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豐仍舊不死心的勸說冉少棠:“北仹需要你這樣會用兵有奇謀的女帝。此任你不擔也要擔。”
豐良姜與豐青嵩是女帝的兩個孫兒,也就是帶著族人逃到境山的二皇子之子。
而豐讓雖然年紀與這二人相差不過九歲,卻是女帝大兒子的長孫。故而,他要稱豐良姜與豐青嵩一聲皇叔。
豐滔滔與玉若仙,是已故太子之女。
若不亡國,二人之中本應該有一人繼承女帝之位,而如今這個復國重任,壓到了天選之人頭上。
冉少棠木著一張臉,心中一萬個p。
她才不要做什么天選之人,她才不會帶著境山這幫子老弱婦孺,與兵強馬壯的周饒國金戈鐵馬。
自古妄想復國的家伙,沒有一個得善終。
比如慕容復、比如鄭克爽,一個沒復成國,一個沒爽下去,全都是金庸筆下的悲劇人物。
她可不想功未成身先死。
她只想護冉家上下周全。
念及此處,她腦海中突然閃現一個疑點。
難道第一世,兄長也是這般被人逼迫成為天選之人,走向必定失敗的復國之路?從而牽連了冉家上下百十口人性命?
少棠立即覺察自己想歪了。
即便兄長肯擔起重任,那與高兮國也沒半毛錢的關系。
兄長復的是北仹國,反的是周饒國,高兮帝若知道冉家是敵人的敵人,高興還來不及,怎么會為敵人除去心頭大患?
顯然這不是冉家在第一世被滅族的原因。
豐良姜與豐青嵩見少棠遲遲沒有反應,相視一眼,心道,怎么說少棠還是個孩子。有此反應正常。慢慢引導教育就好。此生,定要扶她走上女帝之位。
豐讓料理好廣場上的雜事,匆匆趕到停云閣。
人站在門口,瞧見七星草和八角蓮一左一右守著廳門,卻聽不到里面有何動靜,不由心焦,急慌慌的往里闖。
他擔心少棠聽到驚人的消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
七星草看了八角蓮一眼,見他并不阻攔,自己也就當沒看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沉默而尷尬的氣氛因豐讓的闖入而打破。
冉少棠一肚子氣,眼睛冒火的看著豐讓。
那晚豐師祖可是給她講了一個好故事。
什么畫像中的秘密只是一個亡國往事。
只是豐氏血的教訓,與她冉少棠無甚關系。
女帝的故事已經成為過去
原來都是放屁。
那畫像里一定藏著她的身世之謎。
若不然,豐良姜與豐青嵩為何要突然轉變態度,只試一場就拉自己來此處,又是跪又是哭,逼著自己做什么天選之人,匡扶復國大任。
狗屁的無甚關系。
眼前這個六指瘦老頭一定把自己是女兒身的秘密說了出去。
她憤憤的眼里噴著火,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豐讓摸摸六指,突然急切的拉著少棠往門外推:“你怎么還在這里,九疇那邊突然又發起高燒來,還不快去看看。師祖就這一個愛徒機靈,千萬不要讓他燒成你二師叔那般。”
說完,不等少棠質疑,直接關上廳門,把少棠關在了門外。
少棠本想闖進去理論,想想又要被兩個老頭子纏著匡扶大業,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過,她心中始終有一口惡氣未消。
看了看左右守著的兩個小童,她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等豐讓安撫好暴躁的兩位皇叔,說服他們給少棠一點時間再談復國大業后,廳堂的門卻怎么也打不開了。
叫人也沒反應。
他明明記得兩個小童守在門外的。
思索片刻,他恍然大悟。
門一定被冉少棠那個小滑頭從外面反鎖上了。
至于兩個小童,她幾個銅板就能把人搞定。
豐良姜聽著豐讓的分析,不但未怒,反而驚喜異常。
“瞧見了沒?你們瞧了沒?這就是女帝本色。一般人能有她這般智慧?能有她這種手腕?還有還有,這種睚眥必報的性子最適合復國大業。老朽可不喜歡那種寬宏大量之人,如若那樣性子,還會跟著我們共謀大事。果然是天選之人呀。”
豐青嵩聽兄長如此這般夸獎少棠,深以為然。時不時在旁邊佐證兩句。
豐讓眼見午膳時間已過,這兩位卻絲毫沒有餓意,還把少棠夸上了天。
好像前幾日在此屋內,跳腳大罵少棠的也是你們兩位。
唉,這世上最善變的就是人心。
少棠一腦門官司、心事重重的溜達回藥王殿,望了一眼以前掛藥王畫像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心情愈加惡劣。
今日不知為何,整個藥王殿格外安靜。
難道都去了終九疇的房間?
她始終認為師祖是在騙她,終九疇的傷口已經慢慢愈合,晨起時還清醒過來喝了一回藥。
即便他病情突然惡化,來通知自己的也應該是秦曉月,師祖只是找個借口趕她走,免得一會兒吵起來。
此刻詭異的安靜,難道真是有什么事發生?
少棠心緒不寧的上樓快步走到終九疇房間,聽到里面傳出一聲異樣的悶哼和“嗷嗷”聲。
她一腳踹開房門,還不待她看清里面情形,就感覺迎面撲來一只與她齊肩高的白色怪物,生生要把自己壓在地上。
還好她反應快,一個轉身,巧妙的躲開,誰知那東西比她還快,下一瞬又壓了過來,直接用兩只大爪子按住了少棠的雙肩。
少棠剛要出腳踹它,卻瞧見那白色怪物正瞪著兩只大圓眼睛,好奇的瞪著自己。并無惡意。
少棠對這種長毛的圓臉動物天生沒有防御能力,猶豫之下沒有出腳。
卻被那白色怪物伸出舌頭舔過來。
少棠心道,這可不行。非毀容不可。
這才使力推開那家伙,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呵,你膽子倒是大,竟然不怕它。”
一直躺在床榻上的終九疇斜倚在隱囊上,目光如煦的望著冉少棠。
少棠拍拍掌上的絨毛,看向橫臥到榻凳上的小白虎,好奇問道:“它是哪來的?”
終九疇訕笑:“黑熊掌下救出來的。”
“哦,這么說你顯了救它受的傷?”如果真是如此,少棠心里會好受一些。
終九疇目光涼涼掃她一眼:“我受傷是另有原因。我去殺那黑熊時,那黑熊正好在擊殺這只小白虎。一只母虎拼命護著小白虎,卻不敵黑熊被打死了。我瞧這小白虎面對黑熊毫無懼意,便起了憐憫之心,救下了它。帶了回來。”
原來不是因自己受的傷,少棠暗舒一口氣:“那前天怎么沒看到它,你把它藏哪里了?”
終九疇坐久了身上傷口還是有些痛,他無意識的皺皺眉:“是蘇侖把它藏到山里。今日見過好轉,問起它,蘇侖才把它帶了回來。”
冉少棠瞧腳下臥著的小白虎似乎通人性,點點頭,拿過終九疇的手腕搭上問道:“你體內的陳毒是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