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杜恪來說,0.4影響因子的SCI期刊而已,連發三篇論文,也不過才1.2個影響因子,確實不用大驚小怪。
大二學生忽然說不出話來,他能考進夏科大,本就是天之驕子,但同樣知道要在SCI期刊發表論文的難度,尤其是在化學物理學報上發表。要知道雖然今年影響因子下降,只有0.4左右,但是去年,化學物理學報可是一度沖上0.791,就快到0.8了。
影響因子就是一本期刊,前兩年被引用論文的次數總和,除以前兩年發布論文量的總和。
簡而言之,一本期刊有0.4影響因子,就表示發在上面的論文,平均會被引用0.4次。這個次數絕對不能說少,畢竟還有很大一批期刊,連影響因子都混不到。當然同一本期刊上的論文,質量也有高有底,高的可能會被多次引用,低的可能誰都看不上。
不管怎么說,夏科大普通學生心目中,化學物理學報就是本科生乃至研究生的最大奮斗目標。
杜恪連續三篇論文能上化學物理學報,又被編委們熱烈討論,足以說明他的論文質量很高,未來被引用次數絕對少不了。對于這位大二學生來說,這樣的學長就是牛人,但牛人似乎有點太傲了,一副化學物理學報隨便誰都能上一樣——雖然的確濫竽充數的不少,但他相信,大部分能發表的論文都是有真材實料。
“或許這就是天才吧。”看著杜恪進入編輯部辦公室,立刻被一眾編委熱情招待,回到自己角落的椅子上,大二學生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
這份失落來得快,去得也快。
畢竟夏科大最不缺的就是天才,真要遇到每個天才都感覺失落,他估計會得抑郁癥。
……
“小杜來了。”編輯部里,陶勛立刻展現出自己情商一面,拉著杜恪就開始介紹起來,“這位是陳旸院長,夏科大少年班學院的院長……這位是……”
杜恪一一打招呼。
在座各位雖然不是什么學界大牛,但都有教授、副教授職稱,介紹起來還是很唬人的,尤其是陳旸的少年班學院院長,分量十足。不過變魔術時見慣了大場面的杜恪,一點不怯場,很快就與各位編委暢談起來,主要是講解自己三篇論文的思路。
當然,是有選擇的講解。
真正的核心秘密,他不會隨便拿出來。
學術爭奪這種事情,屢見不鮮,哪怕杜恪以前沒經歷過也聽說過,還有各種學術競爭、刺探情報、搶注專利,都是學術界弱肉強食的淋漓展示。杜恪從不吝嗇以小人之心去揣測他人,至少在他沒有圍繞電子流,構建一個完整的專利壁壘之前,絕不能松懈。
不過即便遮遮掩掩,他的很多思路,還是讓在座各位驚嘆不已。
電子流理論并沒有多么高大上,但是內部的細節同樣專業,非行業內人士很難深刻理解。編委們自身的學術方向不同,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經過杜恪這么一解說,才感受到電子流理論的真正潛力。陳旸院長更是直接表示:“這三遍論文放在最前面,封面就把小杜畫的這副力學平衡圖放上去。”
一名編委重重點頭:“說不定今年咱們期刊的影響因子,就靠杜恪的電子流理論來爭取了。”
一旦電子流理論掀起熱潮,這三篇論文引用次數必然增加,為化學物理學報狂刷影響因子。去年化學物理學報能沖到接近0.8影響因子,就是因為前面有幾篇好論文被多次引用。后面沒有好論文發表,導致了影響因子直接腰斬,跌幅大的有點嚇人。
當天晚上,陶勛做局,邀請了陳旸、杜恪等人一起吃飯。
大二學生也被順帶安排上,作為跑腿忙前忙后,杜恪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叫許煒軍,工程學院的學生,同時也是院學生會的副會長。在給一位教授編委打掃辦公室衛生時,被編委看重,把他安排到化學物理學報編輯部來打雜,提前混一份資歷。
酒至半酣,話題也越來越放得開,不再局限于學術層面,從政治到軍事,從娛樂到八卦,都瞎聊起來。
杜恪并非長袖善舞之人,不過只要別人拋出話題,他就能跟著侃大山。正吹噓著,忽然陳旸院長招手示意大家靜一靜:“先等等,我說個事。”
等人安靜下來,他問杜恪:“小杜你是皖理工畢業的對吧?”
“是的。”
“可有打算考研了?”
沒等杜恪回答,陶勛教授原本的醉態瞬間消散,接著又恢復瞇眼笑的表情,接口道:“陳院長,小杜沒打算考研,不過我跟他說好了,回頭給他安排一個保研名額,讓他報我的研究生。”學術要爭,學生也要爭,聽出陳旸有挖墻腳的意思,他趕緊堵上。
“是這樣嗎,小杜?”陳旸直接問杜恪。
杜恪點頭:“是這樣的,我跟陶勛教授說好了,我也沒時間再念書了,所以就打算保研,混一個文憑吧。”說完笑了笑,對于混文憑的事情,沒啥不好意思,學術圈的混不算混哦。
“哦。”陳旸點點頭。
這時候一名編委忽然笑道:“老陶你是搞材料與工程的吧,算化學系的,杜恪研究方向是電子流,應該算物理系吧?怎么不報物理系的研究生?”
“電子流理論是物理,但是想要實現它,制造出電子流電池,還是要從材料方面著眼,小杜鉆研這方面沒什么毛病。而且他也沒多少時間學習,碩士頭銜就是個……怎么講呢,榮譽吧。”陶勛忽然有點后悔請客吃飯,這分明是一場針對自己的鴻門宴。
化學物理學報這群人不懷好意,是要跟自己搶學生啊!
這個老陳也不地道,帶的少年班出了一個曹原不夠,現在還想把杜恪也收到麾下,太貪心了呀!
然而雙拳難敵四手,陳旸無需多說話,熟悉的編委們就主動挑起話頭,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勸杜恪從新選擇保研方向,最好是跟著陳旸讀研究生。
不過讓陶勛稍感欣慰的是,杜恪一直沒點頭,不接換研究生導師的茬。
“還是現在的年輕人好,懂得感恩,念舊,不想這群老東西,一個一個吃著碗里看著鍋里,恨不得把什么好東西都劃拉自己嘴里。”陶勛心中感慨。
這時候陳旸忽然說道:“陶勛你帶他研究生,順利哪個碩士文憑也好,正好潛心鉆研幾年電子流理論。等研究生畢業了,可以來報我的博士。”他已然選擇放棄碩士爭奪,將戰場改為了博士爭奪,這是一招無解的招式,因為陶勛沒有帶博士研究生的資格。
杜恪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貌似忽然間自己就成為未來的博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