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子時。
隱藏在港灣深處的接駁船內,幾名彪形大漢正在揮汗如雨搬著手中貨物。
“老大,還有十幾箱呢?”除了拳拳到肉的力氣活,他們可是很久沒有做打打抬抬了。這活不是應該交給工人做嗎?
真他爹的晦氣,以后每次出海都要他們兄弟搬運貨物,這點錢可不行,誰見過賣命還要兼職做苦力。
“少他娘的廢話,快點搬,三點前必須離開這里。”老大心理也憋著氣,沒好氣地頂了回去。
剛剛抱怨的大漢,在伙伴幸災樂禍的眼神里,氣鼓鼓抓起木箱遞了過去。
上方的漢子舌尖抵在腮肉上,看了眼遠處燈塔位置,不由得皺皺眉,他怎么隱約感覺到有黑影移動呢?
按理說不能啊,這是私人港,不敢說針插不進、水潑不進,但紅外線感應也撒下天羅地網,誰這么膽大翻越監控混進來,不怕被弄死嗎?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隱藏在暗處的警官們眸光爍爍地盯著幾名大漢搬運木箱,只要在他們船只開動前,抓他個人贓并獲就萬無一失。
現在還在岸邊的貨物他們隨時可以抵賴掉,但這艘船明顯是錢氏集團的,無論他們如何抵賴也無法逃脫錢家運輸毒品的罪惡,錢家的律師不是厲害嗎,不是每年拿著7位數的律師代理費嗎,那就就好好為錢家辯護吧。
悶熱的咸腥海風,吹不散焦慮。
被稱為老大的大漢突然感覺右眼皮一跳,道上行走的人最在意這些匪夷所思卻又流傳千年的事,難不成今天有什么不好的預兆要發生?
“都給我速度點。”他看著光著臂膀搬運的幾人吩咐道。
就在最后木箱上船后,老大才感覺稍微有些舒心,所謂富貴險中求,他們這些世人眼中的亡命徒,也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想要過上好日子的普通人。
可是,他卻忽略了一點,他們這么做的后果會讓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多少未成年的孩子淪為孤兒。所謂天理昭彰,報應不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果然,發動機才出轟鳴,錨還沒有升,就被一道道突如其來的白晝之光上。
“船上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全部不許動,雙手抱頭,蹲在甲板上。”巡邏艇上的高音喇叭響起,與此同時,幾個小巧的紅點照在幾人腦門上。不用看也知道是對方的狙擊手在瞄準,他們只要敢輕舉妄動,絕對會被擊斃。
老大乖順地蹲下時,心理忍不住罵娘,既然早就發現了他們和貨物,為什么不早點過來抓捕,害的他們累了半晚上,這下子全完了。
錢家運輸船被查了個人贓并獲,幾名大漢沒審問多久就全盤交代了上線領導,以及領導的領導。警方順藤摸瓜,只用了幾天時間就突擊抓捕審訊完畢,比上峰下達死命令的時間還要早上許多。
對于這類犯罪,我國一直是零容忍。
三葉松集團窗明幾凈的總裁辦公室內,錢靜正在乏力地坐在總裁座椅上,疲憊的揉著自己的額頭。
錢家也不知道哪座神仙沒拜,最近霉運連連,好容易跟兄弟倆搭上線有了點起色,卻不想昨天晚上那艘貨,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如果是被卷包了還好說,最怕的就是被條子發現了。
那不僅僅是她,錢家也完了。
之前寄宿學校的事被爆出來,她就感覺到不妙。但那時毒品正順風順水,她也沒有怎么在意,畢竟這塊的利潤要比幾個多得多,可如今看來,什么時候也不能一條腿走路,這不,一旦出事,自己就沒有退身之路。
如果錢松還在,估計現在第一時間會選擇逃跑,而不是像錢靜一樣待在辦公室內。
錢家下屬沒有人膽大包天敢私吞貨物,明顯是出了事。
“你們不能這么沖進去,等我通知我們老板。”門口傳來秘書驚慌的聲音和高跟鞋摩擦地面的尖銳聲。
“請不要阻攔我們辦案!”一聲威嚴的呵斥響起。
