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第三世  第271章:女娃救父

類別: 歷史 | 兩晉隋唐 | 大隋第三世 | 碧海思云   作者:碧海思云  書名:大隋第三世  更新時間:2021-04-02
 
“重點盯著這幾個大帳!這幾個賊老頭死了最好。”離開大帳之后,魏征憤憤不平的吩咐。

魏征和鐵面無私的御部尚書劉政會是同一類人,天生就是愛憎分明,他們會傾心維護善良百姓,而對于壞人,不管男女老少,全都一律憎恨。

“喏!”陰弘智、骨彥他們這些憋屈了許久的小青年,感到暢快無比,一時之間,覺得這個老愛糾著他們辮子‘老魏’可愛起來。

“存在的問題確實比較多,在分置完畢前,我會在這里看著。”魏征在大家的陪同下,巡視了許多大帳,發現這里存在的問題確實比較多,但是他鐵面無私之余,也有開明的一面,他看得出這些小青年已經盡力了,而且肩上的壓力也很大,因為這里有四十多萬人,陰弘智和骨彥做到這一步真的很難得、很不容易,并沒有指責什么。

“多謝魏尚書!”

陰弘智和骨彥他們自然是大喜過望,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

魏征點了點頭,對眾人說道:“冀州、幽州還有近半的田地沒有分派出去,平時租賃給勞力充足的家庭耕種,這些田地主要是為日漸增加的新生人口準備的,不是軍屬和特殊人群,一律不予接納。至于眼前這些災民,朝廷會安置到白檀、雙遼、襄平、旅順,四郡也已做好了接納災民的準備,但這種大事還得殿下親自批準才能執行,所以大家這段時間辛苦一點,務必群策群力的克服困難。而且你們以后將會主政一方,所以眼前這些困難對于你們來說,是一個難得的磨礪機會,希望你們借此機會積累治理地方、處理民間糾紛的經驗,為以后造福一方百姓打下牢固的基礎。”

“喏!”陰弘智和骨彥等人肅然起敬。

高雅賢道:“現在渤海各地青壯都在自救,而陽信是災情最嚴重的地方,所以抽不出民兵。毗鄰永濟渠的南皮縣相對要好一點,我已派人發動一萬民兵,今天傍晚就是到來,明天便可協助疏散災民。”

以防萬一而跟來的沈光亦道:“高太守抽調民兵過來,會不會傷及本地農田?要不調一萬巡城軍調過來?”

魏征搖頭道:“在全國皆旱的非常時期,難免有諸侯會鋌而走險,而且王妃生產在即,所以巡城軍不僅不能動,沈將軍還要立刻回去坐鎮。至于災民這一邊,如果人手實在不足的話,大不了把陽信的民兵抽來使用,到時候朝廷賠償損失便是了。”

沈光點頭道:“那末將這就回去了。”

“嗯!”魏征點了點頭。

沈光走后,高雅賢問道:“不知殿下何時回來?”

魏征不太確實道:“應該快了吧”

高雅賢有些不放心的問道:“不知殿下戰果如何?”

魏征笑道:“不到一天時間,殿下就把平壤城攻了下來,榮留王高建武割讓了五分之四的國土,殿下在新地盤上重設玄菟郡,目前正在處理戰后事宜。”

高雅賢等人聽了此言,也跟著興奮了起來。

在春秋戰國時代,割地求和之事屢見不鮮。諸侯國將城池互換也不是奇事,秦王為了和氏璧,甚至愿意割讓十五座城池給趙國。

但自從秦朝一統天下以后,割地逐漸少去。到現在更加沒有割地一說。各個國家想要開疆拓土,只能憑借實力去打。故而眾人也料想不到高句麗割地求饒。

“此乃大隋榮耀,身為武將卻不能參與,實在是人生憾事。”高雅賢遺憾的嘆息道。

魏征道:“我大隋有此雄主,而高將軍正值有為之年,還怕沒有立功的機會?”

高雅賢訕笑道:“魏尚書,我實在不想當太守了,只要能回軍隊,哪怕當個校尉我也愿意。”

他話音剛落,一名疾速奔來的斥候大聲喊道:“殿下回來了,我們的水軍船隊回來了!”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喜出望外,魏征急問道:“水軍在哪里?”

