忙應聲,被旁邊的小弟們架著,直接冒雨跑了。
劉二孬看到張封為他這樣的殘廢拔刀出頭,是有些紅著眼的低聲道:“謝謝..謝謝張老板..”
“這有什么謝的?”張封搖搖頭,朝著飯店里走去,“你幫我看店,我幫你了事。朋友不就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