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
所有人都將記住這個名字。
青云劍門,許午!
他一人便壓得五大劍宗不敢與其爭鋒。
在萬劍山莊的紅衣馬甲女弟子敗過以后,五大劍宗就不再派人上臺,老神在在,坐看臺上風云。
無論外人如何議論,站到最后的才是勝者。
這一天,許午獨占鰲頭,連五岳劍宗都不得不對其側目。
他站在臺上,就是無敵。
會盟第一天,局勢就走入了一個讓常人絕望的地步,所有人都成了許午的配角。
多少想要在會盟一戰成名的天才劍客,都在今日黯然折劍。
不過他們又不得不上。
過了今天,明天就更無出頭之日。
只期望能夠擋過許午的第二招,如此便與其他人拉開了一個檔次,也算有一點心里安慰了。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只是開始,明天才是高潮。
五大劍宗不會坐視一個不知名小劍派的弟子就把他們所有風頭都搶了去。
所有人都等待著,五大劍宗會拿出什么樣的措施來應對氣勢洶洶的許午?
是夜。
一個鬼鬼祟祟的影子出現在護劍山莊的客房區。
透過淡淡的月光,這是一個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黑影,連頭發絲都沒露出一根。
他左右打量,見巡邏的劍宗弟子離開,趁著空擋,他身子一滑,就好像一條泥鰍般鉆入了其中一間客房。
房間燈火驟熄。
拔劍聲起,就聽到一聲低呼:
“等一下,是俺啊!”
劍鳴聲停,燈火再次燃起。
許午,不,七夜放下手中火折子,瞧著蒙面黑衣人,淡淡笑道: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膽小,怕死。
不過就算以七夜的情商也知道他要是說出這兩個詞,保管對面的家伙跟他翻臉走人。
所以他只得將其憋在心里,自己慢慢回味便是。
江平扯下面罩,一點也不見生疏,自顧自地走到桌子上,拎起茶壺灌了一杯茶。
“來見你一面真不容易,今晚盯上你的眼睛可不少。”
七夜的笑永遠是一種奢侈品,在江平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恢復了那副萬年不變的冷漠臉:
“一群雞鳴狗吠之輩,不足掛齒。”
“嘿,他們要知道自己在你心里是這個評價,可要找塊豆腐撞死了。”
江平從懷里掏出一本發黃的破爛秘籍還有一個小冊子:
“不跟你廢話,我來找你可是有正經事的,喏,給你。”
“什么?”
七夜接過。
“天劍秘籍,還有本人一點小小的心得,對你應該有點用。”
江平一臉自矜道。
那可不是一點小小的心得,而是他心、意、神三劍大圓滿的全部感悟,可是寫了老半天,這會兒連墨跡都還沒全干呢。
爭奪天劍的活太危險,這種高難度的操作還是交給真正的主角來干才好。
他在后面加加油就挺不錯。
七夜不愧是七夜,只是翻看了兩頁,再配合江平給的心得感悟,竟就直接當著江平的面陷入了頓悟狀態。
江平看得連恰了好幾口大檸檬,趕緊喝了一大口茶,才把這股酸氣壓下。
瑪德,果然沒經驗值幫忙,他就是個鐵廢物。
不過沒多久,七夜就睜開眼,將秘籍收了起來。
江平一愣,問道:
“你這就感悟完了?也太短了點吧。”
七夜搖搖頭:“感悟太多,一時半會結束不了,我先停停。”
那輕描淡寫的樣子,就好像頓悟對他來說,是隨時隨地可以進行的。
江平承認,自己又酸了。
自己只不過在別人面前裝天才,這位大佬才是真妖孽。
“這秘籍你是從哪兒弄來的?”
七夜發現江平總是有這種神奇的本領,上次給他的《百壽功》如此,這次給他的《天劍隨筆》也是如此。
他仿佛天生就能夠從一些看似尋常的物件中找到它真正的價值。
然而這些珍貴的東西,常人必定是珍之又珍,輕易不肯示人,江平卻是毫不介懷地與他分享。
這份信任,七夜默默記在心中。
有些話,兄弟之間不必明言。
江平故作淡定道:
“就這家護劍山莊的莊主,他窮得都快賣祖業了,我用一萬兩銀子和他換來的。”
“你占了個大便宜。”
七夜淡淡道。
“嗨呀,小賺,小賺而已。”
江平擺了擺手,但表情卻是寫滿了,沒錯,我就是這么的有眼光。
頓了一下,江平又問道:
“對了,你這次怎么也想著來爭奪天劍了?你這會兒不該在魔門閉關嗎?”
他與七夜那可是背靠背生死托付的關系,所以根本無需客套,也不用拐外抹角,什么事情直接問就是了。
七夜斟酌了一下語言,說道:“聽說天劍很強,我便來了。至于閉關,已經結束了,我突破了大宗師。”
突破一詞,七夜說得很是小心。
倒不是擔心泄露什么底牌,而是害怕打擊到了這位小伙伴。
畢竟純論境界而言,他們二人可一直是并駕齊驅的,甚至偶爾江平還會小小的領先他。
現在他突破了,江平雖說也有巨大進步,甚至連他都聽到了劍君的名聲,可宗師突破大宗師,終究是一道生死之關。
就連他突破的時候也才八九成把握,沒有十足信心。
江平若是因此心生不平,恐怕會影響到他接下來的突破。
沒想到江平聽后,非但沒有什么不高興,反而興奮得連眉毛都飛了起來: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沒有大宗師境界,你怎么敢上天劍峰來奪天劍。
妥了,這次我就抱緊你這根大腿了。”
盡管心里有所猜測,但得到七夜承認,江平才算放下一顆心來。
不容易啊,這條金大腿總算長成了參天大樹。
七夜也跟著放下一顆心來,甚至還有些責備自己。
他竟然對江平產生了懷疑。
江平可從來是對他完全信任,兩相對比下,他更覺愧對了這份兄弟之情。
只不過聽到江平的抱大腿之言,七夜不由搖搖頭道:
“你如今已經是劍斬魔尊的劍君,何必總是說些貶低自己的話呢?”
上次分別之時,江平還是一個弱雞宗師,連低他一個境界的宗師都打得那么辛苦。
現在卻能越階而戰,劍斬魔尊,要做到這些,可想而知,他在其中吃了多少苦頭。
他在萬靈血池經歷千刀萬剮之痛,生死之蛻,才有了今日進步。
江平必定也不差他多少。
看看他的灰白長發,究竟要經歷什么樣的打擊和刺激,才能在這個年紀白了頭。
七夜都不敢多問,就害怕勾起江平的傷心回憶。
在他眼中,痛苦和實力,向來是劃上等號的。
江平瞅著七夜突然面露感懷之色,一副其實我都懂的樣子,腦袋上不禁冒出三個大大的問號。
我說的沒毛病啊,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