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九式乃是九幽魔尊成名絕學,其中幽冥鬼手大手印又是其中絕學。
普通武者一旦中招,便會被大手印中暗藏的陰火纏身,從此仿佛日夜身處在冰火地獄之中。
陰火會不斷吞噬中招人的精氣,血肉,乃至于生命力。
這也是魔道武學的特色之一,陰險歹毒!
而邱道雨本是宗師,天門開啟之后,天地交匯,洗精伐髓,成就宗師之體,無漏之身,抵抗力自然要強大許多。
因此二十余年來,他日夜煎熬,卻也沒甚生命危險,只是功力全都用來鎮壓陰火,自身就蒼老得極快。
別看他現在一副七老八十的模樣,其實他真實年齡也就五十多歲而已,對于一個宗師,尚處于壯年。
所以想要治好邱道雨的傷勢,必須就得先滅陰火。
而丹方九炎滅邪火正是對付這等陰損手段的最好措施之一,以火攻火,以毒攻毒,以陽治陰。
只可惜邱道雨年輕時行事張狂乖張,為人霸道,做事不留情分,所以得罪人極多,加上魔刀之名,更是令人忌憚。
不然的話,以宗師之尊,某些正道勢力還是愿意給予援手的。
江平能找到丹方九炎滅邪火,其他人自然也能找到,甚至還有其他的方法。
畢竟正魔糾纏多年,對彼此的手段都十分了解和克制。
不過要不是這樣,也輪不到江平來撿這個便宜。
院子中。
兩雙期待的眼睛,正動也不動的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
吱呀~
房門被從里面推開,一股熱流就沖了出來,讓人感覺頭發都瞬間干枯起來,同時臉上還有點火辣辣的感覺,就好像不小心沾了辣椒粉一般。
一個淵渟岳峙的人影正站在門口,逆著陽光,十分耀眼。
“老爹!”
丘八興奮地迎了上去。
“哇!你變年輕了好多,還有你這胡子,你這頭發,怎么全都變黑了?”
丘八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
此刻的邱道雨已然完全變了一個模樣,原本佝僂著的蒼老身軀此刻變得挺拔,富有朝氣。
滿是滄桑的皮膚也變得光滑起來,國字正臉看起來極具威嚴,再配合一頭由白轉黑的頭發,簡直一下子年輕了四十歲。
現在就說邱道雨是丘八的大哥,相信也絕不會有人不信的。
江平懸著的半顆心,終于歸到原位。
看樣子,那份藥膳比他想象中的效果還要好。
邱道雨能夠返老還童,那是由于宗師之體得天地之力淬煉,本就是無漏之身,只不過以前被陰火腐蝕,導致無漏之體變得殘缺,因此生命力急劇下降。
如今陰火一去,便是龍歸大海,虎放山林。
“恭喜前輩恢復功力,重回宗師之境!”
江平抱拳說道,樣子頗為興奮。
邱道雨卻是搖了搖頭,頗為淡定的說道:
“還未完全恢復,起碼還得一個月時間,我才能恢復全盛狀態。”
江平臉色一垮:“哈?”
你陣勢搞這么大,完犢子跟我說一句還要一個月。
一個月之后才能返現,我到時骨灰都涼了,你信不信?!
眼見江平臉色迅速由晴轉陰,邱道雨頗有些摸不著頭腦,若不是他境界深厚,二十多年的舊傷,只需要一個月就能恢復,已經是極快的速度了。
“那有沒有辦法能夠令前輩快一點恢復呢?”
江平定了定神,問道:
“我那個,其實,昂,現在很需要前輩這么一個宗師戰力幫忙一下子。”
邱道雨聽后,頓時有些為難的說道:
“其實等閑三脈宗師,我現在也能夠應付得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
話音剛落,剛才還頗為沮喪的江平立馬換上了一種頗為蛋疼的眼神看向邱道雨。
叔叔,你裝逼這么厲害,你家里人一定不知道吧?
還等閑三脈宗師?
瑪德,我家莫掌門那么厲害,帶領團滅的大高手也就個三脈宗師左右,感情在你老人家眼里,就是個最低戰力啊!
武者突破宗師,打開天門之后,便是構造九大氣脈。
每一條氣脈都是宗師與天地溝通的橋梁,氣脈越多,能夠引動的天地之力就越強,宗師戰力就越強。
九為極數,九脈宗師便是宗師極致。
三脈宗師,簡單來說就算是宗師初期吧。
“公子覺得如何?”
邱道雨見江平不說話的樣子,還以為是嫌棄自己此時戰力太低。
畢竟按照江平表現出來的家世,加上他本身的武道境界,武道宗師在他眼中可能就是司空見慣的存在。
三脈宗師,確實低了點。
“很好很好。”
江平有些無語的點頭。
“那就麻煩邱前輩了。”
“是公子太客氣了,公子恩同再造,邱某無以為報,唯有這把刀,愿為公子驅使!”
邱道雨神情一肅,頗為鄭重地對著江平躬身一禮。
這一拜,莫名讓邱道雨想起了從前。
當年的他若是肯折服于人下,也不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九幽魔尊親自招攬,何等榮幸,卻只換來一句犬吠之語,不曾入耳。
于是九幽魔尊惱羞成怒,當年本可以殺他,卻留了三分力,只是廢了他,要讓他一輩子活在痛苦之中。
得知他被九幽魔尊重傷的消息,江湖中的眾多仇家便露出了猙獰面目。
他一路逃殺,也想過就此了結殘生,卻沒想到遇到了她。
她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姑娘,在他最落魄的時候與他相識,然后走進了他的心里,讓他于灰暗中再見到了一絲光明。
只可惜她走得太早,留在這世上最后的痕跡便是旁邊這個不時齜牙咧嘴,笑得跟個二哈一般的蠢兒子。
以前的他做不到向人低頭,哪怕是救了他,最多以后把這條命還回去就是。
想要我當狗,門都沒有!
但如今的他不再是孤家寡人,有了家庭,有了責任。
可當他真的彎下腰的那一刻,邱道雨發現其實并沒有什么不同,他還是他。
他沒有變成自己最為唾棄的狗。
邱道雨抬起頭,看著神情變化極快,從郁悶到欣喜,再到咧嘴無聲大笑的江平,也跟著笑了起來。
變的從來都是心,不是人,他仍舊是那把魔刀啊!
“客氣,客氣了。”
江平此刻笑得跟隔壁家終于娶上漂亮媳婦的二傻子一樣,但還是努力做出一副跟我混,準沒錯的模樣。
哎,燒了這么久的火,終于可以出鍋了。
江大廚掬出一把辛酸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