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都是一個小鎮,就在修水旁邊,補充完成的三十一旅有六千多人,十一師又變成了一萬四千多人的精銳部隊,至少從人員編制上是這樣。
馮鍔第二天早上起來是跟著師直屬部隊一起起床的,不過他并沒有參與訓練,而是被師長彭善拉到一邊聊天,問著一些家里的情況。
“駕!”
“得兒、得兒……”
三都通往修水的小道上,兩個軍人騎著馬在奔騰,在他們的身后,還有一匹空著的戰馬,馬蹄聲敲破清晨的寧靜,直接奔向十一師師部。
“馬上開飯了,吃了再走。”
附近傳來早操的跑步聲和大聲的吆喝聲,是晨練的士兵回營了,彭善結束了談話,讓馮鍔在師部吃了早餐再走。
雞蛋、咸菜、米粥和雜糧饅頭,軍隊上的早餐沒什么變化,不過這已經是軍官伙食了,比士兵吃的好了很多。
“呼嚕嚕……”
馮鍔正在對付自己手里的雜糧饅頭,不時喝一口熱乎的米粥;雖然跟家里吃的差了很多,但是他卻并不挑,既然進了軍隊,就要拋棄優厚的生活。
“報告!”
門口傳來大喊聲,不過馮鍔并沒有理會,這是師部,沒人會找自己,在這里吃飯的不止他一個軍官,基本上集中了師部所有的校級軍官。
“營長,吃著呢?”
來人站在馮鍔的旁邊,笑呵呵的問道。
“嗯?”
“你們兩個怎么來了?”
馮鍔抬起了頭,看著眼前的王寧和閔飛,有點驚訝。
“呵呵,參謀長昨天晚上就通知旅部了,我們來接你的。”
王寧立正報告道。
“吃了沒?沒吃的話去那邊吃點。”
馮鍔說著。
“呵呵,我們吃過了,你慢慢吃,我們在門外等你。”
閔飛拽了拽想說話的王寧,兩個人笑著走了出去。
“為啥不說啊?那姑奶奶太能鬧騰了,我都快被煩死了!”
剛出門口,王寧就在埋怨閔飛。
“這不是已經回來了嗎?等幾分鐘能死啊!”
閔飛聳聳肩,示意王寧和自己一起安靜的等著。
不用再給師長和參謀長告別,馮鍔吃完之后,直接走了出來。
“營長,馬在那邊。”
閔飛阻止了王寧想說話的沖動,三個人一同走向旁邊拴著的戰馬。
“怎么樣?我走了這么久,新兵練的怎么樣了?”
跨上馬背,馮鍔并沒有策馬奔馳,坐在馬背上晃晃悠悠的信馬由韁。
“營長,我們又補充了一次,這次補充進來的是保安團,還不如靳團長的補充兵呢?不過現在直屬營除了新兵之外倒是滿編了,偵查連、警衛連、工兵連、輜重連全齊了;現在由高營長帶著在訓練,從頭開始練。”
閔飛趕緊回答營長,現在還沒出十一師師部的駐地,不能讓王寧那小子開口。
“怎么了?閔飛,你閉嘴;王寧,你說。”
馮鍔看著旁邊幾次準備說話被閔飛憋回去的王寧,直接讓閔大個子閉嘴。
“營長,出了師部,我們找個地方慢慢說。”
王寧在閔飛的目光示意中,終于明白這事不能在這里講,也不著急了。
“那走吧!駕!”
“駕!”
三個人一夾馬腹,三匹馬逐漸加速,沖向師部通往三都的大道。
“吁!”
出了師部沒多遠,就到了修水邊,修水旁邊的大道沒什么人,河水在早晨的太陽中反射中各種光芒,非常漂亮;河邊有幾個當地的老百姓,正在打水,開始一天的忙活。
“營長,你老婆找過來了,就在我們營地旁邊的村子里。”
剛跳下馬,王寧迫不及待的向馮鍔報告。
“啥?我老婆?我啥時候有老婆了?”
馮鍔是一臉懵,自己在廣州的未婚妻剛剛退婚,自己又沒在外面結過婚,那里來的老婆?
“營長,你忘了,白虎山的那個女土匪,當初不是說等你的嗎?現在找過來了。”
閔飛提醒著馮鍔。
“是啊!營長,你是不知道啊!她天天來纏著我啊!如果可以的話,我都帶她進軍營搜一圈了,說你不在,她還以為我們忽悠她。”
王寧愁眉苦臉,那只白虎的侍女打的旗號是王寧的表妹,天天來軍營找他,就連旅長都警告他了,讓他別亂留情,要不就娶回家,要不就別招惹。
“她不在白虎山呆著,跑這來干嘛?”
馮鍔疑惑的問道。
“不知道!”
兩個人齊刷刷的搖頭。
“再說了,我啥時候答應娶她了,她啥時候成我老婆了?這你們是知道的,當初,我是連手都沒摸一下,怎么還訛上了?”
馮鍔滿臉苦笑,他是沒想到,那女的這么彪悍。
“營長,這我們就不清楚了,你還是親自去勸一下吧!趕快弄走,要是她找到旅部和師部就不好了。”
閔飛和王寧同時擠眉弄眼,表明他們兩個人啥都不知道。
“找到旅長和師長那里能干嘛?我有沒干什么對不起她的事情,先回去再說。”
馮鍔煩躁的搖了搖頭,重新跨上戰馬。
“營長,你放心,她來的時候就找的我,這事就我們兩個知道,我們絕對不會亂說。”
王寧坐在戰馬上,看著閔飛,兩個人同時拍著胸脯,表示會絕對保密。
“兩個癟犢子玩意,勞資要你們保什么密,勞資本來清清白白的,沒準都會被你們兩個糊一身泥,走了!駕!”
“駕、駕……”
閔飛和王寧兩個人一前一后,把馮鍔夾在中間,朝著三都快速的出發。
止云來了修水已經有十多天了,實際上,最近的幾個月,她一直在路上奔波,一直在到處找十一師的在哪里?
從那次他們撤退分別之后,止云在白虎山沒能堅持半個月,就被鬼子四面合圍的掃蕩部隊端了山寨,她帶著兩個侍女在弟兄們的掩護下,從白虎山的西面,那片蟲蛇之地艱難的跑了出來;一路打探消息,一路關注各種報紙,幸好止云還認識字,當她知道十一師在湖口戰場的時候,她一路躲避著鬼子,晝伏夜出的終于到了湖口,結果湖口已經被鬼子占了,她繼續向國統區走;等她到了南昌,終于打探到了十一師來了修水,到了修水之后,幸好她還記得三十一旅,找到了三都,這次她不準備走了,守在這里,她就不信,馮鍔始終不出現。
當然,對于王寧說的馮鍔不在的話她是一個字都不信,戰爭年代,沒有天大的事情,他不可能離開軍隊,縱然是出任務,那怎么王寧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