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一遍又一遍的關切聲中,才攙著她的手,緩步向女生宿舍樓走去。
看著林九矜和張萌互相攙扶著走進宿舍樓的背影,冉知云呆呆地靜默呆立良久。
那一聲輕輕地呼喚……
他的腦子一定是秀逗了才會幻想林九矜是在喊自己。
怎么就一時忘了呢?人家是有男朋友的人。云亦淼不也是云嗎?她喊的一定是他吧……
云,云家的云,云瑾的云,卻不是他云然的云。
可是…云瑾啊云瑾,你知道剛才在樓梯里,林九矜的樣子有多么無助嗎?
你身為她的男朋友,不能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為什么她選的偏偏還是你?!
一處裝修豪華金碧輝煌的別墅里,一名形容枯槁的中年男人煩躁不安地走來走去。
他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在寬大的客廳里回響,臉上胡茬嶙峋,一看就是好幾天沒睡好了。
小保姆拿著抹布一邊擦拭著桌子,一邊偷眼瞄著這位男主人的舉動。
過了一陣,小保姆和司機老張在院子里碰了面。
“老板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也不出門,天天在家里轉來轉去。一片地板來來回回的踩,我拖也不是,不拖也不是……”
司機也愁容滿面:“我也不知道。自從老板去了一趟京城,回來之后便是這副模樣了。”
小保姆低聲問:“老板去京城干了什么呀?”
“嗯,其實也沒干什么。就是贊助了一場大學生的什么比賽什么的,老板的外甥也有參加,聽說還拿了全國第2名的好成績。”司機邊說邊豎起了大拇指。
“那是好事呀,全國第二已經很厲害了!老板為什么還悶悶不樂呢?”小保姆忽閃著明亮的大眼睛。
司機一臉無辜:“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以我看啊……咱老板現在已經不是不高興了,他好像有點……”
司機左右看了一下,確定四下無人,才將頭靠近了一點,更加小聲道:“我看看老板是在害怕什么。”
小保姆聽他這樣說也連連點頭。
其實像他們這些為有錢人做事的,對老板的一些不法行為也是略知一二。什么權錢交易,貪污受賄,早都見怪不怪了。
但是老板這么有錢的人,竟然怕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他們倆還都是第一次見。
司機見小保姆露出了肯定的表情,更加來了興致:“我看老板這次是大難臨頭了。我跟老板干了20多年,還從來沒有見他這樣擔心過。”
小保姆只有二十來歲,一臉的天真質樸。
“你天天跟著老板跑這跑那,對老板的事也懂得很多,就不能上前問問他,關心關心幫忙出出主意嗎?”
司機此時也為難道:“這個不好辦呀……老板的難題哪能說問就問。除非他自己對你說,咱們做下人的,問的少了觸不到皮毛,問的多又怕老板不高興。”
小保姆關切的嘆了口氣:“唉……平時老板對咱們也不薄,真是為他擔心。”
司機露出一個鄙夷的眼神。
真是鼠鼠目寸光的蠢女人。生著乞丐的命,操著皇帝的心。
司機不想再和保姆聊什么,便扭頭向旁邊走去。
不過心底卻覺得被保姆提了個醒。
老板現在既然這么憂愁,說不定自己真能提出什么意見被他采納了,那豈不是一下子就幫到了老板?
想到這里,司機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心里面想了想能說的幾句話,便裝作大方的來到了別墅的正門口。
“老板,今天也不去公司看看嗎?”司機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正常。
“不去!”錢松的回答干脆煩躁。
司機想了想,終于打定了主意:“老板,我發現您這幾天都很煩躁,有什么事要不然跟小的說一說,或許小的能為你考慮考慮,一起想想辦法。”
錢松聽到司機這樣說,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自己連續幾天都沒有頭緒的難題,這個目不識丁的司機能有什么辦法?
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錢松想了一下,慢吞吞道:“小張呀,你有沒有遇到過……電腦病毒?”
