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山上,李言正帶著一排長巡視整個山寨的防御情況,重點就是望塔和前后山的兩條道,他人手已經不足,為了防止手下的人逃跑,他決定把一排長這個刺頭帶在身邊,手下的那些普通士兵,只要沒有軍官帶頭,他們連下山都困難。
日本人又回來了,他們遭遇了冷槍襲擊,馮鍔正式跟他開戰了,李言現在有點左右為難,他既想得到日本人的高官,又不想在這里冒險,他甚至是給宋白建議過晚上連夜出林子,進溧水的建議,結果被宋白否決了。
宋白看過了白虎山的地形之后,覺得這里不能給馮鍔,那樣日本人清繳起來太難。
“弟兄們,該吃吃,該喝喝,現在我們吃喝不愁;馮鍔那個混蛋現在只敢圍著我們,不敢打上來,別看他現在鬧的歡,太君已經把消息傳了回去,等日本人的大部隊一到,那就是個屁,分分鐘把他解決了。”
白虎廳外面的廣場上,擺了四張桌子,坐著李言所有的弟兄,當然,必要的哨兵還在,畢竟現在馮鍔隨時可能攻山。
“哎!”
一排長嘆了口氣,微微的搖頭,示意他手下的弟兄不要亂說話,現在不是時候,李言既然已經挑明了他已經投靠日本人,現在要跳出來阻止,那就是無謂的犧牲。
“一排長,你別擔心,你這么能打,等進了城,我當團長,你肯定是副團長,我當師長,那你就是副師長;我們兄弟同心,美女、大洋要多少有多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比在這里窩著喝冷風的要強。”
李言對著坐在他對面的一排長許諾,他現在就怕窩里反,特別是在馮鍔隨時準備攻山的時候。
“多謝連長看重。”
一排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說著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他女馬的,吃我們的,喝我們的,還這么不要臉。”
在一顆樹上,二師兄蹲在上面,看著白虎廳外面的廣場,那里現在已經點燃了篝火,他看的非常清楚。
“掌柜的,馮長官也沒有攻山啊!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一個土匪提醒著二師兄,他們已經在這里呆了一個小時了,槍聲早就沒了,不僅沒有戰斗,姓李的反而在這里吃喝上了,連走的意思都沒有。
“盯著,等等。”
二師兄當然知道馮鍔為什么到現在還沒攻擊,因為那條路太難走,就算是上來了,再好的體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不歇一個小時,他們緩不過來。
實際上,正如二師兄想的那樣,馮鍔的人全都爬了上來,正在望塔旁邊的林子里休息,他們身邊不足二十米就是望塔的篝火,隱藏在篝火邊沿,正在恢復體力。
時間很快過去,在夜色中,一絲絲涼意正在侵襲著弟兄們,現在還是五月,晚上長時間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很容易生病。
“哈!”
“營長,歇的差不多了,什么時候動手。”
張川搓著手,已經冷起來了,沒有篝火,弟兄們已經快堅持不住了。
“讓弟兄們再堅持一下,現在太早了,這幫人肯定都還精神著,那個地方也不是那么好通過。”
馮鍔指著前面的望塔,在那里雖然只有一個哨兵,馮鍔敢肯定,暗處肯定還躲著一個哨兵,在監視這這里,這么重要的位置,不可能就一個人。
“可是弟兄們快堅持不住了,沒有篝火,又這么大風,恐怕等不到明天,就的病倒一大半。”
張川指著坐在地上抱成一團的弟兄們,大規模的病倒,在這種缺醫少藥的環境里面,恐怕會大規模減員,這才是張川最擔心的。
“你覺得現在行動比等下去犧牲要小?”
馮鍔明白張川的意思,但他還是有點忍不下心,只需要等到凌晨,就可以用最小的犧牲換取行動的成功,他不舍得拿弟兄們的命去拼。
“那就行動。”
可是現在最殘酷的事情擺在眼前,不行動,也會有大量的弟兄有生命危險,那就沒的選了。
“準備行動。”
張川低聲的呼喊著,讓弟兄們都起來活動手腳。
“營長,我帶著弟兄們上,看能不能悄無聲息的弄掉這里的哨兵,那樣我們至少可以借助這里的篝火暖和一下。”
張川手里拿著刺刀,向馮鍔建議。
“不,收起來,讓弟兄們直接拿著槍上,這里摸是摸不掉的。”
馮鍔知道張川的意思,在這里賭一下運氣,如果成功了,他們就可以不用冒險,也能呆在凌晨。
可是很顯然,那只能是癡心妄想,派少量的弟兄上去冒險,不如全部壓上去,至少讓這里的暗哨不敢開槍,讓他跑回去也成。
哨塔上的士兵帶著鋼盔,穿著中隊的軍裝,跟馮鍔他們身上的軍裝不同的只是顏色,一個是土黃色,一個是青色。
“啪啪啪……”
腳步聲從篝火的邊沿響起,馮鍔帶著五十個弟兄從林子里面走了出來,舉著槍,朝著四周,當然,哨塔上的那個士兵一直在馮鍔的瞄準鏡里面,只要他敢動槍,馮鍔保證一槍爆頭。
“嗯?”
哨塔上的士兵就是習慣性的回頭,結果看到了一大群的軍人舉著槍,彎腰走了過來,朝著自己的方向。
“我投降,別開槍。”
士兵舉著雙手,他看到了,是德式鋼盔和土黃色的軍裝,那是屬于中央軍的軍服,是馮鍔的人來了,他不想死,更不想死了之后背上漢奸的罪名,那就只有痛快的投降。
“把槍扔下來,讓你的同伴自己出來,投降免死。”
馮鍔低聲的呼喊著,提醒著這個士兵。
“吧嗒!”
“向老三,出來吧!別當漢奸了,我們投降。”
士兵舉著雙手,朝著黑暗中呼喊著。
“那邊。”
馮鍔揮著手,只想哨兵看過去的方向。
“出來,勞資看到你了。”
張川舉著槍,威脅著眼前黑乎乎的一片,他想把里面的暗哨騙出來。
“長官,別開槍,我投降,我投降。”
黑暗中,一個士兵顫顫巍巍的,雙手把槍舉過頭頂,走了出來。
“這里就你們兩個嗎?”
馮鍔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士兵,低聲的問著。
“是的,長官,他們都在下面吃東西,你在那邊看的到的。”
士兵指著白虎廳的方向,表明自己沒有撒謊。
“你們什么時候換班?晚上有沒有口令?”
馮鍔問道。
“凌晨換班,上半夜沒有口令,下半夜我們不知道。”
投降的士兵老實的回答著馮鍔的問題。
“行,蹲那邊去。”
馮鍔指著篝火,讓兩個人蹲過去。
“張川,派一個弟兄監視下面,讓其他的弟兄烤火暖和一下,我去上面盯著。”
馮鍔指了指望塔,他決定親自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