斥候道:“船對已經全部開進河口,用不了一刻就到!”

眾人不約而同的向河邊一座土丘跑去,只見東方出現了一群密密麻麻黑點,黑點漸近,一只浩浩蕩蕩船隊挾裹著煌煌大氣席卷而來。

眾人忍不住一起歡呼。一些學子興奮得跳將起來。

齊郡臨邑縣,三百名親衛簇擁著竇建德來到了黃河南岸,望著遮天蔽日的船隊,目光復雜,心頭惆悵無限。良久過后,他才長長嘆了口氣。

天災不分敵我,對每一方勢力都是公平的,它固然給天下百姓帶來了沉重的災難,卻在它也往往是衡量各大諸侯國力、潛力、向心力強弱的標準。

亂世之中,要是你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百姓就會死心踏地的擁護你。反之,則不能。如今的大隋王朝整體實力蒸蒸日上,這才導致青州數十萬災民紛紛跑去投奔,而他竇建德沒有富余糧食賑災,自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災民離開。

而眼前這一支浩浩蕩蕩船隊的出現,更讓竇建德感到震撼,在這大勢之前,他感到自己多么的渺小、孱弱,此時,竇建德心中無限凄涼和焦慮。

若是實力龐大的隋軍此時進攻青州,勝負根本沒有懸念,不用隋軍攻打,各郡縣守軍會在第一時間開城歡迎,因為在青州百姓心目中,大隋代表的是生機和正義,隋軍真要是打過來,他竇建德又該何去何從呢?

“王爺!”一名騎兵飛奔而至:“我們抓住了一批企圖北逃流民,人數高達三萬六千多人,請王爺前去處置!”

“這么多人?”竇建德大吃一驚,皺眉道:“這些人都在哪里?”

“西邊五里處有片樹林,他們全躲在那里,小孩子的哭聲太大,才被弟兄們發現。”騎兵迅速說道。

“走!看看去。”竇建德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一行人頓時向西席卷而去,不到一刻時間,竇建德等人便來到了這一片樹林。

林前!

一大片企圖北逃的饑民被強逼著跪在地上,骨瘦如柴的老人害怕的簌簌發抖,婦女們緊緊抱著驚恐哭泣的孩子,她們身邊那些面有菜色的男子捏緊著拳頭,一雙雙目光惡狠狠的注視著竇建德一行人。

他們在河邊等待大隋船只來接,不料竇建德奔至河邊觀看大隋水軍,盡管他們嚇得躲進了樹林之中,可惜還是被夏軍的斥候發現了。但這些男子固然赤手空拳,可為了自己的親人,哪怕明知必死,也要拼命一戰。

竇建德望著這群背叛了他的災民,眼中既沒怒火,也沒憎恨。有只是的無奈的悵然和悲哀。

沉默了許久之后,竇建德縱身下馬,走到了一名男子身前,他看出這名男子是這伙人的頭領,而且有些眼熟。

這時,有兩名親衛會意的沖上前去,把這名男子提了起來,并強迫著他抬頭。

出現在竇建德眼中的這名男子,年紀大約四十左右,身形高瘦,清秀、黑瘦臉龐透露著難以言喻的倦意,他身穿一件打滿補丁的布衣,看上去很寒酸。

他身邊有一個大約十歲的小丫頭,年紀雖小,卻長得俏麗可愛,一雙深潭也似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流露著讓人心疼心碎的色彩,她應該是這名男子的女兒,和她的父親一樣,也只穿著粗麻布裙,但父女卻干凈整潔,讓人心生喜愛。

“是你?”

竇建德的目光掠過小丫頭,死死的盯著這名男子,此人名叫鄭仁基,是已故驃騎將軍鄭權的兒子,由于沒有什么政治資源,在楊廣時期混了個從六品上的通事舍人,王世充奪了楊倓的政權以后,他不愿與賊為伍,帶著家人輾轉到了齊郡,幫竇建德的夏軍士兵寫信為生,也因此進入竇建德的視線,然后任命他為祝阿縣令,鄭仁基為人剛正不阿、正直無私,竇建德還打算將他提拔為齊郡太守呢,誰料到會這樣……。

“我竇建德沒有虧待任何一員官員,更沒有薄待你鄭仁基,甚至還想把齊郡托付于你……可你,竟然在關鍵時刻背叛了我!”