錢靜感覺自己的頭更疼了,她來到門口,實木大門被人從外推開,走進三名身穿警服,一臉正色的警官。
“你好,錢靜女士,請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為首的警察掏出警官證一晃,后面倆人急忙上前,將一副手銬錢靜纖細的手腕上。
“你們憑什么抓我,我要見我的律師。”從剛才就一直有些懵的錢靜,看著腕子上的手銬才驚覺過來,急忙扭動身體,向著門口嚇呆的秘書大聲吆喝。
“你放心,我們會給你時間讓你約見律師,但現在,你需要跟我們走,這是傳喚證。”警官掏出白色A4紙張的證明,上面鮮紅大印代表他們確實得到了授權,如果她不配合,那么也不能怪人家不客氣。
“好,我跟你們回去。”眼見著無法反抗,錢靜深吸口氣,正色道:“可是能不能給我用衣服遮擋一下,好歹我也是董事長,這樣出去,對我公司不好。”
警官點點頭。
一旁臉色發白、抿唇站立的秘書這次非常有顏色,抄起錢靜的外套,搭在她手腕上。
錢靜看向秘書的眼神意圖非常明顯,小秘書就是再蠢,此刻也知道要趕緊聯系錢氏的律師團。
錢靜被三人快速帶離公司的消息想張腿的火箭一樣燃遍整個錢氏集團。
一時間,人人自危,都在傳言錢氏這樣的龐然大物,恐怕要轟然倒塌。
所謂樹倒猢孫散,他們也應該想想下一步要跳槽到哪里工作了。
云城邊境,白塔村
好容易找到銷路的兄弟倆正在加班加點帶著工人干活。
自從與錢家這棵大樹掛上鉤后,倆人的生意可謂如虎添翼,不但房屋有錢整修,還能在小鎮上多幾個相好。雖說是為他們的錢,但這日子不就應該陰陽調和,才能綿延下去嗎?再說,老子有錢!
幾聲小奶狗的叫聲,在夜空中分外清晰。
自從上次被林九矜掐死了兩條大狗后,他們看到狗的慘狀都留下心理陰影了,沒響到那么柔順的小姑娘居然能有那么狠毒的一面。
所以,火速處理了狗尸后,他們再買狗都是選剛出月子的奶狗,聽起來奶聲奶氣的,倒也順眼。
可能是太小的關顧,有時候還不會正經看門,有個風吹草動也要叫喚幾聲。
所以,兄弟倆也沒太在意,這次的訂貨量有點大,他們即便是開足馬力也有肯能來不及,那還能在意這些生活上的細節。
干得多才能賺的多,現在他們深刻體會到時間就是金錢這句話的含義了,貪婪是人類進步的原動力,一點不假。
這不,都快天亮了,他們還興致勃勃地干活。
埋伏在院外的警察也也很郁悶,天都快亮了,正是一天中最放松警惕的時刻,這幫家伙居然還在干活。他們接到抓捕任務后,連夜驅車趕來,就是希望盡快收網,打掉這個毒瘤。
誰成想這還沒下班呢?
“對表!”指揮官沉著吩咐。
隊員們在頭盔下的眼睛精光爆射,看著夜光表的指針炯炯有神,這次的行動成功,不但對他們來說是立功,對當地百姓來說,也算是有所交代。
“好,三分鐘后,行動。”
早就劃分好行動路線,隊員們嚴陣以待,埋伏隱藏好身形。
一聲尖銳的催淚彈帶著亮光扔進小院,里面頓時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在濃霧白煙中,幾名工人趁亂翻墻出來,被守候一旁的隊員直接生擒。
其中就有混在工人中的兄弟倆,當他們聞到催淚彈的味道時,就知道壞事了。可當時已經無路可退,只能撞大運一樣往外沖,尋找機會逃跑,只要逃到村外就安全了,還沒等跑出村外就被人抓住。
兩次雷霆出擊格外順利,也讓一直在暗處擔憂的云亦淼林九矜松了口氣。只要沒有人逃掉就好,不然這樣辛苦布局就浪費了。
“哥哥,接下來我們是不是就要回去了。”
頂樓總統套房的露臺上,一架純白色秋千內,林九矜縮在云亦淼的懷里,小貓一般看著不遠處的青山綠水。
熱帶的環境美麗,極目遠眺下盡是青翠。
云亦淼把玩著林九矜柔嫩白皙的小手,慵懶地嗯了一聲。
林九矜小貓一樣用小臉在他身上蹭了蹭戀戀不舍:“感覺時間太短了。”
“有機會我們來度假。”只要是寶寶喜歡的,哪怕是去摘天上的星星,他現在也能投資去開發宇宙飛船,更不用說只是來南方度假。
“哥哥,回去后,我可能會很忙、很忙,你說要是因此讓你忘記了我,我該有多傷心啊!”
