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風見也沒答案,便離開了云家。
他本來就是名浪子,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旅途上,用他的話來說,寧愿在路上迷茫,也不愿在迷茫中上路。
過去許久。
云亦淼坐在搖椅上,漫不經心晃動著身體,才輕聲問,“查到了?”
云意眸色幽深,“先生,沒有查到,似乎霍琛在追他。”
他悠閑搖著折扇,享受著吹來縷縷清風,身姿優雅矜貴帶著一絲從容,“嗯。”
“先生,再給我點時間。“云意點點下頜。
“不必了,遇事莫強求。”
他溫潤的嗓音被吹散在風中。
一
警察局。
華師剛從審訊室出來,就遇見了霍琛,他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驚奇道,“老大,你說的果然沒錯,果然是有人指使。”
霍琛擰了擰眉,“嚷嚷什么,注意形象。”
經過他提醒,華師才意識到自己分貝過高,引得其他同事紛紛后看,他小聲道,“老大,那人招了,有人威脅他,讓他去綁架言柔柔,本來她不在謝絕的狩獵范圍內。”
“怎么威脅他了?”霍琛嘴角叼著煙,痞痞道。
“聽說是有人攻克了他的ip地址,將所有的作案手法都傳到了電腦上,若是不同意合作,就把現在地址暴露給警察。”華師也是二丈摸不著頭腦,有那個功夫自己不就解決了?還這么大張旗鼓。
“那人不方便暴露自己的身份。”霍琛看出他眼中的疑問,又繼續道,“去看看他。”
霍琛走到了審訊室,桌子旁靜靜坐著一位男人,約莫二十四歲左右,雙手被手銬銬著,他低垂著腦袋,就這樣安靜的男人,很難將他跟變態殺人兇手聯想在一起。
“是什么人威脅你?”霍琛直奔主題。
耳邊傳來聲音,他抬頭,臉色依舊蒼白,看了一眼霍琛,勾了勾唇角,“我不知道。”
“那他為什么要你綁架言柔柔?你知道什么?”霍琛不疾不徐拿出打火機,點燃嘴角的煙,猛吸一口,緩緩吐出煙圈。
只見謝絕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眼中閃過一絲報復的快感。
“你殺了那么多人,就沒點悔改之意嗎?“華師差點想跳起來罵他孫子。
“反正,我這種人是要下地獄的。”他毫不在意,故作深思,“那天好像看見一個人,但是我又好像記不清了。”
霍琛眉色一動,“你看見了誰?”
謝絕笑了笑,見霍琛被他勾起了興趣,勾了勾有些虛弱的唇角,“霍隊長,自己查吧。”
他眼中閃過一抹陰狠,將那么嬌小的身影死死映入腦海里。
“你看見了黑客X?“霍琛冷靜問。
他像是聽見什么笑話,放聲大笑,不小心扯動身上的傷口,“霍隊,你以為黑客X是誰都能見嗎?他可是整個黑客界神話,攻破了M國電網系統,無人可破。”
他說這句話時,眼中是崇拜和敬畏。
那是從心底散發的。
“嗯。”霍琛一向自傲,也不得不承認黑客X實力。
他忽而笑的猙獰,“只要你求我,我就告訴你是誰給你們發的消息,他就在南城。”
華師也維持不了表面情緒,剛想沖上去,就被霍琛攔下。
“你跟他計較什么?”很快這件案子一結束,他也是絕無活路,手中沾滿了鮮血,這種人渣不配活在世界上。
他笑的一臉陰險,露出一口陰森的大白牙,眼里的浮起詭異的笑。
霍琛淡漠掃了他一眼,便走出了審訊室。
身后的華師連忙跟上,“老大,你怎么不讓我教訓下他。”
霍琛沒有再說話。
一
清晨,迎著一輪旭日,天空猶如被沖洗過一般,一片蔚藍。
林九矜準時從床上爬了起來,她的生物鐘已經形成。
六點五十五分。
她走出院子,就看見云亦淼站在院子里,身姿悠閑望著遠方。
“云哥哥,早。”小姑娘甜甜喊了聲。
“早,小阿九。”他眼眸微瞇,嘴角掛著溫和的笑。
她也早已習慣云亦淼叫小阿九。
親昵卻又恰到好處。
他站在臺階上,陽光淡而明媚,渡上一層金光,側臉硬朗,鼻梁高挺,背在身后的手指骨節分明,手背上凸著青筋。
就單看他面容,很難想象云亦淼身體已經差到了極致。
“記得先喝藥。”云亦淼低聲提醒。
他一早起來,就把藥熬好,夏天氣溫也比較高,所以涼的沒有那么快,她起來喝剛剛好,不冷不熱。
林九矜停下腳步,抬眸望著他,眼里亮晶晶的,比月光還要動人。
她軟儒道,“可不可以不喝?”
兩只小手緊緊糾纏在一起,她明媚的眼眸暗淡下去,若不是上一世他就知道她什么性子,怕也被這幅無辜的樣子騙過去。
“不行。”堅決有力,沒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就不可以商量一下嗎?”林九矜嘟著小嘴,宣誓自己的不滿。
她討厭中藥的氣息味。
“小阿九,你再討價還價,上課就要遲到了。”云亦淼淡淡抬了抬眼。
他又何嘗不知道她不喜歡。
林九矜見沒有半步退讓,嬌哼一聲,氣呼呼走進正廳,桌上靜靜放著黑乎乎的藥碗,上面映著精致的青花瓷紋路,一看價格就不菲。
她捧著藥碗,撲鼻而來就是一股濃郁的中藥味,她幽怨的看著云亦淼,瞪了他一眼,小臉被氣的圓鼓鼓的。
那副可愛的樣子讓他不由得笑了笑。
她捏著鼻尖將藥灌了下去,毫不間歇,剛放下碗,還未合上嘴,云亦淼修長的指腹就塞了糖進她嘴里,柔軟的舌尖刮過他指腹,濕軟,癢癢的。
指尖上還殘留著晶瑩液體,泛著光。
“小阿九,最乖了。”云亦淼眼角的笑意更深了。
獎勵的話沒有讓她開心起來,嘴里苦澀的味道被糖壓下,她還是幽怨掃了他一眼,默默吃著早飯。
她小口吃著飯,怎么也壓不下嘴里的苦澀,明媚的小臉皺成了苦瓜色。
吃完飯后,林九矜也沒有跟他打招呼,就離開了。
云亦淼無聲笑了笑,滿目寵溺之色。
這是跟他耍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