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廢物生生刺痛了煞浮,他最討厭別人這樣罵他,怒火瞬間被點燃,“你他媽找死……”
他沖著就過來,面目猙獰,預想中的慘叫聲沒有響起,而所有不敢置信盯著這一幕,林九矜一個過肩摔直接將一米八零的大漢撂倒,她單只手掐住煞浮脖子,正中喉管的位置。
正當她要下死手之際,腦袋后面卻抵上冰冷的槍管,耳邊傳來一抹清脆的嗓音,“松開他。”
林九矜側著頭,余光掃到一抹少年身影,她緩緩松開了手,槍管抵在后腦勺上。
“林九矜,誰給你的自信動我的人。”云舟笑著說道,他并不是為了一個亡命之徒出手,而是眼前這位少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能一拳與煞浮對上的不多,林九矜算是意外之中的意外。
林九矜毫不畏懼對上他目光,坦然淡定,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我動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樣?”
她淡然的語氣與云亦淼如出一轍。
云舟抬了抬眼,嘴角緩緩勾起淺淺的弧度,“現在你的命在我手里,還敢那么囂張,這里可不是其他地方,黑市的規矩我說了算。”
這一幕讓原本嘈雜的環境迅速安靜下來,其中不乏很多看好戲。
“云舟,把槍放下。”
從人群里傳來一抹清幽的嗓音,云亦淼那矜貴的身影出現在視線里,他一身白衣,襯得他五官更加精致俊美,肌膚白皙,氣質如同蘭花,與當下環境格格不入。
他像是一股清流,干凈而溫暖。
云舟見來人是云亦淼,隨手收了槍,恢復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隨口喊了聲,“三哥。”
云亦淼溫潤視線落在眼前嬌小的少女身上,隨后落在地上的衛杭身上,朝身后云意道,“云意,送他去醫院。”
“是。”
所有俱樂部的工作人員都沒敢攔他,安排了人送衛杭去醫院,聽聞這件事,蘇明風也趕到了現場,看見林九矜與沈晴也時,不由得挑挑眉。
這兩丫頭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他沒多細想,率先打破僵局,“這不是四少爺,怎么有空來我這小小俱樂部了?”
云舟隨手從擂臺上翻下來,笑得溫和,“這不是聽說煞浮在,所以才來看看,可惜了,我本來壓得他。”
蘇明風抬了抬眼,“結果呢?”
旁邊的驍耀立即告訴了他結果,衛杭被煞浮打得半死,估計快沒氣了。
這結果在蘇明風的意料之中,本就不是同一級別的人,這場比賽不過是借由煞浮的人氣以及衛杭后起之秀之稱,吸引別人的眼球。
“煞浮贏了比賽,四少爺不滿意這結果?”蘇明風瞳孔微微緊縮,折射出異樣光芒。
云舟臉上的笑意漸漸僵硬,忽而勾了勾唇角,“煞浮躺在擂臺上,若不是我出現及時,怕是應該沒命了吧,不過,手下敗將也不配活在這世上。”
云亦淼抬頭,出聲打斷他們的對話,“還不過來?”
他嗓音如平時溫潤和文雅,可林九矜卻隱隱感覺到他不高興了。
她的哥哥此刻生氣了。
林九矜朝他走了過去,無辜的小臉望著他,又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下小腦袋,纖長濃密的睫羽輕垂,遮住她此刻眼中的情緒。
云亦淼斂眸,“我家丫頭我帶走了,先失陪。”
說完,便離開了俱樂部。
林九矜跟在他身后,坐在車上,云亦淼一句話沒有說,薄唇緊抿成一條線,俊美的輪廓硬朗線條流暢,周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她伸出小手捏了捏他衣擺,“哥哥,我能不能去看看衛杭呀!”
話音剛落,連駕駛位的云意都往后看了看,林小姐,您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沒看見先生正在氣頭上。
云亦淼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才幽幽說道,“你的事不用過問我,想去哪是你的自由。”
林九矜側著小腦袋看著他,“哥哥,你生氣了?”
她不知道云亦淼為什么會生氣。
云亦淼轉頭,認真問,“如果我來的沒有那么及時,云舟真的開槍怎么辦?”
