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塌坑陷的雪山，寒風凜冽。
在場的一名人類，一名妖神，卻決定著未來千萬年，人類文明與荒妖文明的走向趨勢。
“呵呵。聽起來，是真的很誘人，但是‘無上天妖’梟祖大人如此自降身份，自稱老仆，還要將萬載基業拱手讓人，您總得為點什么吧？否則的話，我只能認為事出反常必有妖！”
雖然眼前這名自稱是無上天妖的老龜，所講所言說的話語非常誘人，但是石毅也已經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的雛了，他非常清楚的知道，很多時候看似利益越大，危險性也就越大。
尤其是在修行世界，那些超凡生命體，高階進化者，都是在時光長河中爭斗淘汰出來的，沒有一個傻白甜，沒有一個易與之輩。
尤其眼前之人，那是曾經在這個世界，掀起過滔天風浪，直接終結過一個紀元時代的大能。
聽聞到石毅的問尋，對面的那頭老龜沉默了下，然后在頗久之后它才緩緩開口言道“你知道爬到井口，向外面看一眼后，再落下來，是一種怎樣的感受嗎？”
“你我都是幸運的，無論是修士文明還是妖神文明，都曾經是無比強大的上位面文明傳承，你我獲得了它，因為有這際遇，也就有了開創一個時代的基礎，否則即便是你我，千年萬載之后也不過是泯然于眾生，最多只是留下一兩部壯麗的史詩而已。”
“但你我也是不幸的，因為爬到井口，能夠向外面看一眼，因此我們無法再像那些腐朽的諸神般，沉迷于單純聲色的享受，感官的刺激了……你不要不以為然，你現在不覺得，只不過是因為還有敵人可以去戰斗，還有宿敵可以去挑戰，當千年萬載之后，你環顧四宇發現再無對手時，你心中的目標，自然會指向那里。”言說著，老龜梟祖指了指天空。
“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肯定？”
“因為你與我都是一樣的人。否則的話，你與我晉升不到今時今日的修為境界。”
聽聞到此時此刻，梟祖的話語言說，石毅甚至已經暗中開啟了狴犴·本命神通·明察秋毫，然而神通帶回的反饋，卻是對方所言所說的，全部都是真話。
無上妖祖之位，萬載基業？
無上的權力地位，財勢，美人，種種人生，我都已經經歷，都已經擁有過了，現在世間于我而言，如無盡苦海，眾生沉淪，皆是虛幻，不若統統毀去！
在這個境界的梟祖而言，什么荒妖帝國，什么無上權位，甚至是身份地位，都是無所謂的。
“最古之龍啊，如果不希望我的今天變成你的明天，你從現在就要開始小心了，修士文明的傳承，會給你帶來無上的力量，然而你若迷失其中，也就永遠失去了突破此界的可能性……修仙四要，法地侶財，你其實擁有的僅僅只是法與財而已，這里既不是靈域世界，你的身邊也沒有足夠的同道中人，你所要面對的，所要迎戰的，僅僅只是那些看似強大實則內底腐朽虛無的諸神而已，以他們作為對手，也就將你自己限制于相對應的層次了。”
“我將整個荒妖帝國送給你，我將哈茵瓦格雷許配給你，就是讓你可以節省下無意義消耗的時間，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去參悟去思考，如果你能成功，我就有機會跟隨你爬出井口，如果你失敗了，我又損失了什么呢？哦，我損失了一個懷揣了萬載的夢，那個時候，我就也該死了。”老龜緩緩轉過身，因為石毅沒有動手，它就帶走了哈茵瓦格雷與暴雪沃爾夫，這萬年以來，它不知道經歷過什么，做過些什么，其一身修為的攻擊性大大降低了，但是玄妙莫測，卻更加倍增。
