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戰場這個活計是勝利者專有的權利，川軍弟兄們臉上展現出了難得的笑容，不停的收撿著鬼子遺留下的步槍、機槍、手榴彈和子彈等等東西，有的川軍甚至是就連鬼子的軍靴都沒放過。
陣地上的鬼子只有一百多個，槍支在戰斗中損耗也有很多，不過按照鬼子的裝備等級，這些川軍還是弄到了很多他們需要的東西。
和川軍弟兄臉上的笑容不同，就地休息的直屬營大多帶著傷感，這次戰斗下來，他們熟悉的弟兄又少了十幾個。
“呼！”
熟悉的煙味在陣地上飄蕩，攻下陣地的弟兄在享受著尼古丁的刺激。
“轟、轟、轟……”
夜空中傳來炮彈的爆炸聲，十一師的其他部隊已經對鬼子發動了全面攻擊。
“張營長，我們該出發了。你留幾十個弟兄守陣地，告訴他們，天沒亮之前，讓他們打起精神，別被鬼子端了！”
馮鍔看著夜空，一閃一閃的火光是炮彈爆炸帶來的，不知道是那個陣地正在被轟炸。
“要的。”
張營長沒有推脫，拍拍屁股從地上站起來。
“三連長，你的弟兄留守陣地，重機槍留給你，給勞資精神點，別被鬼子摸了！”
張營長大叫著，鬼子在陣地上的兩挺重機槍都有損毀，川軍的機槍手費了牛鼻子的勁，拆卸之后把兩挺機槍重新組合一下，就成了一挺能用的機槍。
在安排好之后，馮鍔帶著人繼續出發，這一次，隊伍中少了一百多人，除開留守陣地的六十多個川軍之外，還戰死了近一百人。
大竹凹這一場突襲，彈藥消耗并不多，戰死了不少弟兄，可是該攜帶的彈藥還必須還帶著，特別是那些迫擊炮炮彈。
“馮營長，我讓弟兄們幫你搬彈藥，你放心，我一顆子彈都不藏！”
張營長帶著一副自認為真誠的臉，想表達對馮鍔的感激之情。
“不用了，我的弟兄還能行。”
馮鍔搖著頭。
“馮營長，接下來你準備怎么打？”
川軍營長看馮鍔的架勢，也不說其他的了，開始討論作戰計劃。
“按你的想法，開炮強攻。”
馮鍔點著頭，無所謂的說著，現在鬼子已經被打醒了，不存在偷襲一說了。
“呵呵，馮營長，你就當我沒說，你肯定有什么好主意！”
張營長苦笑著說道。
“就是強攻！鬼子現在被打醒了，只有強攻。”
馮鍔指著夜空，提醒張營長，現在夜空中全是槍炮聲，哪怕是頭豬，都知道敵人來了。
“呵呵，中央軍的弟兄火力猛，要不我帶弟兄們沖鋒？”
張營長試探性的問道。
在剛剛的攻擊中，他可是知道，死的人大部分都是他的弟兄，被鬼子的機槍火力給害的，直屬營的人都在戰壕邊沿作戰，沒死多少。
“你確認？”
馮鍔驚訝的問道。
“我們袍哥人家，從不拉稀擺帶！”
張營長拍打著胸膛，表示自己說的是真的。
“那你怕炮嗎？自己人的炮火”
馮鍔問道。
“自己人的炮火有什么好怕的，轟鬼子的，來的越多越好！”
張營長大大咧咧的說著。
“戰場上，槍炮無眼，殺死你的，不一定就是鬼子的子彈。”
馮鍔說完之后，沒理會有點發懵的張營長，而是自顧自的朝前走。
“馮營長，我們川軍沖鋒，你們負責炮火支援，具體怎么打，你說吧！”
張營長想了一下，決定還是不縮在后面的好。
“好，那我就說了；等下你帶你們川軍往上爬，鬼子的槍聲響起的時候，就是迫擊炮開炮的時候，你不要停，一直朝前爬，直到手榴彈能夠扔進鬼子戰壕為止，你能做到嗎？”
馮鍔問道。
“沒的問題，別的不會，朝前爬還是沒的問題的；我把兩挺機槍留下，當做掩護！”
張營長無所謂的說著。
“那倒不用，我的弟兄會掩護你們；況且那東西在戰壕戰中也有用。”
馮鍔皺著眉頭，他沒有大方到把快慢機給川軍的程度。
“成！還有嗎？”
張營長問道。
“你們的任務就是這樣了。”
馮鍔說著，指了指隊伍，他們已經拖在后面了，示意張營長緊趕幾步。
沒有必要加快速度，反正現在已經是強攻了，五里的路程，他們一共走了兩個小時才抵達刀背嶺；按照張營長的建議，他們甚至繞了一圈，特地選擇從西邊發起進攻，因為張營長說西邊的植被比較茂盛，可以給朝前爬的弟兄提供更多的掩護。
“張營長，這就是你說的植被茂盛？”
趴在黑暗中，馮鍔指了指前面說道。
在他們的前面，別說植被，超過三十厘米的草都沒有一根，所有的灌木和樹都全部不見了；地下有很多黑乎乎的木頭，那是沒有被燒盡的樹干。
“呵呵，鬼子真狠啊！”
張營長無奈的笑著，他也有點傻眼了，饒這半圈過來，陣地四百米之內，找不到超過三十厘米的雜草，更別說灌木和樹了，可以隱藏大批部隊朝前爬的東西沒有了。
“閔飛，迫擊炮準備，你看那邊，那是你們第一批炮彈的落點。”
馮鍔示意閔飛使用望遠鏡朝前看，在篝火的盡頭，戰壕若隱若現的呈現在望遠鏡中。
“是，我看到了，距離三百多米，沒問題！”
閔飛點著頭。
“這次就不用節省炮彈了，給我狠狠的轟，不過也不要浪費，重點是鬼子的機槍火力點。”
馮鍔提醒著閔飛。
“對了，四門迫擊炮，炮手靈活轉換炮擊目標，都可以做到嗎？”
馮鍔問道。
“只有兩個炮手比較快，另外兩個需要一點時間。”
閔飛想了一下回答著。
“加上你，三門；重點清理機槍火力。”
馮鍔點點頭，情況還比較好。
“其余人，鬼子的槍聲響起之后，自由射擊；機槍手的重點不用我說了吧！”
馮鍔看著幾個連排長問道。
幾個人點點頭，表示自己都清楚。
“那好，休息十分鐘，給迫擊炮準備時間。”
“張營長，十分鐘后，你的弟兄出發。”
馮鍔看了看前面的陣地，上面沒看到一個鬼子，可是他敢保證，所有的鬼子現在都盯著陣地的四周，沒準他們已經知道中國士兵已經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