“我很厲害,我不會讓自己受傷的,哥哥你要相信我呀。”林九矜見他還是面色陰沉,扭著他衣袖撒嬌,“哥哥,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小姑娘的嗓音軟綿綿的,格外好聽。
再硬朗的心腸,也抵擋不住。
云亦淼聽見她軟酥的聲音,也維持不了表面的冷漠,他無奈說道,“就算再有把握,我也不想你把自己暴露在危險的環境里,世事變化萬千,假如有個萬一呢?”
林九矜吐了吐舌頭,“哥哥,下次不會了,你不要生我氣啦。”
他怎么舍得生她氣,“去醫院吧。”
得到命令,云意啟動了發動,朝著醫院的方向駛去。
衛杭送到了急救室搶救,好在病人求生很強,勉勉強強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兩個小時后,轉入了重危病房。
林九矜透過玻璃窗,望著床上本該意氣風發的少年,他此刻面色蒼白,了無生氣躺在床上。
云亦淼將她擔憂的眼神盡收眼底,他眼底的溫潤降了下來,薄唇微啟,“很擔心他?”
林九矜點點頭,“哥哥,他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
“嗯。”云亦淼隨口應了聲,又繼續道,“肋骨斷了兩根,關節錯位,好好養著就行。”
“嗯嗯。”
云亦淼站在她身旁,低聲道,“你明天還要上課呢,你回去休息吧,我來照顧他,他醒了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林九矜愣了愣,“哥哥,太辛苦了,不然還是請護工吧?”
“沒關系,不是哪個小丫頭說的,我的錢都得留著來養她?”云亦淼壓低了嗓音在她耳邊緩緩道。
他溫雅的嗓音如同溪水般流淌進她心間,白皙的小臉刷的一下浮起幾朵紅暈,像花朵般嬌艷欲滴。
云亦淼眼角帶著淺淺的笑意,一如既往的溫潤,他伸手揉了揉她柔順的秀發,“乖,聽話,讓云意送你回去。”
林九矜咬咬唇,“哥哥,你也不要太辛苦了,那我先走了。”
等到林九矜身影徹底消失在他視野,他才戀戀不舍收回了視線,走進病房里。
月光透過窗戶折射進房間里,傾瀉出淡淡的銀光,透露著滿地的薄清與寒涼。
云亦淼修長的身體坐在桌前,俊美的臉隱藏在陰暗中,若隱若現,而他眼中的幽深與窗外黑夜融為一體。
凌晨三點。
衛杭低吟一聲,長而密的睫毛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簾,他視線落在那優雅的男人身上,沙啞的嗓音艱難說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他自認為和云亦淼沒有交集。
聽見聲音,云亦淼沒有轉頭,漫不經心道,“那你還想她來照顧你?”
衛杭陰涼的眸子死死盯著他,“我不用你可憐我,更不用你照顧。”
他說的有些急,扯動了身上傷口,劇烈咳嗽起來。
云亦淼轉頭,“要喝水嗎?”
“我不用你假好心。”
聽見他的話,云亦淼只是淡然笑了笑,“衛杭,我什么都沒做,就讓你潰不成軍,你這樣軟弱,有什么能力能護著她?”
衛杭雙眸顫動著,不可否認,云亦淼這句話像是刀子似的扎進他心里,是呀!云亦淼什么都沒做,他就已經亂了陣腳。
“你若是來諷刺我大可不必,我知道你身份遠不止老師那么簡單,我比不上你。”衛杭苦澀一笑。
“我與你非親非故,為何要諷刺你,衛杭,你把我當成敵人,可我卻從未把你放在眼里,真正的男人是不會讓自己的女人替自己擔憂的。”云亦淼清幽的聲音像在述說一件成年往事。
衛杭回答不了他的話,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他沒有能力護著林九矜。
“你現在占上風,說什么都有理。”僅僅是林九矜這一點,就足以讓他滿盤皆輸,還未開始,就已經輸了。
“是因為我說的是你無法反駁的事實,打黑拳固然來錢快,但你得留著命去見她!”
衛杭一愣,他當時只是圖的是讓她開心,可他不知道的事,萬一他死在了擂臺上,怎么去見她?
