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趙皇很不要臉地故意夸他帥,但江平覺得自己還是應該矜持一點,所以他很謙虛道:
“陛下謬贊了,臣還當不得如此夸獎。
論帥氣,臣也就一般一般,恐怕在整個趙國,連前三都排不上。”
言下之意,前三排不上,第四還是沒問題的。
這也是江平心里的真實想法。
論帥氣,除了七夜之外,還有誰能比他帥。
誰敢站出來,他就敢砍死誰。
所以第四已經十分謙虛了。
“……”趙皇。
朕說的話你是不是聽不懂?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在思考一下,能否把重任托付給面前這個家伙。
態度倒是挺好的,但是這腦子……
怕是有點小毛病。
于是他輕咳兩聲,出聲問道:
“江平,你可知朕為何要這么大費周折,單獨招你會面,而不是大大方方地宣你入宮?”
江平這時候是很想皮一句的。
但考慮到此時的他和趙皇還不太熟,他強忍著自己一顆正義的吐糟之心,很正經道:
“陛下是在救我!”
說著,他還默念演員的基本素養,強行在眼中弄出了點水光,看起來和要哭出來一樣。
聞言,連趙皇都是一愣。
他想過很多回答,有很傳統做作的,比如什么陛下相召,遵命就行,不敢過問。
有能體現自己靈敏機智的,比如什么陛下口諭,如暮鼓晨鐘,讓臣如夢初醒。
還有……
但唯獨沒有想到這個。
因為他覺得進度有點快了。
按照他計劃好的劇本,不應該是他們先談談,互相試探一番,聊著聊著,他突然蹦出來一句,你可知大禍臨頭,離喪命不遠。
到時候江平肯定會故作惶恐,說微臣不懂。
他嘛就能好整以暇談談江平此刻危險的處境,特別是神話武者的威脅,那可是連他都有點小慌的存在。
接著江平肯定是來上一句,請陛下教我。
什么教他,不就是救他嗎?
到了那個時候,他就占據了優勢,還不是對江平想怎么揉搓就怎么揉搓。
武道大宗師又如何?
少年英才又如何?
岳父是鐵傲又如何?
在他這個趙國之皇面前,也要俯首稱臣,為他驅使!
可是現在……
趙皇盯著江平,一瞬間心念百轉。
他一字一句地斟酌道:
“江愛卿說的話,朕有些不懂。”
他要認真了。
江平卻當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可是從他口里說出來的話又是什么都知道:
“陛下既然召微臣入宮,想必也是知道微臣與鎮北侯世子之間的沖突。
而此事正是微臣一手策劃,便是為了引起陛下對我的注意。
而想來這一切都在陛下的慧眼之下,所以才會借小公主及笄之日召微臣入宮。”
又是出乎意料地一句話。
趙皇覺得江平出招竟然讓他完全看不懂了。
哪有人敢在皇帝面前說自己算計了皇帝,就算真的算計了,就算你知我知,但就是不能說出來。
這是一種潛在的規則!
帝皇最是多疑,有人敢算計他,就要遭受他不計代價的報復。
可是江平卻毫不避諱地說了出來,可以說是極為大膽了。
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也是說明了他的誠實。
還是他斷定了自己不會就此事對他計較?
趙皇心中思緒翻滾,覺得面前這家伙真是好生厲害,年紀輕輕,心機竟是如此深沉。
不過這樣的人正是他所需要的。
要是沒點本領,怎么用他從鐵傲手中奪過權柄。
江平可不知道自己隨口的兩句話就讓趙皇產生了那么多聯想。
他其實說這兩句話的目的很簡單,一部分是為了坦誠,誠實是雙方產生信任的基礎,一部分想將自己偽裝成一點小心機的小青年。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想拍馬屁啊。
他話里話外的意思多簡單,就是我這點小把戲,哪能瞞得過你,你多厲害啊,早就把我看得透透的。
讓一個人信任自己的方法是什么?
那就是讓他覺得他自己很聰明,覺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覺得誰的心思都瞞不過他。
可誰知道趙皇反倒認定了他心機深沉不可測。
不過就算知道了,他其實也不會太奇怪。
反正聰明的人基本都是腦補怪,他差不多都習慣了。
見趙皇沒有打斷他的意思,江平接著說道:
“我想陛下如果知道了微臣,必定會對微臣的身份進行調查,到時候便知道微臣此時遇到的困境。
微臣遇到了人生中前所未有的大危機。
臣遭到了魔門無矩至尊的刺殺,所幸臣還有些底牌,才逃了一條小命。
但也只能躲回趙都,惶惶不知終日。
直到一天,微臣想到一個自救之法。
那就是投靠陛下!”
江平昂起頭,鄭重地看著趙皇:
“只有身為一國之君的陛下才能在一位武林神話的手下保住微臣的性命,所以微臣必須進入陛下的視線。
因此才有了群芳閣一事。
而陛下也沒有辜負微臣的期盼,愿意幫我。
所以微臣才要感謝陛下救命之恩。”
趙皇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對。
他仔細想了想,終于想明白了是節奏。
他不能被帶入江平的節奏當中,于是他果斷主動出擊道:
“哦?你如何篤定朕會救你?萬一朕突然不愿意呢。”
“不!陛下是不會這樣做的!”
江平很是肯定道。
“為何?”趙皇問。
江平又道:“因為陛下是英明圣主,絕不會因為個人一時喜好就不顧江山社稷。
所謂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而只要微臣對國有利,對社稷有利,就算陛下討厭微臣,陛下也會救下微臣。
何況微臣自問,應該不會讓陛下討厭。”
雖然江平看似是用一種脅迫的語氣,但趙皇怎么聽都覺得心里爽爽的。
沒有人不喜歡聽馬屁。
區別只是有人能很好的克制住自己,保持理智。
比如江某人,雖然他一向不正經,還請水軍吹噓自己,但他對自己經常是清醒的,不會真覺得自己能行了。
也有人會沉浸在這種溜須拍馬的樂趣當中。
其中又以歷朝歷代的君王最有代表性。
趙皇心中暗爽,但還是故作威嚴道:
“那你就給朕說說你對國有何作用?對這江山社稷又能做些什么?
若是說不出來的話,朕也不為難你。
只是你就當朕今晚沒見過你,朕什么都不知道。”
“這……”
江平臉上露出為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