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寒宮月球基地住了一個星期，隨著息壤三號飛船再度裝滿氦三原料，杜恪便隨同返回地球。
繼續在超級環主持工作，如今氦三原料充足，所以超級環也完成了系統升級，采用了第二代核聚變技術提供能量，并且預留了第三代核聚變的技術接口。再加上龍糖絕緣碳復合材料的使用，全新的超級環對撞機，擁有更高的輸出能量，可以撞出更多內容。
“老板。”
“杜院士。”
一路問好聲不斷，杜恪也一一點頭回應，回到自己辦公室，就看到周成院士趕了過來，準備向他匯報這段時間的各項試驗進度。
杜恪并不著急聽匯報，而是笑著問道：“老周，主任的工作干得怎么樣，能適應吧？”
提到這個，周成院士就有點嘆氣：“應該讓老嚴接任的，我還是想要在一線干工作，現在是全國各地跑，特別是幾個超級環的分基地，什么事情都來找我，根本沒時間安心做科研了……老板，不如你還是讓老嚴來吧。”
就在今年年初，七十歲的王院士正式從超級環主任位置退休。
這個年紀對科學家來說，并不算太年邁，很多科學家甚至都是科研到生命結束。所以杜恪勸了他好久，希望他能繼續擔任超級環主任。只是王院士已經見識到過真空波理論，解開了心中對物理終極未來的疑惑，多年夙愿得以實現，便準備安享幾年晚年。
便接受了母校南大的返聘，當個閑散教授去了。
超級環失去了王院士這個大管家，杜恪自己又不愿意操勞俗務，便提拔周成院士接任超級環主任一職。
“那可不行，老嚴資歷雖然夠，但是他交際能力不如你，讓他當超級環主任，怕是比殺了他都要難。”杜恪搖頭，對于嚴嗣同他十分了解。
當初嚴嗣同就是因為不擅交際，才從微尺度實驗室辭職，跑來給一文不名的杜恪當副手，如今嚴嗣同雖然是院士了，可人際交往一樣沒提升。
“那切爾斯呢？”周成說道。
“地方上的彎彎繞繞，切爾斯能處理好嗎，行了，你就別推辭了，這個主任就是你來做了。”杜恪擺擺手，不想在這方面浪費時間，“新機器你們撞過幾次了，實驗結果怎么樣，是不是比之前有更多新數據發現？”
“正要向你匯報……”
兩人很快就聊起了正題，南天門計劃已經成立了三年，量子通信算是第一個成果，此后一直沒有其它成果產出。傳送物體的實驗重復了上千次，依然沒有徹底穩定下來。不過每一次實驗的數據，都是對物理學的巨大補充，讓人類更加清晰的見識到微觀世界。
粒子的世界，無限美妙。
當然，也不是說南天門計劃就沒有后續作為了，反物質的研究、暗物質的發現，包括對能量層的認知，都是巨大科研成果，只是尚且不能應用而已。
“說起來新的超級環是真的猛，我們已經可以把粒子加速到無限接近光速，尤其是撞破物質層與能量層時，瞬間的粒子能量化，簡直就是洞開了現實與真實的大門。”
現實是一切物理現象，而真實則是物理現象背后的驅動。
“可以做反物質湮滅的前置能量了？”
“理論上是可以了，不過具體的方式，菲利普博士還在帶隊研究。”
“這是一個好消息，說明我們距離真空大海又近了一步，對菲利普博士的支持還要更多，告訴他只要能從能量層返回出反物質，就是他晉升院士的時候，不僅是夏科院的院士，也是月球科學院的院士。”杜恪許諾，其實獎勵不獎勵都無所謂，對方也不是為了院士才加入華夏國籍。
只是為了能研究高端的物理領域而已，沒有超級環等等大項目，這些外國科學家也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國籍。
正聊著天，助理敲門進來，端來一盤剛剛洗好的水果。
橘子、蘋果、香蕉、葡萄、草莓，與幾年前的水果不同的是，這些水果就像是杜恪在月球上吃到的西紅柿，個頭全都超大。
嘎嘣！
周成直接拿了一個蘋果咬起來：“菲利普還是很純粹的一個科學家，除了喜歡吃之外也沒有別的愛好了，就這種太空蘋果，他一天能啃四五個。”
太空港投入運營之后，華夏農業部門就多了一項進益——太空育種計劃。
每次航空港的航天飛機運送貨物去太空港，都會攜帶一批種子，經過太空照曬之后再運回來。這些種子經過太空輻射的照射，基因突變，長得都非常旺盛。因此形成了一系列的昂貴糧食、蔬菜、水果品種。這些糧食、蔬菜、水果賣價昂貴，但是銷量供不應求，有錢人都愛這一口。
光是每年的太空育種計劃，就能為太空港的運營支出彌補很大一部分。
杜恪有錢，所以他現在吃的喝的都是最頂級的，對于超級環的同事們，他同樣大方，直接跟附近幾個太空果蔬種植基地簽訂合同，每天往超級環送來大批太空蔬菜水果，不限量供應研究員們吃喝。
“正是別人純粹，我們才不能虧待人家，千金市馬骨的道理一定要懂，這樣才能吸引更多的科學家加入我們。”杜恪感慨道，“當初老米要是愿意對華裔科學家一視同仁，咱們的千百萬計劃也不可能吸引到那么多海歸人才，沒有這些人才，我們又拿什么超過老米。”
二十世紀前后的時間里，老米絕對是自由燈塔，也是無數科研工作者最想去的地方。
當年國內多少人都盼著留洋，去往米利堅，也有很大一部分科學家真的就加入老米國籍不再回來。可惜現實是華裔在老米有無形的天花板，種族歧視更是不可避免，所以隨著華夏經濟騰飛，這些留洋的精英又紛紛選擇回國。千百萬計劃著實招收了大批人才。
“這我明白，切爾斯他們升院士，可沒有人說閑話……有也不敢當面說。”
“抱怨很正常，畢竟引進來大批國際精英，擠占了國內不少人的晉升途徑。不過現在高端人才急缺，即便不引進國際精英，也輪不到他們。總之你當了超級環的主任，要多注意大家的想法，不要想著壓制，要引導、疏導，如何團結同志也是一門學問啊。”
杜恪雖然年輕，今年也不過才三十四周歲，但是他當領導的資歷可不淺，二十多歲就領導國家實驗室了。
領導的藝術他還是很懂的——不過他大部分領導才華，還是源自于自己無可匹敵的學術權威，畢竟是人類最偉大的科學家。
“我盡量吧，老王退休前，也跟我說了很多，受益匪淺。再說了超級環還有你坐鎮，我們又在研究整個人類最偉大的項目，沒有誰會不開眼，在這個節骨眼上鬧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