司機小張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有啊!遇到過啊!之前我不是打游戲嗎?電腦就中了木馬。游戲賬號被人偷了,游戲里的金幣呀裝備啊全被偷走了。我那個氣呀……”
錢松聽到他這樣說,頓時兩眼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
“然后呢?后來你游戲里丟的的東西找回來沒有?”
“那哪能找回來呀?我又不知道是誰盜的。賬號可以通過游戲官網找回,被偷走的東西,卻極難找回來了。”
聽她這樣說,田松覺得心中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絲希望瞬間又被熄滅了。
看著老板大起大落的表情變化,小張努力的撓著頭,想著還能不能說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突然他一拍腦袋,臉上露出了精明的光彩。
“但是如果執意想追查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
錢松臉上再次燃出希望:“什么辦法?快說。”
“找黑客幫你查呀。網絡上有很多這樣的黑客平臺,專門接一些類似于這樣的案子。凡是涉及網絡的,他們都可以為你解決,只要你付得起錢。我那點游戲幣和裝備自然是請不起他們的,所以我就沒有找……”
錢松的臉上這次真的像被點亮了一樣。
他激動地沖到司機小張身邊,雙手扳住他的肩膀:“我的好小張,錢不是問題,你能找到那些黑客嗎?”
小張想了想道:“我沒有找過,但是應該可以找到我的一個網友,他知道怎么聯系他們。”
“快聯系一下你的網友!快幫我問問怎么聯系上真正的黑客!”
小張試探著問:“怎么了老板,您的賬號也被盜了嗎?”
錢松臉上當即露出了惱怒:“這個你就別問這么多了,總之是網絡上碰到了麻煩。你幫我聯系到能幫上忙的人,好處自然不會少你的。”
小張一聽到好處,臉上頓時來了精神:“好的老板!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一定幫你找出全國最好的黑客的聯系方式。”
說完,小張當場迅速掏出手機聯系網友。
在錢松熱切期盼的眼神中,司機小張用手機跟網友聊了又聊,終于欣喜的抬起頭來。
“老板我問到了!當今國內接黑客單的平臺有兩個,最有名的惡狼聯盟和帝盟,他們都在網上接單子。有什么需要查的東西都可以去平臺上找他們。只要開出足夠高的價錢,沒有完不成的事。”
錢松臉上萬分欣喜:“太好了,那到底是惡狼聯盟更強還是帝盟更強?”
小張皺起了眉頭支支吾吾道:“這個……我朋友也沒說,就說他們兩個聯盟都很強。要不然我看還是帝盟吧!那個惡狼聯盟聽名字就沒什么水平的樣子,倒像是一群地痞混混。”
“好的好的,你把帝盟的聯系方式發給我。”
“已經把平臺的網址發給你了,老板。”
錢松二話不說,直接沖向了書房。
留下司機小張站在臺階前欲語還休。
老板說好的好處呢……您可別忘了呀……
帝盟平臺。
錢松試探著注冊了一個賬號,他翻看著其他人發布的任務和完成情況,心底漸漸鼓起了信心。
有的已經顯示被人領取,有的則孤零零的掛在那里,等待接受。
每一個任務后面都明碼標價。許多任務被完成之后還有任務發布者的反饋。
憂慮了數日的錢松終于露出了一個舒心的笑容。
“什么黃金手指seven?估計也就和平臺上的這些人一樣吧。到大爺電腦上偷了一些聊天記錄就想扳倒我,真是自不量力!既然你。選擇不先出手,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在錢松心目中,黑客一般都是些什么事都不懂的孩子,戴著厚厚的眼鏡,鏡片像酒瓶底一樣。躲在臟兮兮的房子里,吃著又臟又差的外賣。
在網絡上生龍活虎,現實里卻只是個連話都說不利索的社恐患者。
這樣的人就算悄悄被抹殺了,也很難被人注意到吧……
黃金手指seven是嗎?我倒要看看你的手指是不是黃金做的。
錢松咬了咬牙便開始在發布任務的界面上敲打出自己的需求。
任務發布:本人電腦近期被黑客入侵,聊天記錄泄露。要求查出這名黑客的具體地址,現實身份。酬金3,000萬。
打出這個價格之后,秦松滿意地靠在了沙發的椅背上。
他的這個價格即使在整個平臺上都是瑤瑤領先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錢松從來不知缺錢為何種滋味!
