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鐵府。
江平令管家送走傳旨的太監,手里把玩著一卷金黃色的圣旨。
沉吟許久。
他隨手拋下圣旨,朝著坐在一旁無聊打呵欠的程琳兒道:
“琳兒,我帶你回家去看看吧。”
程琳兒立馬精神一震,幾步走到江平面前道:
“真的?!什么時候?!我馬上去準備!”
見到江平再次點頭,程琳兒高興得一蹦三尺高,立馬轉身離去。
“你干什么去?”
“我去給爹和娘準備禮物!”
程琳兒朝后揮了揮手,跑得跟個小兔子似的。
見程琳兒跑遠,站在江平身后的東皺了皺眉道:
“那皇帝不是已經說了讓你當武道司的司長,你怎么要在這時候離開?就不怕他跟你翻臉?”
剛才傳旨的太監正是帶著趙皇同意的旨意而來,命令江平著手組建武道司。
雖然她不知道江平為什么要做這個武道司的司長。
但是江平想做的,她自然會幫忙。
這個幫忙不只是聽從江平的命令,還是一種督促和危險排查,幫忙看看江平有哪些遺漏的地方。
還有一點,那就是學習。
要說下山以來,東自覺最大的收獲便是見到江平如何忽悠人。
就像現在,即便江平只是一個半廢之人,可是他的話卻一樣能引動眾多力量。
這種在復雜的人際關系中找到對自己最有利的運用,在她看來,其實和武學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武功本就是在各種復雜的套路中尋找到對自己最有利的招數,一招制敵。
有些時候要不是事先江平與她說過個中要害,可能連她自己都會被江平各種半真半假的話以及其精湛的演技給騙去。
不過她沒有像大多數普通人一樣,看到江平背后的陰影后就覺得受到了蒙騙,從此疑神疑鬼,甚至覺得自己現在看到的也是假象。
她的心思很簡單。
既然選擇了江平,那就是十分的信任。
如果江平真的騙了她,她頂多會沮喪,卻不會害怕。
因為她擁有最大的底氣就是自己的實力。
以她的實力,世間能攔住她的已經很少了。
再者說,這何嘗不是一種經歷,對她的一種圓滿。
聽到東的疑問,江平也沒有故作神秘,解釋道:
“難道你覺得趙皇會是真心讓我組建武道司?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武道司的原型早就存在了。
我只不過是他計劃中的一個意外。
他要我組建的這個武道司,就是想看看我手底下到底能拉出來多少人。
在他圣旨的最后一句,不是還跟咱們提過,他還為我找了兩位副手嗎?
雖然只是好像隨口提起,但他們就是趙皇埋在武道司的兩顆釘子。
如果我不拿點實力出來,兩位副手就足以架空我。
可要是我把那點家底拿出來,那么就是幫他壯大武道司。
呵呵,他倒是好算計。
不過唯一有一點是他算錯了的。
那就是我的實力。”
江平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一臉滄桑地感概道:
“時間會讓人遺忘他們原本的使命。而我也將登臨王座,成為眾生的神。”
“說人話。”東沒好氣道。
江平馬上乖乖答道:“我就是隨口裝個逼。”
東:“……”
正尷尬著,遠遠的鐵觀音走來,人還未走近,就聽到她問道:
“相公,我剛才聽到琳兒說你要帶她回家,是真的嗎?”
江平點點頭道:
“沒錯,媳婦兒你有沒有興趣,青云山山清水秀,還培養了我這么優秀的人才,很值得一游哦。
自從嫁給我后,你就整天待在家里,不也悶得慌。
就當陪我一起走走,故意重游一回。”
鐵觀音本來還有些吃味,但此刻卻是一愣道:
“這個,你帶琳兒回她娘家,我去不太合適吧?”
“沒事。”
江平想起那個個頭小小的小老頭,當初可是把他罵得狗血淋頭,搞得這些年他都有心理陰影,遠遠避開,沒敢回去。
所以這次他笑得十分燦爛道:
“我那個岳父可是很好的,當初可是給我又送房又送酒樓的,可比你爹差點沒打死我要好多了。
所以他一定會很歡迎我們的。”
沒錯,就是這樣。
絕對不是因為他記仇。
他只是個誠實的孩子,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鐵觀音猶有些懷疑道:“真的嗎?”
只見江平肯定的一點頭:“就這么決定了,你也去收拾行李,我們明天就走。”
見鐵觀音還不愿動彈,江平只好道:
“行啦,平時你不是整天要和琳兒爭個大小的嘛,這會兒怎么不愿意動彈了。
而且我可告訴你,我這人意志力弱得很,要是這次我一不小心又帶幾個女人回來,可都要怪你沒看住我哦。”
這才見鐵觀音一個激靈道:
“我馬上收拾行李!”
說完,她也覺得自己有些反應過大,連忙解釋道:
“我就是擔心你的身子沒人照顧,我把鬼手閻羅帶上,一路上給你調理,絕對不是那個那個,就是這樣!
我去找琳兒了,我要跟她商量一下帶什么禮物合適。”
然后她也不給江平說話的機會,直接轉身就走,頗有種落荒而逃的架勢。
江平咧了咧嘴,笑得很開心。
帶走這最后一個牽扯,他倒要看看趙皇如何鉗制他。
剛才,就算鐵觀音不問,他也要找個借口帶著她離開上京城這個是非之地。
接下來,不管是他以武道司的名義接管武林秩序,還是因為趙皇對他的一種鉗制。
鐵觀音都會成為一個重要的節點。
前者是武林人士的報復,畢竟武道司要真正成立,不經歷一番腥風血雨,那是不可能的。
其中那些不甘的家伙,找不了他報仇,目光就會盯上他的家人。
那些紅了眼的人可不會說什么禍不及家人的規矩。
后者,只要鐵觀音在京一日,就算老丈人鐵傲尚在,鐵家尚在,那么對他而言,都是一個人質。
所以鐵觀音在未來某個時間點必須得暫時消失一段時間。
當然不是現在,否則表現得也太明顯了,而是先讓鐵觀音適應出京的節奏。
那么以后鐵觀音再想走的時候,就不會顯得那么奇怪了。
不管是什么時候,退路一定先找好。
第二天。
剛剛掛牌的武道司臨時辦公衙門,靜悄悄地等了一整個上午。
直到一個身穿飛鷹服的衛士走了進來。
空氣中的凝重才緩緩散去。
“那位江司長呢?”
一個身穿勁裝的紅衣女人坐在衙門主位上。
那本該是武道司司長之位,也就是江平的位置。
“稟告玲瓏副司長,屬下去了鐵府才知道,江司長一大早就帶著女眷出了城,聽說是帶著他的夫人回娘家了。
哦對了,江司長還留下了一張請假條,說是留給給武道司眾位同僚的。”
飛鷹衛士躬身呈上一張請假條。
紅衣女人玲瓏手掌一張,將那張言辭客客氣氣的請假條吸到手中。
“江司長倒是客氣。”
玲瓏勁力一催,廢了江平不少文采的請教條化作洋洋灑灑的碎末。
她悠然起身,壓力重回衙門上空:
“開始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