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馮鍔作為旅部直屬營的營長,參加了旅部召開的作戰會議,因為三十一旅在上次進攻梅蘭山和龍潭山的優異表現,而且三十一旅的人員情況比三十三旅更好,所以師部的作戰會議上三十一旅的作戰任務相對要困難一點。
圍繞著梅蘭口地區的幾個高地,被師部的參謀標記出來,說是高地,實際上就是這一片的幾個制高點,非常有利于防守,要想攻下梅蘭口地區,這幾個高地是繞不過去的。
而三十一旅的任務是梅蘭口東端的199高地,梅蘭口西側的194高地、195高地,以及龍潭山;而三十三旅的任務是另外的兩個高地。
三個高地,三十一旅只有兩個團,梅春華有苦說不出,他總不能說上次是有人作弊,現在人雖然還在,可是作弊的東西卻沒了吧!
“26師在這一地區雖然沒有守住,但是他們還是帶回來了有用的東西,一個幸存跑回來的士兵報告,在194高地的旁邊,就是鬼子的聯隊部和炮兵陣地;旅部的計劃是,先在東側的199高地發動攻擊,吸引鬼子的注意力,然后以主力部隊進攻194高地,同時派出敢死隊,炸毀鬼子的炮兵陣地,并對其聯隊部進行突襲……”
作戰參謀的解讀著梅春華的作戰計劃,而梅春華卻盯著下面的營長以上的軍官,三十一旅有敢死隊的編制,可那玩意就從來沒有人過,都是臨時編制。
“六十二團三營。”
梅春華看著軍官們嚴肅的表情,開始點將,第一個就點中了原來馮鍔呆過的部隊,馮鍔走之后由陳華接任連長,現在以副營長的身份代理營長一職,三營的營長在進攻中夾口的戰斗中受傷了,現在已經運往南昌醫治。
“到!”
陳華大聲的答到,然后站了起來。
“199高地交給你們營,輕裝急進,必須要打的猛,攻的堅決,最好一波拿下鬼子的陣地,如果拿不下,也要把鬼子的炮兵陣地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梅春華慎重的交代陳華,實際上這也是梅春華對他的考驗,如果他扛過去了,也許他就會扶正成為營長;現在中隊嚴重缺乏軍官,別說是營長了,就是團長都缺。
“是,旅長放心,我親自擔任突擊隊隊長,三營自我以下,除非全部陣亡,否則必定拿下199高地。”
陳華大聲的說著,然后朝著尹作干和梅春華敬禮。
“好!期待你勝利的消息。”
梅春華還禮,示意陳華坐下,在坐下的時候,陳華的目光看向馮鍔,同馮鍔的目光交匯,陳華以堅定的眼神向自己的老長官表示了自己的決心。
“尹團長!”
梅春華接著點名。
“到!”
尹作干緊接著站了起來。
“六十二團一營、二營和團部直屬部隊,由16師的部隊配合你們,攻擊龍潭山;具體的攻擊方案,你和16師副師長聯絡。”
梅春華交代著,龍唐山方向,他本來想親自帶隊的,可是梅蘭口地區更重要,他要盯著這邊的進攻,只有派遣資歷更老,軍功更過硬的尹作干去了。
“是,旅長放心;龍潭山已經攻過一次,問題不大。”
尹作干知道旅長擔心什么,可是他卻有把握,因為上次他已經攻上去過一次,知道該怎么進攻了。
“剩下的就是194高地、鬼子的聯隊部和炮兵陣地了。”
梅春華有點猶豫,敢死隊的人選讓他揪心,按照道理來講,應該讓馮鍔帶人去炸鬼子的炮兵陣地以及攻擊聯隊部,可是他卻有點猶豫,不是因為其他的,而是他覺得馮鍔在這場大戰中已經做的夠多了。
“旅長,敢死隊本來就是直屬營的編制,我請命組建敢死隊,炸毀炮兵陣地、攻擊鬼子的聯隊部。”
馮鍔知道,這個時候該自己站出來了,因為沒點到名的就剩下六十一團和自己了,不可能讓龍佐才一個團長去當敢死隊隊長,那就只能是自己了。
“你有把握?”
梅春華皺著眉頭問道,鬼子的聯隊部和炮兵陣地不是那么好攻的,鬼子的守衛中隊,他們的機槍配備比例太高,一旦被發現,那基本上就是拿人命堆。
“死戰,這是敢死隊的職責!”
馮鍔筆挺的身形沒有任何退縮。
“好,你有什么需求,自己去后勤要;你去準備吧!”
梅春華點點頭,既然馮鍔自己站出來了,他總不可能按住他不讓他去,然后讓其他的營長去吧!
后面具體的作戰任務馮鍔就不知道了,總共194高地的自然落到了六十一團的身上,只要馮鍔那邊順利,六十一團純粹就是撿便宜、撈戰功了。
敢死隊沖在最前面,他們必須用肉身撕開鬼子的防線,為后續部隊打開進攻的通道,不管是老兵還是新兵,他們都知道,這是九死一生的任務,能夠活下來的希望非常渺茫。
直屬營所有的部隊都集中了起來,一千多人聽著馮鍔的話,全部沉默了,他們沒想到,敢死隊的任務還是下來了,好在這里的人都不是敢死隊的標致。
看著沉默不語的弟兄們,馮鍔想起了淞滬戰場上敢死營的結局,心中沒有失望,這些弟兄在戰場上的表現已經足夠證明他們是真正的戰士。
“這次敢死隊由我親自帶隊,我在旅長面前把這個隊長要了過來,現在我需要五十個不怕死的弟兄;現在自愿報名。”
馮鍔大聲的提醒著,示意弟兄們可以開始了。
還是沒人吱聲,包括閔飛、張川和王寧,他們知道只要參加了敢死隊,基本上就有死無生了,敢死隊的活實在是太難了,在輕重火力強悍的鬼子面前,要突進去,那就是靠硬抗,誰都不敢賭自己的運氣永遠那么好。
“凡是參加敢死隊的,戰死了軍政部雙倍撫恤,每人二十個現大洋的獎賞;上貨!”
馮鍔大聲的喊著,命令人帶著東西上來。
在大雨中,幾個弟兄端著托盤,上面是紅布包裹的一封封大洋,就這么一會功夫,已經被雨水澆透,和木質的托盤一樣變成了黑色。
沒有人主動報名參加敢死隊,這在馮鍔的預想之中,所以他盡自己的能力為敢死隊的弟兄準備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