盡管竇建德知道很多官員都逃了,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逃亡官員,此時在惱怒之余,更多濃濃的羞辱,如同被扇了一記耳光似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王爺的知遇之恩,卑職時刻不敢有忘…卑職不敢說自己不休不眠,卻也可以說聲‘問心無愧’。而且卑職也沒想過要背叛王爺!”鄭仁基的目光從憤怒竇建德身上投向了身后這些瘦骨嶙峋的饑民,慘然一笑:“但是卑職從去年臘月就一直著等王爺的救命糧,可等了足足四個多月都沒等到一粒米,這四個多月來,阿祝縣百姓從118768人銳減到眼前這些人了,其余百姓不是餓死凍死,就是逃了。卑職已經盡力了,也不想再看到百姓餓死凍死了!這才帶著大家尋找一條活路。”

竇建德看了這些災民一眼,冷冷的向鄭仁基說道:“你是官員,你有糧可食,你不過是利用這些饑民為自己積累聲望,好使自己到了隋朝以后,繼續做你的官,我說的是也不是?”

鄭仁基嘆了口氣,苦笑道:“卑職無話可說!夏王要殺就殺吧。”

“你這個渾蛋!”竇建德暴怒的一腳踢翻鄭仁基,拔刀惡狠狠朝他砍去。

“夏王要殺我爹爹,就先殺了我。”那俏麗可愛的小丫頭出于恐慌,渾身都在微微哆嗦,但此時不知哪來的勇氣,居然忘記了恐懼,邁步上前,擋在了他父親的面前。

竇建德憤怒的刀刃發出龍吟虎嘯般的異聲,在她眼中無限擴大,刀鋒雖還未到,但這股氣勢讓她的小臉劇痛難當。

“小丫頭,你不怕死?”

竇建德是一員虎將,早已到了收發自如的地步,鋒利的刀刃停在了小丫頭的眼前。

小丫頭愣是忍著恐懼之心,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竇建德,脆聲道:“我爹是好人,夏王憑什么要殺我爹?”

小丫頭的倔勁,讓竇建德想到了自己的女兒竇線娘,心頭頓時一軟,沉聲道:“你爹背叛了我,怎么是好人?”

“我爹爹是好人,是好官,他沒有貪污一點糧食,我娘和大哥、二哥都是餓死的。”說到逝去的親人,一顆顆豆大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從小丫頭俏麗的小臉上滾滾而落。

竇建德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小丫頭的話如同一記重錘,將他心中的驕傲擊得支離破碎,片片四散。他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最后還刀歸鞘,他翻身上馬,大聲道:“我們走。”

士兵都愣了,一人結結巴巴問:“那他們怎么辦?”

“是我竇建德不能給老百姓帶來好日子,也是我對不住他們,由他們去吧!”竇建德猛抽戰馬,向東邊奔馳而去,士兵們紛紛上馬追去。

饑民們恍若做夢一般,夏王就這么放過他們了?

鄭仁基抱著差點失去的最后一個親人,萬分珍惜!熱血勁頭過后的小丫頭這才知道害怕,縮在父親懷里簌簌發抖。

“夏王待人寬厚,其實他真的是一個好人。”幾名老人走到鄭仁基身邊,將他們父親攙扶了起來。

“夏王本來有雄霸北方的機會,可惜他遇到了更強大的秦王。”鄭仁基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中原強者林立,他想在夾縫之中的成就大業,難如登天。”

這時,有人大喊道:“船!有船來了。”

眾人調頭向黃河望去,只見五艘民船緩緩地向南岸駛來,幾萬名百姓看到了生的希望,歡呼著向河邊奔跑而去。

“大勢所趨!如之奈何?”鄭仁基回望河南大地一眼,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婉兒,咱們也走吧。”

話音未落,便牽起了女兒的小手,快步向河邊走去,漸漸消失在了蒼茫灰暗的夕陽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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