“法地侶財？一只青蛙已經爬到了井口，它向外注視了一眼，就掉落了下去，但是它，已經永遠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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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毅那一身起伏不定的殺意，終究還是消彌下去，然后他收回邪神鬼王與云雷戰將，身軀化虹，向西方急掠而去了。
另一邊，無上天妖梟祖的這一邊，這頭老龜在猶如控制空間般行走出千里之外后，它砰得一下將提著暴雪沃爾夫扔在地面上，然后將自己的女弟子哈茵瓦格雷輕輕放下。
“你這頭狼崽子，還要繼續裝到幾時啊？是不是打算趁我不備的時候捅我一刀，以解我將你心上人出賣他人的恨意？”
“妖祖大人，您誤會我了，無論妖祖大人做出怎樣的決定，暴雪都只會信服支持。”假裝昏迷的暴雪沃爾夫，翻身而起，雙手抱拳而單膝下跪，禮儀上是恭恭敬敬，不敢有絲毫的逾越之處的。
“不必如此行禮，哈茵這丫頭的確是我一手教導出來的，但是你，我僅僅只是指點過你兩次而已，你能夠有今天的成就，大半在你自己身上。”
“僅僅只是那兩次指點之恩，暴雪就已經受益終生……可是，妖祖，我們，我們真的要歸降于那個人類？”
“你見過哪個人類的背后生長延伸著九條暗金色的龍頭嗎？龍族，算是我荒妖一族還是算是人族？”北方大陸同樣也有著巨龍一族存在，雖然數量不多，但只要成年全部都是靈智開啟的傳奇境界實力，因此這一支的力量在荒妖帝國也是舉足輕重的，若是那個明顯有著龍族血脈的石毅，真的同意執掌荒妖帝國，那么巨龍一族毫無疑問將會成為他的助力。
“我們剛剛的談話，想來暴雪你也多少聽到一些了，你現在所修煉的天妖屠神法僅僅只是殘篇而已，未來我們若有機會離開這個世界，我就將完整版的天妖屠神法傳授給你，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是否跟隨我們離開。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到底是一個女人重要，還是無上大道重要，你自己考慮清楚。”如是言說著，老龜拍了拍半跪在面前，狼人的肩膀。
其實，在此刻暴雪沃爾夫的心中，所謂的無上大道到底是什么，它是不清楚的，但自整個荒妖帝國底層一點點爬起來的狼人統領心底里卻很清楚，此時此刻讓自己選，但其實自己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力，若是拒絕，結果唯死而已。
“………無論妖祖大人做出怎樣的決定，暴雪都只會信服支持。”將剛剛說過話再一次重復一遍，既是對妖祖梟祖所說的，同時也是暴雪沃爾夫對自己說的。
在返回1949號庇護所基地之后，石毅并沒有第一時間現身出現，而是隱身市井當中，他的心神也是有些亂的，本來準備以百年時間去應對去挑戰的大敵，現在突然罷手了，并且提醒自己，自己的敵人從來都不是它。
“你我都是幸運的……”
“但你我也是不幸的……修仙四要，法地侶財，你其實擁有的僅僅只是法與財而已。”其實，說有“財”都不是那么準確，東方靈域世界的許多資源，這個位面世界是沒有的，比如說筑基丹，石毅當年筑基的時候連這個概念都無，當然，他當時是紅龍血脈，本身算是真靈生物也并不太需要。但筑基好說，金丹好說，甚至元嬰也好說，未來沖擊五階化神，六階煉虛，七階合體，八階大乘，九階渡劫，全靠自身修為硬扛過去？半點外力資源都無需借助？
因此在這個角度而言，石毅擁有的僅僅只是修仙四要中的法而已，他與菲奧娜、銳雯、蔚、凱特琳，薇恩與娑娜這些女孩雙修，雖然也快意舒適，但不可否認客觀上是石毅在帶她們，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雙修互益，共同精進，因此石毅的呂祖秘術，再怎么精研，也僅僅只是體交，而非更進一步的氣交乃至神交。
