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禾臉色更加難看,嘴唇顫動了下,沒有說出話來。
“錦丫頭,莫不是忘記了今晚是什么場合?”一抹清婉幽揚的嗓音緩緩而來。
過來的人是薄傾,后面還跟了名傭人。
傭人之前就在附近,就是隨時給薄傾匯報薄錦的動向,她們之間有過摩擦,但今晚文一禾不能出事。
“小姑姑,我要是忘記了,文一禾可不就是受這么一腳了。”薄錦勾起玩世不恭的笑意,漆黑的眸子里冷意更加明顯,充滿戾氣。
“她好歹是我認養的女兒,你連我面子都不給?”薄傾妖嬈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那泠冽的目光像是枷鎖般,緊緊纏繞著。
“下次小姑姑得擦亮眼睛,找的小姑父不怎么樣,就連認養的女兒也不怎樣。“薄錦彎唇一笑。
“你……”薄傾被堵的啞口無言。
“阿錦……”林九矜軟綿綿的嗓音傳來,扯了扯她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那軟酥乖巧的聲音聽得薄錦心都要化了,所有的戾氣都煙消云散,拍了拍她,“行,我帶你去宴廳吃東西。”
話音剛落,薄錦便帶著她離開。
薄傾雙眸微縮,直到她們的身影淡出視野,視線才落在有些狼狽的文一禾身上,看見她腹部衣料已經黑了一塊,臉色也有些難看。
“去房間里重新換套衣服,你要記住你的身份,在薄錦面前該服軟就服軟,但別將自己弄的太狼狽。”薄傾緩緩說道,她說的極其緩慢,在無形中就給了兩位少女巨大的壓迫感。
“是,我知道了。”文一禾不甘心咬了咬下唇。
“文一禾,不要把不相關的人帶進來。”這句話,無疑是在警告她。
蕭雪自卑的低下頭,露出潔白嬌嫩的頸項,沒有接話。
她知道薄傾話里說的她,也是,她這種身份的人怎么配來薄錦,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穿著,再瞧了一眼文一禾,確實不在一個世界。
薄傾低垂著眼簾,身邊少女小心翼翼神情落入眼中,沒有再說話。
正廳。
廳內華燈初上,廳外靜止幽靜。
里面已經聚集了許多上流社會的精英人士,其中不乏南城有名的名媛以及當紅流量明星,可謂是眾星云集。
薄錦拉著她坐在沙發上,悠閑吃著糕點,在她面前堆了許多,“你喜歡吃什么,我再去給你拿?”
林九矜搖搖頭,“不用再拿了。”
她嘴角沾了點奶油,小口吃著蛋糕的樣子,動作慢條斯理,格外的動人好看。
薄錦拿起紙巾擦了擦她嘴角的殘留物,沒怎么控制力道,稍微一用力,她嘴角就紅了一塊,“我弄疼你了嗎?”
林九矜沒感覺到疼,“沒有。”
她的注意力都放在糕點上。
薄錦放輕了手上動作,指尖輕柔繼續擦著,認識薄錦的人,一定會大跌眼睛,要知道她的名聲在南城是出了名,薄家有位女校霸,打架逃課無所不能,什么時候對人這么好過。
薄靳言走過來找自家妹妹,就看見她正認真照看著位乖巧的小姑娘,不由得認真多看了她兩眼。
乖巧又呆萌。
靜靜坐在那里就像個精致的洋娃娃。
“小錦,母親讓你過去。”薄靳言緩緩開口,打斷這溫馨的一幕。
薄錦聽見自家哥哥聲音,沒有轉頭,“我不去。”
不用想也知道,母親叫她過去干嘛。
無非就是介紹南城公子哥給她認識,看哪個看得上眼,就先培養下感情,她母親在哥哥身上已經放棄了,把抱孫子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薄靳言挑挑眉,刻意壓低了嗓音,“確定你不去?”
薄錦停下手上動作,轉頭,紙巾直接扔在他身上,“哥哥,你怎么老威脅我?”
她要是敢拒絕,薄靳言肯定提著她衣領去見母親,這種事他又不是沒做過。
“你乖乖去了不就沒事了?”
薄靳言解開西裝紐扣,順勢坐在她旁邊,高大的身軀慵懶的靠在沙發上,修長筆直的長腿交疊在一起,渾身上下透露著股禁欲霸道氣息。
“算你狠。”薄錦咬牙切齒道,她對她哥是那種又愛又恨的態度。
薄錦走后,他幽深視線才落在旁邊乖巧吃東西的少女身上。
“阿錦邀請你來的?”薄靳言漫不經心問道。
“嗯。”林九矜回應了聲,睜著圓潤無辜的大眼睛望著他,又黑又亮,像是夜晚璀璨明亮的星辰。
薄靳言勾唇一笑,沒有再說話。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林九矜繼續吃著東西,等薄錦回來。
這時,迎面走來位身姿不凡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停下腳步,健碩的身影擋住大片光亮,薄靳言抬眸望著他,“怎么,霍隊有事?”
“是找言少有點事。”霍琛面無表情道,他不笑時,有些嚴肅陰暗,像是活閻王。
薄靳言點點頭,“去那邊吧,這里不適合談事情。”
他剛起身,對林九矜說道,“你別亂跑,在這里等阿錦。”
林九矜身體一愣,不明白薄靳言為何對她說這句話,還是點點頭。
二樓包廂。
高大的兩個人相面而立,周身涌起的強大氣場不相上下,薄靳言靠在墻壁上,抬抬下頜,“霍隊,說事吧。”
“你為什么要幫他?”霍琛平靜說道,他眼眸里閃過一絲陰鷙之色。
薄靳言勾了勾唇角,“霍隊說那件事?我打過很多官司,記不清了。”
霍琛陰沉的眸子掃了他一眼,“你心里清楚”
“霍隊,我是個商人。”
“薄靳言,你的良心呢?律師不是應該維護正義?”霍琛壓下心中怒氣,原本那名兇手已經落網繩之以法,誰知薄靳言一紙精神病證明將他撈了出去,偏偏Z國法律保護精神病患者,只能判處終身監禁,不能判處死刑。
“你不會以為精神疾病診斷書是我偽造的吧,霍隊,那是真的,一切有利條件的情況之下,我有權利維護受害人的所有權益。”薄靳言漫不經心道。
“有沒有偽造,你自己心里清楚。”霍琛摸了摸口袋,剛打算拿出煙盒,才想起他換了身衣服,沒有帶。
“我想我們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薄靳言整了下西裝,率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