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從惠州返回軍營的馮鍔沒等來家里的回電,他不知道家里是怎么了?上次送書過來的家丁也沒說,可以肯定的是,父親和母親肯定不在家中,甚至是出了其他什么變故也沒準。
“等抽空回家看看吧!”
馮鍔搖著頭,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探親假,現在戰事如此頻繁的情況下,估計探親假不那么好請。
十多名全副武裝的軍人騎著馬沿著大道從飛速的靠近軍營,馬蹄隆隆中塵土飛濺,很快就靠近了軍營,帶隊的是一個軍官,扛著少校軍銜,手臂上佩戴著憲兵字樣,腰間的勃朗寧手槍顯得很不一般。
“呼呼呼……”
這兩天,軍營的值哨任務全部被三十三旅包了,三十一旅的弟兄們都在休息,馮鍔的三連弟兄們打著震天的呼嚕,從吃完午飯到現在,他們就沒醒過。
“開飯了、開飯了……”
炊事班的老鬼大聲的呼喊著,在軍營不用他做飯,但是他和炊事班要把晚飯領回來分發。
“馮鍔,吃完飯,到團部領彈藥。”
團部的通訊兵通知馮鍔去領彈藥,他們團的彈藥在上午就已經從師部后勤倉庫領了出來,除了旅部攜帶的補充彈藥之外,他們每個營連都要帶足彈藥行軍,去敵人的后方進行游擊戰,是沒有民夫跟隨的,一切都只能靠他們自己。
“老鬼,等下通知供應班一起,跟我去團部領彈藥。”
馮鍔抬起頭叫著在分發稀粥的老鬼。
“啊!我們是炊事班,還要運彈藥啊!”
老鬼疑惑的問道。
“干糧也要在團部領,弟兄們總不能餓著肚子戰斗。”
馮鍔點點頭,表示去團部不僅僅是領彈藥,更重要的是路上的干糧。
“吱呀、吱呀……”
獨輪車的響聲在軍營里面穿梭,各連都在領彈藥,獨輪車吱呀亂叫這,車上堆滿了木頭箱子,幾個弟兄們護著一輛車,快速的靠近自己的營地。
“步槍,每人五十顆子彈;每挺機槍兩百發子彈,快慢機也是兩百發,每人四顆手榴彈;閔大個子,你的火力支援排,每門擲彈筒配十二發榴彈,八二迫擊炮十二發炮彈;其余的讓供應班帶著。”
馮鍔看著單子上的彈藥數量,心里非常不爽,不是因為少了,而是太多了,每挺機槍配了一千發子彈,快慢機八百發,步槍兩百發;手榴彈平均每人十二顆,還有零零碎碎的很多其他東西,這些彈藥補給證明他們在敵后呆的時間肯定不會是幾天,因為這只是分發到連部的,還有團部和旅部攜帶的,那肯定更多,彈藥越多,那就證明他們的游擊時間就越長。
剛剛領導彈藥的補充兵很興奮,興奮的有點睡不著,他們的子彈袋和手榴彈袋子終于不是癟的了,而是鼓鼓囊囊的。
而老兵就高興不起來了,按照中國現在的裝備水平,給他們這么多彈藥,是要讓他們戰斗的,而戰斗就意味著死人。
“都早點睡,明天早上早點起來。”
馮鍔皺著眉頭,讓興奮的補充兵安靜下來,吹滅了一盞油燈,昏暗的軍營里面就更暗了。
“他女馬的,睡不著的,就繼續起來訓練。”
在耳邊的嗡嗡聲還在繼續,這些補充兵還在互相聊著,馮鍔朝著軍營一聲大吼,營房里面終于安靜了下來,他們總算是明白了,自己的連長是個什么貨色,就沒有他干不出來的事情。
天剛蒙蒙亮,弟兄們就在嘹亮的起床號中醒來,不過這一次沒有匆忙的去開始每天例行的五公里武裝越野。
在軍官的命令下,他們穿上了軍服之后開始打包棉被,正式出發的命令已經下來了,在師部集合之后,他們就要直接開赴戰場。
“集合!”
馮鍔背著自己的棉被,身上是鼓鼓囊囊的子彈袋和手榴彈袋子,他是連長,但是他沒有把自己的裝備給供應班帶著,這一出發,沒準什么時候就會遇敵,他還是喜歡手里有家伙的感覺。
和所有弟兄們不一樣的是,他的棉被上面捆著一個布袋子,里面是他狙擊槍的配件,至于腰間的駁殼槍,除了槍匣里面的二十發子彈,他根本就沒帶多余的子彈,多余的子彈都在供應班放著。
“報告連長,三連應到一百九十五人,實到一百九十五人。”
值班的陳華大聲的報告著,三連不止這么多人,其余的四十多個人還在師部醫院里面養傷,傷筋動骨一百天,那不是鬧著玩的。
“出發!”
馮鍔揮揮手,帶著全副武裝的弟兄們朝師部訓練場而去,在路上,陸陸續續的都是各連開進的隊伍,整個三十一旅的弟兄們經過了兩個多月的強化訓練之后,精氣神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走在路上自然有一股子精銳的氣息。
整個三十一旅四千多號弟兄肅立在師部的訓練場上,周圍傳來昏暗的火光,這個時候天還沒亮,所有人都緊繃著臉,等待著長官的到來。
“全體立正!”
值班的旅部參謀大聲的呼喊著,師長彭善后面跟著梅春華和彭戰存在一眾軍官的簇擁下邁步走向前面的主席臺。
“刷!”
四千多名肅立的弟兄聞聲而動,自覺的停止了腰,整個隊伍顯得肅穆而嚴整。
“弟兄們,今天我們在這里集合,大家應該都已經知道為什么了,沒錯,我們馬上就要開赴前線;現在請師長訓話。”
旅長梅春華站的筆直,抬手敬禮之后大聲的吼著。
在昏暗的火光中,四千多弟兄穩穩的站在那里,整個陣列鴉雀無聲,讓旅長梅春華很滿意。
“還少點殺伐氣息。”
看著眼前的隊伍,梅春華心里莫名的出現了這么一句,眼前的部隊看著像一股精銳了,他們離身經百戰的虎狼之師只是少了殺氣。
“稍息。”
彭善走到擴音器前面,敬禮之后下達了命令。
“嘩!”
雙腿并立的弟兄們自覺的分開了自己的雙腿,可是他們停止的背脊還是沒有變,這樣站著會輕松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