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這里?”小丫故意壓低音量,生怕驚動了院里的其他宮女。
“放心吧,現在就算是外面打雷,也無法驚醒她們。她們都被下了迷煙,此刻睡得正香。”白陌染云淡風輕笑道。
“白陌染,你膽子夠肥的,皇宮你也敢闖,不怕誅九族嗎?”
“誅九族?縱使有千軍萬馬,也無法阻擋我來見你。”白陌染眉眼微揚。
“來見我?你是不是打算說,你帶著一包瓜子,兩塊西瓜,順便還拿了一張凳子,坐在旁邊欣賞我如今這落魄的慘樣兒,看到精彩之處,還不忘雙手鼓掌叫好?”小丫心里明明就不是這樣想的,但嘴上就不受控制地說了出去。
“知我者,莫若小丫也。剛才浮若宮門前,演得不錯,將落魄千金小姐那種隱忍的情緒掌控得很好。”白陌染戲謔道。
白陌染正想進屋,卻被小丫伸手攔住。畢竟,里面實在是太臟亂差,實在無顏讓白陌染看見自己現在的慘樣兒。
“怎么了?”白陌染不解問道。
小丫尷尬一笑,“里面空氣不好。”
“外面太冷,屋子里暖和些。”便直接鉆進了屋子。
看著房里的臟亂程度,還有那張明顯睡過人的床,白陌染才知道如今的她,有多慘。
小丫沒攔住白陌染,無奈看著他璨若星辰的眸子里滿是驚訝。自己以后在他心中的形象,恐怕已無可挽回。
她哪里知道,白陌染此刻心中想著,全世界只有自己能欺負她,別人,不行!
“好吧,被你發現了,房間還沒來得及收拾。”小丫無奈一笑。
白陌染牽起小丫的左手,將她拉到床邊,“坐下。”
小丫雙手環抱在胸前,這一來就讓自己坐床上,什么意思。“白陌染,你要干什么?”
“坐下。”白陌染再次認真道。
小丫這才乖乖坐下。
白陌染蹲下身子,正打算脫掉小丫的鞋子。
“白陌染,你干嘛?”
白陌染繼續手上的動作,指尖摸到了濕透的繡花鞋,一股涼意傳來,這樣的鞋子穿在腳上,只會讓腳更冷。
他絲毫不理會小丫的掙扎,繼續脫掉小丫的白綾襪子。
小丫想掙脫腳,但被白陌染緊緊捏住,“白陌染,你脫我鞋子干嘛?!”
“別亂動。”白陌染柔聲道,語氣里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
“師父說了,女子的腳,不能隨便給人看。”
“上次在奈何城,已經看過了。”白陌染璨若星辰的眸子微微上揚,“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將白綾襪子扯下,里面是一只沾滿泥灰的腳。其實在小丫第一次開門的時候,白陌染就注意到小丫是光著腳丫的。
白陌染從懷中取出一張白色的手帕,輕輕將她腳上的灰塵擦拭干凈,卻發現她腳上已經長滿凍瘡,紅一塊,白一塊。
將帶來的白綾襪子為她小心翼翼地穿上,再為她穿上一模一樣的宮女繡花鞋。
小丫垂眸看著他溫柔而認真的樣子,嘴角洋溢著甜蜜的微笑。沒想到他還隨身攜帶襪子?不過這鞋子哪來的?
她哪里知道,白陌染看見她走在雪地里,早就料到她鞋子早已濕透,才讓寂如風特地出宮取來。
為小丫穿好鞋子之后,“走吧,出去。”
“你不是說外面冷嗎?”
“你聽聽它的抗議聲。”白陌染璨若星辰的眼眸瞄了一眼小丫的肚子。
“咕咕……”肚子很不給面子的叫喚起來。
小丫捂住肚子,笑靨如花道:“你還帶了吃的來?”
“出去不就知道了。”
“你不是說外面冷嗎?”
“這里的空氣實在不好。”沒等小丫再說什么,白陌染拉著小丫的左手,走出了房門。
小丫將辰逸拿出來的油裹紙打開一看,里面是一整只烤鴨,色澤優美,散發著誘人的香甜味兒,拔下一個鴨腿,肉絲細嫩。咬上一口,油而不膩,香甜可口,肉質細膩,入口即化,口感極佳。
白陌染盯著小丫狼吞虎咽一般將整只烤鴨消滅干凈,吐出最后一根骨頭之后,小丫毫不掩飾的打了一個飽嗝,用舌頭將嘴角的油添干凈,滿足道:“這簡直是我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食物。”
而辰逸將屋子打掃收拾完畢之后,出來瞧見只剩骨頭的烤鴨,滿臉沮喪,“小丫,好歹你給我留點啊。”
“別說我不夠義氣。”小丫用左手將油裹紙遞上,“我給你留了個鴨屁股。”順便還眨了下眼睛。
辰逸接過油裹紙,滿意笑道:“也不枉我辛苦為你打掃一番。”
“你的手,好些了嗎?”
“我的手?你怎么知道?”小丫頓了頓,回想起今晨起來之時,右手腕上還抹了藥,“我手上的藥,是你抹的?”
“昨夜我來時,你已經睡著。”
“你怎知道我睡在哪間屋子?”
“昨夜如風一直都在,但這是在皇宮,他不能輕易出手。”白陌染淡淡道。
小丫自然清楚其中要害,若是昨夜如風貿然出手,就算他殺死了那四名太監,救下了自己,而自己也有可能會被抹上莫須有的罪名,也或許會暴露他的身份,甚至牽連到白陌染。
原來白陌染仍然在暗中保護自己,從未中止。
自己昨夜瀕臨死亡的時候,沒等到白陌染的出現,甚至心里還有些許失落,可現在,自己滿心歡喜,一股暖陽流淌在心間。
“你認識顧捷?”白陌染似乎是隨口一問。
“顧捷,認識啊,怎么了?昨夜幸虧他及時出現。”
“我的意思是說,你以前認識他嗎?”
“以前?”小丫淡然一笑,“我不知道,你為何這樣問?”
“他一直在暗中保護你。”白陌染淡淡道。
“難怪,昨夜他會出現在這個偏僻的小院外。”但小丫實在想不起來,自己與這位名叫顧捷的御前帶刀侍衛統領,曾經有何關系。
白陌染濃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顫動,沉默不語。
“對了,白陌染,上次在不毛城,你走得急,沒來得及問你,你跟我師父,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望著白陌染。
“什么從什么時候開始的?”白陌染已經忘了在不毛城與陸百曉發生的那香艷的一幕。
經小丫這么一提醒,現在倒想起來了,連忙解釋道:“我跟你師父真的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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