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兵直接拿著一個竹質的籮筐走進了機槍掩體,后面跟著的弟兄拎著一個木桶,還拿了一疊土陶碗。
“弟兄們都領完了,這是你們兩個和督戰隊的。”
傳令兵放下東西就走了出去,連長可以不在乎督戰隊怎么樣,可是他還是不敢得罪,沒直接給督戰隊的人說,只是讓督戰隊等下到這里來領。
“二連跟著我們一起進攻嗎”馮鍔扔下了第二根煙的煙頭,皺眉問道。
“基本上一起吧我們發起進攻后,他們跟進的時間不會超過五分鐘。”
趙亮想了一下回答道。
“那就只有冒險了,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進攻還沒發起,我們一連就沒了”
馮鍔猶豫了一下,緩緩的說著。
“什么辦法”趙亮眼前一亮,著急的問道。
“進攻沒開始之前,我們趁黑爬過去,爬到鬼子的眼皮底下,等待炮擊開始,讓二連自己發起攻擊。”
“那我們干啥躲著看戲后面可有督戰隊呢”趙亮打斷了馮鍔的話,著急的問道。
“二連攻擊開始,鬼子的所有火力點全部要暴露,離我們的距離應該就很近了,用手榴彈解決這些火力,然后跟鬼子拼刺刀。”
馮鍔解釋著自己的想法。
“可是我們只有八十多個弟兄,那里是鬼子的地盤,拼刺刀也的死光啊”
趙亮搖著頭,他的目的是完成任務,還要讓弟兄們盡量的活下來,這么搞,攻破鬼子的防線是沒問題,可是那樣一連也要死光。
“就看二連的進攻猛不猛了,如果他們的速度夠快,我們至少可以活下來一半的弟兄,如果鬼子不多,那我們就賺了”
馮鍔攤著手,表示自己說完了。
“行,東西在這,你吃吧隨便吃吃完叫督戰隊的人進來領他們自己的。”
趙亮說完,抓起兩個包子,著急忙慌的離開了陣地
“嗯,真香”
馮鍔抓一個包子,一口下去就是一半,說是肉包子,只是菜餡里面有幾顆肥肉叮而已,不過這已經很不錯了,十一師幾千人,要真是純肉餡的包子,那就不是了。
“香”
馮鍔邊吃邊贊嘆著,直到五個包子兩碗肉湯下肚,馮鍔終于感覺肚子有了東西。
“誒你們進來拿你們的吧”
馮鍔手上抓了三個包子,走出了機槍掩體,喊著那幾個蹲在戰壕里面吞口水的督戰隊士兵。
督戰隊的人吃了多少包子馮鍔不知道,反正他是吃飽了,弟兄們一個個吃飽了,半躺在戰壕里面,節省著體力,好不容易吃點肉,他們在回味口中的美味
漸漸的,天完全黑下來了,陣地的后方傳來凌亂的腳步聲,哨兵在確認之后縮了回去,看樣子是自己的弟兄
“趙連長上哪弄這么多援兵”
“哦二連”
宋風低聲表示著驚訝,可是很快就明白這些人是誰了。
“弟兄們,肉包子好吃吧”
趙亮站在陣地上,大聲的呼喊著。
“好吃”
“肉少了點。”
“再來幾個就更好了”
弟兄們雜七雜八的聲音響了起來,不過他們的聲音帶著歡快,這就是容易滿足的中國士兵。
“吃了包子,就應該干活了所有人,領彈藥,十分鐘后跟著勞資出發,重機槍留下,多帶點手榴彈”
趙亮接下來的話讓仍然咧著嘴的弟兄呆滯了,笑容馬上變成了苦澀。
“這是斷頭飯啊”
“哎能當個飽死鬼,也不錯”
弟兄們嘆息著,一個個搖著頭,開始整頓自己的裝備,發下來的彈藥在他們吃完飯的時候已經分發完了。
“一排長,拿去分了,每個弟兄一根,趁最后的這點時間,趕緊過過癮”趙亮揮揮手,傳令兵拿過來一條老刀牌香煙,拆開,一個個分發下去,整個陣地上馬上就呈現濃烈的煙草味道,八十多個人,集體抽煙,那升騰的煙霧簡直不要太濃。
“跟著我”
趙亮扔掉手里的煙頭,沒有說去哪里,只是揮著手,然后自己走出了戰壕,彎著腰在前面疾跑,后面跟著雜亂的弟兄們。
掛在身上的水壺和零碎叮當作響,還有凌亂的腳步聲
“停下從現在開始,不準發出聲音,放屁都的給勞資忍著”
趙亮跑了不到兩百米,就蹲了下來,然后趴在了地上,后面跟著的弟兄有樣學樣,同樣趴在了地上。
“馮鍔,過來”趙亮小聲的呼喊著,讓后面的馮鍔爬過來。
“你帶著你的弟兄在前面,啥時候停,你說了算,我們就在你的身后。你的主意,我想你心里肯定有潛進的大概距離,八十多個弟兄,就全看你的了”
趙亮拍著馮鍔的肩膀,他讓二連提前進入陣地,是真的希望馮鍔方法好使。
“離我們遠點,我們爬出去五十你們再跟上”
馮鍔小聲的說著,然后揮手,帶著自己僅存的六個弟兄爬進了黑暗,羅店就在他們北邊,前兩天一直跟他們對峙的鬼子后撤了,現在誰也不知道鬼子是不是縮了回去,還是在前面設立了野戰陣地等著他們
夜晚的哨兵誰也不知道會在哪里藏著,這只有看運氣,馮鍔領著六個弟兄,基本上是爬幾米就會停下來,然后在馮鍔的手勢中散開,用耳朵感受著周圍的動靜,這就是馮鍔讓趙亮離自己五十的原因。
“大概爬了兩百米了”
閔大個子提醒著馮鍔,他們朝前爬的已經有點遠了,離他們的出發陣地已經超過了四百米。
“派一個弟兄回去,讓后面的人等著,我們繼續向前,直到碰到鬼子為止”
馮鍔小聲的交代著閔大個子,然后繼續朝前爬
“呼”
馮鍔出氣的速度越來越慢,一口氣,要分成幾口吞吐,爬行的速度并不快,他害怕鬼子發現了。
“嗯”
黑夜中傳來鬼子說話的聲音,不大,若隱若現的隨風飄進馮鍔的耳朵。
“那邊你,跟著我”
馮鍔反手握著刺刀,像慢動作一樣在地上移動,朝著聲音發出的方位慢慢的爬了過去,后面的四個弟兄集體把耳朵貼在地上,辨別著周圍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