隨意找到一間房子暫且住下來，這兩年以來，西方與北方大陸的人類反攻之勢，越衍越烈了。
因為，在石毅意外消失的這兩年里，東靈山石家大長老石昊，再一次出現返回，而消失多年后再次出現的石家大長老石昊，已經獲得太古龍神傳承，晉升極高的半神巔峰境界，再加上太古龍神傳承底蘊威力驚人，現在的大長老石昊甚至可以正面硬撼五階神級存在。
再疊加上，在這片大陸老一輩的超凡強者眼中，石昊的底蘊與聲望，不是石毅能夠比擬的，石昊的再現江湖，直接就拉起了眾多的老一輩強者加入到聯軍，他也不惜秘法，將自身修煉所得所悟傾囊相授，甚至輔助許多老一輩強者晉升到四階半神。
大長老石昊出山的這兩年時間來，失蹤的風暴與海洋之主再次回歸，與其稱兄道弟，失聯的知識與智慧之神降臨，為其佩戴智慧王冠，黑夜女神現身，為其披覆永夜戰甲，永恒光明主宰降臨，為其佩上光明不敗的圣劍。最絕的還是財富與愛情女神，親身下凡，以神之身侍奉凡人，共享極樂……這些事情都是廣為流傳的，石昊也因此被稱為“集眾神寵愛于一身”的光榮之龍。
這兩年間，還誕生出一幅絕世名畫，原名為《圣餐》，是黑暗女神親自下凡，與光榮之龍石昊共進晚餐。
本來這沒什么，只能說諸神對于石昊的榮寵之重，可后來這幅傳世名畫不知道為什么，就被傳成《牧師的地位》了，可是畫面上只有黑暗女神與石昊，那么牧師在哪？
牧師，在畫畫。
雖然這是糗黑暗教廷的笑話，但也能夠說明，這兩年時間石昊做下了多少大事，真可謂磨刀不誤砍柴功，雖然多年潛修，未曾出手，但一出手，便是石破天驚，一鳴驚人。
西方大陸出現了光榮之龍，南方大陸也在神明的明暗支持下，出現了許多英雄豪杰，不留余力的對抗荒妖帝國。
沒辦法，諸神與無上天妖的矛盾是根本不可調和的，荒妖帝國上層的最強功法為天妖屠神，整個文明許多功法都是以此為根基衍生的，在諸神的視角來看，這個瘋狂信仰天妖的文明，只有徹底毀滅才好，然而他們又畏懼于無上妖祖的存在，因此引導同樣與荒妖帝國存在巨大矛盾的人類文明去進行攻伐。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冒險自己動手。
嘩啦一聲，將手中的報紙折起。
破舊的出租屋內，這段時間，石毅一直推算著整體的局勢，選擇著最為合適的切入點。
（冒冒失失的接手整個荒妖帝國，就要直面眾神的怒火，但幫助眾神將荒妖帝國完全毀滅了，我這個異界英靈，恐怕也討不到好去，黑暗女神能夠一眼看出的訊息，其它神明就看不出來？即便他們現在已經看不出來了，黑暗女神又豈會好心好意的為我保守秘密。）
（更何況，那個無上天妖梟祖也絕不是易與之輩，它應該比上古時期已經衰弱許多，但至少還保持著六階的修為，正常情況下是殺不了我的，但若是搏命同時的話，我能逃脫元嬰的機會也不超過兩成。）
正常情況下，六階生命體是不會同四階生命體同歸于盡的，但若是石毅完全斬斷了對方所有的希望，那么梟祖未必就不會做出決絕之事，在梟祖的視角而言，能成無上大道、飛升上位面，固然是平生大愿，但若是沒機會、做不到的話，荒妖帝國好歹是它萬年心血，梟祖若是愿意的話，憑其底蘊拉上幾位神明，拉上石昊、石毅一起去死，是有相當成算的。
“養寇以自重，借左右逢源之機，提升自身修為實力，我已經晉升元嬰境界，已經可以承載五階神職了。只要再執掌了死亡神職，建立神國，再加上我自身的元嬰境界，單純自保應該沒有問題了。”
石毅逐漸敲定心中方略，明白了未來自身的精進大方針，該是怎樣的了。當然，像是這樣的微操玩法，一個不好，便是粉身碎骨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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