“衛杭,愛一個人是會考慮周全所有的事,而不是你以為的她會開心的事,那樣毫無意義可言。”云亦淼遞了杯水給他。
衛杭愣了片刻,才接過來,“謝謝。”
他低垂著眼簾,手指緊緊捏著水杯。
“早點休息吧,你斷的那幾根肋骨,沒有半年好不了,我答應了她照顧你,自然不會離開。”云亦淼不疾不徐道。
衛杭沒有在矯情,喝了水,便躺在床上休息,可他眼神里一片清明,毫無睡意,滿腦子都是云亦淼剛才說的話。
半個小時后,云意趕了回來,壓低了嗓音,“先生,我來照顧他吧,您先回家休息吧。”
云亦淼搖搖頭,“答應了她的事,自然會做到,沒關系,我來就好。”
“是。”云意倒退兩步,轉身離開房間,守在門外。
第二天清晨,云亦淼才給她發了個消息,衛杭醒過來了,云意留下來照顧他,別擔心了。
他一夜未眠,今天恰好是周末,林九矜也不用去學校,但也快回復了消息,哥哥,愛你喲。
云亦淼看見她的消息,眼里的陰郁漸漸消散如同撥云見霧般清明,他嘴角泛起淺淺的弧度,他該回家見他家小姑娘了。
等到他回到云家,已經是兩個小時后。
聽見推門聲,林九矜耳尖動了動,見回來的人是他,撒開腳丫子沖進他懷中,撲了個滿懷。
云亦淼順著她曲線,摟住她柔軟的腰肢,鼻翼間盡是她身上清幽的香氣,低聲道,“怎么起來的這么早。”
“等哥哥回家。”林九矜甜甜說道,從他懷中抬頭,他俊美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疲倦,瞧得出來一夜未眠,眼下還帶著青灰色的淤青,看得她格外心疼。
“算沒白疼你。”云亦淼低笑一聲。
“哥哥,你快去休息吧。”林九矜推著他,想要他去休息。
“我去洗個澡,你也再睡會?”云亦淼壓低了嗓音,低啞的聲音魅惑撩人,林九矜鬼使神差點點頭,沉寂于他的美色中。
林九矜半條腿懸掛在床邊,正一只手玩著犯罪大師,她玩游戲玩的入迷,絲毫沒有注意到,云亦淼已經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
最近犯罪大師出了新的劇情模式,她很久沒上線,有幾關還沒過,她正努力刷著劇情。
他俊美的臉湊在她眼前,低聲問,“在玩什么玩的這么起勁?”
林九矜抬頭,就撞進他深邃溫柔的眸子里,像是漩渦般要將她狠狠吸進去似的,她眨了眨眼睛,沉默片刻,才回過神。
“最新的劇情,新出的。”她白嫩的耳尖悄然浮起幾抹紅暈。
林九矜這才看見他穿了件黑色浴袍,露出大片的肌膚,胸口位置敞開,白皙的肌膚刺激著她視網膜。
他額頭的水珠順著他輪廓,下到喉結,再順過胸膛,落進浴袍里。
林九矜舔了舔嘴唇,頓時感覺到有些口干舌燥,她的小動作沒有逃過云亦淼的眼睛,他溫和問,“渴了,要喝水嗎?”
林九矜搖搖頭,小臉變得火辣辣燙,“哥哥,你先把衣服穿好。”
嗚嗚嗚哥哥好誘惑人。
云亦淼低頭看了眼,并沒有覺得什么不妥,“怎么了,有什么問題?”
“沒…沒什么,哥哥,你快去吹頭發。”
云亦淼低笑一聲,便去了浴室。
半個小時后,他才出來,上床后便一手撈過她腰肢,將她整個人塞進了被窩里,大掌與她小手十指相扣,“快點睡覺,昨晚那么晚,今早那么早。”
林九矜翻了個身,望著他,“一起睡。”
“嗯。”
兩人睡醒已經是十二點,他拉緊浴袍,見小姑娘睡得呼吸均勻,絲毫還沒有醒過來跡象,他勾了勾唇角,在她唇邊落下一吻。
云意早已從醫院回來,向著云亦淼復命,“先生,那少年倔強不要人照顧,所以…”
“嗯,跟他父親如出一轍,既然沒大礙,就隨他去吧。”云亦淼隨口應了聲。
“先生,下次這種事您交給我就好,何必親自跑去醫院,甚至還做一些與身份不符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