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容易,死的干凈沒有后顧之憂,才是難事。
終九疇初聽冉少棠提到“死”字,憤怒又害怕。他不允許少棠以傷害自己的方式成全別人。哪怕這別人是她的家人。
于他而言,少棠連根頭發絲都是無價的,是別人碰不得的。
可是,他向來是拗不過少棠的。
但凡冉少棠決定的事情,她會毫不猶豫的去執行,任何人也不能阻擋她前行的步伐。
終九疇有清醒又無奈的認知,自己也是“任何人”里的一份子。
他說不聽未來媳婦,那就去做未來老岳丈的思想工作。
自上次終九疇從修羅宮寶庫里,不斷往冉府給準岳丈和丈母娘還有小姨子、小舅子搬運各種寶物后,他在冉家的地位直線上升。
就連管家、幾位主子的貼身仆役,一眾打雜小廝冉府上上下下人等,全得了終九疇的好處。
在冉家只要提到終少主,沒有一個不豎大拇指嘖嘖稱贊的。
有一次方德被終九疇派去給冉少棠家的秦曉月尋個什么重要線人,沒時間去給冉府送禮物,終九疇臨時抓了蘇侖當差,那輛裝滿禮物的馬車剛進街口,冉家府丁們就涌出來,熱情相迎。
蘇侖曾勸自家主子,在送禮這件事上要慎重,省得讓人誤以為終少主是看上女主子冉韶裳了。
至少沈惟庸是用這種看情敵的目光去仇視終九疇的。
終九疇才不在乎這些,別人以為自己看上冉將軍都無所謂。關鍵少棠高興。現在的他已經很低調。
不然,十里紅妝早就鋪到她腳下了。
冉將軍夫婦對禮物的好感度也就一般。禮物只能說明終九疇對自家女兒的確上心。
看到禮物最開心的是冉少棠。
即便她現在已經是個隱形的富甲一方的小財主,她對于財富仍舊充滿興趣。
畢竟境山一山人要富養呢。
她還想把生意做到九州各處,這些都需要資本。
終九疇送來的禮物,她挑挑揀揀把不實用的全送了父母弟妹,還有晏姜,余下的都讓秦曉月記帳留作他用。
太皇太后的懿旨頒布下來的第二天,冉少棠便開始著手把這些金銀珠寶裝箱運走。
同時,又列了張采購單子給秦曉月,叮囑她盡快把藥材收集齊全。
一切準備妥當,她才同父母商議應對懿旨之事。
冉問焦躁的在屋子里踱著步,一臉的愁容。玉若仙瞧著他在眼前轉的眼暈,索性不看他,閉目沉思對策。
冉問叫了聲夫人,正要開口,看到冉少棠掀簾進屋,他眉頭上的疙瘩稍稍松開些。
“終九疇來過,你知道嗎?”
冉少棠行過禮,挨著玉若仙坐下,嗯了聲“知道。”拿起桌上的一顆葡萄放進嘴里,酸酸甜甜的果肉在舌尖爆開,令人心情愉悅。她又捏了一顆嘴里。
冉問對她這種不急不慌,事不關己的態度極為不滿,把盤子端到手里,瞪著眼睛看著這個極有主意的女兒“你那辦法不行。我和你阿母商量過了,太危險。咱們還是按計劃把你悄悄送走。”
冉少棠吐掉葡萄皮,抬眼問道“然后呢?等太皇太后找借口問斬冉家?”
她順便掃了母親一眼,心中腹誹阿母是如何對阿父這般頭腦一熱,就做出各種奇葩決定的行為見怪不怪的。
玉若仙似乎看懂了女兒的心思,咳了一聲勸道“少棠,你阿父也是為了你好。你說的那個假死藥丸對正常人是沒有害處。可是,你不是正常人呀。”
冉少棠一臉黑線,“阿母,我哪不正常了?”不是吧?就算是夫妻同心,也不置于這般打擊自己的至親骨肉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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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百合開的剛剛好。就像每一天都是我們人生中最年輕的那一天,一切都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