既然你敢威脅我,那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恐怖。
發布完這個懸賞,錢松又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最近有個活兒想不想接?”
“什么活?熱活冷活?”電話那頭,一個沙啞的男人語氣毫無表情。
錢松冷冷道:“冷活。”
他已經不止一次跟電話那頭的人打交道了。業內常用的暗語,他也早都熟記在心。熱活便是將指定目標打一頓,按照雇主的要求傷到什么程度,但最終還是要留他性命。
冷活,則是直接取了性命,讓目標徹底冷卻下來。
電話那頭的聲音沉吟了片刻,嗓音沙啞道:“最近這活不好干了,上頭查的越來越嚴。熱活還能做一做,冷活的話……”
錢松傲然打斷了他的話:“錢不是問題。”
電話那頭的聲音露出了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既然老板這么爽快,那就沒有干不成的活。我要目標的資料。”
錢松悠然的點燃了一根煙:“目前還沒有到手,不過應該快了。你先做一下心理準備。”
“好的,隨時等候老板差遣。”
掛完了電話,電腦音響猛然傳出叮的一聲。
屏幕上帝盟的任務平臺界面還沒有和關閉,錢松看到一條新的對話框在平臺界面彈了出來。
“我是騰蛇,我接了你的任務。”
錢松心底一陣歡喜趕緊回復道:“能搞定嗎?”
騰蛇沒有回復他這一句話,反而說了一句不相干的話。
“那個黑客入侵你的時候,是在京城清大校園內吧?”
錢松心中更加欣喜了:“沒錯沒錯。”看來這黑客有兩把刷子呀……
“也是個學生,在女生宿舍樓。”騰蛇冷冷道。
錢松腦海飛速旋轉,想著與自己接觸過的學生有哪些是女生?心中還沒有個概念,突然又一條信息傳了過來。
“有意思,入侵你電腦的是我們黑客界的名人Six.”
錢松還沒有反應,騰蛇卻像是激動了起來:“你當時和這個人同在清大校園。回憶一下你見過哪些女生?”
錢松一邊思考一邊道:“當時參加比賽的女生并不多。多數隊伍都是只有男生。對了!京大取得第一的那個組里有兩個女生!”
電腦的另一端,一個瘦弱邋遢的男子激動的手指有些發抖。
Six!惡狼聯盟的six,囂張的six!
沒想到這一次你要暴露在我手上了。
網絡黑客暴露了自己的現實信息,就等于。一條毒蛇被人捏住了七寸。
京大取得冠軍的那個小組?Six!你就是這兩個女生其中的一個嗎?在黑客界被你打壓了這么久。這次終于輪到我,來捏住你的命門了……
屏幕上錢松又急急忙忙發來了新的消息。
“你能查到嗎?到底是誰入侵了我的電腦?我要確切的消息!”
騰蛇直接關掉了會話窗口。
他又順著之前的軌跡查了一陣,接下來便沒有進一步的收獲了。
six把自己的尾巴掃得很干凈,包括之前他查到的IP,也只能模糊的確定在清大的女生宿舍樓,具體是哪一個端口壓根不能鎖定。
這還要多虧了錢松提供的這個消息。
但是既然查到了這一步,便斷斷不能放走你這條大魚了……
騰蛇從逼仄狹窄的房間里站了起來。
小小的房間里堆滿了各種電腦零件和外賣盒子。
酸臭的腐爛食物味道溢滿整個房間。
唯一算得上干凈的便是他的電腦桌。兩臺主機連著4個屏幕,形成了一個圓弧,將他圍在中間。
屏幕的熒光照在他骯臟凌亂的臉上,使他的臉上看起來有些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