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欄背心透過下垂的眼皮睨著莫孓,這人有著小鎮上任何人都沒有的白嫩膚色,如同被新上了釉的白瓷,竟像是發著微弱的白光。
越看越覺得這人好看,可是具體要跨欄背心說,他又形容不出,只覺得哪里都長得剛剛好,不能動一點點。
他看得口干舌燥,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惱恨,對方要是個娘們可多好!
可惜無論是身高還是聲音都告訴他,眼前這人是個純爺們。
這種感受約等于太監逛青樓。
“呵呵,就你這樣的也敢說加入我們宏幫?進來干嗎?賣屁股嗎?”
下一秒這人就直直飛了出去,徑直砸在一扇緊閉的門上,“轟隆”一聲,不太結實的門被直接砸倒,露出里面灰頭土臉、神情各異的三個人來。
四個臺球案子無論是打球的還是加杠的,全都被嚇了一跳。
見多識廣的擺球小妹嘴里叼著跟香煙說道:“草,老大辦公室的門又特么掉下來了。玩你們的啊,沒事沒事。”
說完彈了彈煙灰,給剛剛打完一局的那桌把球擺好。
只是那些說說笑笑打球的看球的都沒注意到,擺球小妹的腿其實一直在抖。
莫孓慢慢走進已經沒了門的辦公室里。
辦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伸腿支胯斜靠著椅子背的男人看了莫孓一眼,晃悠著自己那條掛在椅子扶上的大腿:“草擬嗎的,知不知道這是哪?宏哥的地方你也敢來撒歡?趕緊掏錢給爺把這門修好,臺球廳外邊跪著去!”
“你們誰是那位宏哥?誰又是于猛?”
被砸進來的跨欄背心總算是喘過了那口氣來,因著外面還有不少人在打臺球,于是壓低了聲音說道:“狗哥,這b是來砸場子的。”
嗯,的確,他不就是被砸進來的嗎?
旁邊的角落里放著一張行軍床,上面躺著的人“騰”的一下坐起來,壓得行軍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莫孓發現這人身材極其高大,目測起碼有一米九左右的身高,膀大腰圓,加上雜亂的眉毛和看起來有些兇戾的四白眼,看著倒是挺嚇人。
只見這人不斷捏著自己的指關節發出“咔咔”的聲響,隨著步伐一步步邁近莫孓,他的巨大的頭顱也忽左忽右的點著,像是個犯了病的頸椎病患者。
屋子里其余幾個人都是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甚至臺球案子那邊圍觀加杠的也有人悄悄看著辦公室這邊的情景。
大個子發現外面也有人在在看,于是擺出一個黃飛鴻“白鶴亮翅”的經典造型,對莫孓輕蔑的招了招。
看樣子和劉木墩那個中二少年一樣,這大個子也是個武俠電影愛好者。
可惜的是他遇見的是個日常虐妖獸的瘋子。
所以悲劇不可避免,輕傷重傷任選。
隨著一道人形武器的空降,“轟”的一聲辦公桌被砸得頃刻四分五裂,掛在老板椅上的男人嚇得連人帶椅子全都扣在地上。
這人果然是來“砸”場子的。
“宏哥,有人來砸場子啦!”一直沒有吭聲的一個精瘦漢子竄出屋子徑直跑上二樓,一邊跑一邊發出撕心裂肺的呼喊。
“嚎你媽個……”
樓下的動靜已經引起樓上注意,一個光頭里提著根軍刺一邊往樓下走嘴里還罵罵咧咧,只是話說道一半已經被莫孓一腳踹趴下。
一直到平穩降落到地面光頭也沒想明白那平平常常的一腳他怎么就沒躲過去,那平平常常的小崽子怎么就這么大的力氣。
光頭在被踹飛的剎那,軍刺已經到了莫孓里,光頭身后還有三個人一起拿著消防斧或者軍刺也正準備往下沖,看見一臉平靜的少年中像是捏著跟燒火棍一樣拿著把軍刺,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停下了腳步。
莫孓進一步,三個人就向后退一步,四個人友好的跳著恰恰一直退到那位宏哥一臉愕然的出現。
樓下那群打臺球的人早在幾個人拿著家伙沖上二樓就已經做鳥獸散,擺球小妹把大鐵門在里面插好上鎖,這是老板叮囑的甕中捉鱉計。
盡管心里很害怕,可是她還是要做好屬于自己的本職工作,不然的話惹了宏哥生氣,她全家都要遭殃。
樓上很安靜。
“乒乒乓乓”打上樓之后,隨著樓下唯一的大門被鎖死,不僅僅是樓上,整個世界都似乎安靜下來。
難道那個人被宏哥他們給打死了?
擺球小妹心里感到一陣惋惜,她依稀記得那個小伙好像長得挺好看的,拿來當男朋友帶出去在自己那群小姐妹間一定很有面子。
樓上依舊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真的就被打死了嗎?干什么這么想不開呢?光頭四、狗子、于猛,老豬,尤其是今天宏哥好像也在,都是打架不要命的主兒,任何一個從這屋子出去都是青堡鎮上響當當的人物,那小伙很不幸,一次全都看見了。
嘆了口氣,她忽然看見樓梯上呼呼啦啦下來一群人。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那個帥小伙,他居然沒死,毫發無傷。
宏哥一臉微笑帶著下的四大金剛竟恭恭敬敬走在那人身后!
這是……什么情況啊!
“放心,莫哥,就老爺廟這一帶你都找不到比那更好的門市房了,續這兩天就給辦好。”
“就是有一件難辦的事,咱青堡鎮還有股勢力我可說了不算,就是北樓的白五爺,要是他們收了你那個侄子,到時候莫哥你可別怪我啊!”
莫孓回頭冷冷看了被道上稱為胖宏的宏哥一眼:“你不是號稱青堡鎮第一大佬嗎?”
“那都是道上兄弟瞎吹,跟某某傳一樣,職業互吹,主要是為了震懾,嘿嘿,震懾。”
看他沒臉沒皮的陪著笑,這人倒是能屈能伸。
莫孓哂笑:“既然這樣不如就叫白五爺管這攤子事兒,你這狗屁宏門還是抓緊解散了吧。”
還想哄著他去做打,想的倒是挺美。
莫孓沒想到這位宏哥實在是太有骨氣,看都沒看那些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下,直接服軟認慫,莫孓提出不準他們允許十六歲一下的孩子進臺球廳和錄像廳,不許收留劉木墩,給自己找一間適合開飯店的鋪子,胖宏全都一口答應下來。
倒是搞得莫孓真的不好意思再繼續“砸”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