“你個小沒良心的,你忙不理我,那明明是你忘了我,怎么還倒打一耙。”嗔怪地輕輕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引來林九矜咯咯直笑。
“哎呀我開玩笑的。”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露臺上,到時讓云亦淼心頭縈繞百般滋味,他的小九越來越像這個年紀的小女生了,真好。
伸手攬緊懷中的女孩,他低下頭目光繾綣地吻上女孩發頂:“不管什么時候,只要你需要,我就會立刻出現,絕不給你忘記我的機會。”
“哥哥……”
“寶貝……”
四片火熱的唇碰在一起,顫動間宣泄著呵護與不舍。
良久后,才在氣喘吁吁中結束。
“哥哥,我會不會成為你的新娘呢?”戀愛中的女生,總是喜歡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對此見怪不怪的云亦淼一遍遍回應著他的小姑娘:“當然會,不然你要我怎么辦呢?”寵溺地刮了下她小巧的鼻頭“沒事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知道嗎?”
林九矜抬頭做了個憨憨的鬼臉,惹得云亦淼哈哈大笑。
審訊節奏飛快,三天的時間,基本案情梳理完畢,口供畫押結束,犯人的材料正式移交檢察院提起公訴,按照現在警方掌握的證據來看,量刑基本封頂了。
有道是惡人還需惡人磨,在看守所的錢靜也終于知道自己丟失的幾箱貨物去了哪里,只不過為時已晚。
眼看著錢氏帝國坍塌,她那帶有精致妝容的容顏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我要見律師,你們沒有權利阻止我。”手扶著冰冷的鐵柵欄,錢靜撕心裂肺地嚎叫,引得其他犯人怒目而視。
家里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還不是一樣進來了!
“老實點,該讓你見的時候,自然會讓你見,還輪不著你教我們做事。”看守的獄警在外吆喝了一聲,就轉身回辦公室,不理會瘋婆子一樣的錢靜。
證據確鑿,據說材料都上報了,還妄想著鉆法律空子得以逃脫,簡直癡心妄想。
越是有錢的人做起壞事來越不會心慈手軟。
“老大,這娘們是不是欠收拾啊!”同在一個號子的小個女人在一旁對著號頭小聲嘀咕。
新來這家伙全身名牌衣服,那個圍巾都能買半間房了,名副其實的有錢人,這讓他們這些窮鬼情何以堪。
“上!”剛剛還在閉目養神的老大猛地睜開眼睛,一道冷凝目光盯緊錢靜,狠狠下著命令。
“是!”
幾個五大三粗的女人獰笑著圍攏上來,幾條粗壯的胳膊一把攥住錢靜。
“你們干什么,不要過來,不要碰我!”錢靜驚恐大叫,連連躲閃。
養尊處優慣了,啥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再說她一個千金小姐,啥時候跟這些底層農婦糾纏過。
她瘋狂拍著柵欄:“我要見律師,我要保釋。”
“呸,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小個子女人惡狠狠啐了一口,上前搶過錢靜的圍巾,恭敬獻給老大后,才轉過身耀武揚威地看著錢靜道:“在什么山上唱什么歌,你現在自身難保,就不要擺有錢人的臭架子,識相的,把值錢東西交出來,免受皮肉之苦。”
“我哪有值錢東西!”錢靜崩潰大叫,她現在渾身上下,也就剩下這身可以避體的衣物了,就算是她脫下來給他們,這群五大三粗的女人,塞得下嗎?
“揍她,讓她不老實。”
幾人懶得聽廢話,直接按住錢靜動手。
解決了麻煩后的云亦淼、林九矜定了返回京城的機票,沒有通知任何人,算是給這次出行畫上圓滿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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