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鬼?”
江平聽著從村民口中說出的消息,發了下愣。
“是啊公子,這青云門自從被滅門以后,陰氣就重,好多人都說在山上看見過鬼影子。
人要是上了山,經常會莫名其妙的昏倒,聽說是那些慘死的鬼在吸人精氣還陽呢。
聽人說,這昏一次,人就要少三年陽壽。現在都沒人敢再上山了呢。”
一個面相憨厚的中年樵夫低聲說道。
江平騎著銀鱗馬,加上不俗的賣相,一看就是大人物,被他點名,樵夫不敢不答。
“哦,可我看你的樣子剛才從山上下來,你不怕嗎?”
江平問道。
樵夫苦笑一聲:“公子說笑了,我哪能不怕啊,不過這山上的鬼也算好鬼吧,我也沒聽傷過誰性命。
不過大家都怕,這山也就沒人敢上了。
我兒子快要娶媳婦了,我想著上山多砍點柴,也不用跟人爭。
再說我不去深了,就在半山腰上,小心一點就沒事。萬一被鬼抓住了,也就是昏一次,少三年命。
我現在還拼得起,總不能讓我兒子耽誤了吧。”
江平一時默然。
“我知道了,多謝大叔指點。”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一枚銀葉子,遞給樵夫。
“可不敢要,公子收回去吧,我只不過是說了幾句話。”
樵夫還要推辭,卻見得眼前一花,銀葉子落在懷里。
那位公子已然翻身上馬,遠去無蹤,只留下一句淡淡的笑聲傳來:
“拿著銀子給你兒子娶媳婦吧,山上鬧鬼,還是少來為妙。”
青云門舊址。
門口的兩棵迎客松,一棵被火燒得光禿禿的只剩下枝丫,只有頂端長出了些許綠色。
另一棵已經斷裂,倒在地上,干枯變黃,斷口處倒是抽出了兩根新芽,迎風擺動。
江平將馬兒系在斷木上。
再進去一點,就是青云門弟子的練功場,原本平滑整齊的青石廣場也變得坑坑洼洼,碎石枯葉聚成一堆又一堆,只有少許已經變得深黑的血跡還在告訴人們這里曾發生了什么。
隨處可見的枯黑殘木,屋頂蓋被掀開的破爛屋子,短短半年,青云門就好像度過了大半輩子,此生已殘。
呼呼!
陣陣涼風突然吹拂在后脖頸上,就好像有人在背后吹氣一樣。
天上也配合得陰沉了不少,讓人心中隱隱發毛。
江平身形突然消失不見。
一個正舉著木棍輕手輕腳靠近的青年愣住了,感覺自己大白天見鬼了。
一個好端端的人怎么會突然消失不見。
呼呼呼!!!
陣陣陰風在他耳邊響起,他的背脊開始發涼,冷汗也冒了出來。
該死的,裝鬼裝了這么久,難道真見鬼了?
而后他便聽到頭頂一聲輕笑:
“鬼嚇人,不稀奇,人嚇鬼,那才稀奇,你說是吧?”
青年順著聲音抬頭看去,就見一個倒吊的人,一張笑吟吟的臉正面對面看著他。
“啊!鬼啊!”
青年尖叫一聲,手中木棍被嚇得丟開,雙腳一軟,白眼一翻,干脆果斷地暈了。
“靠,這么不經嚇。”
江平輕巧落下,無語地輕輕踢了一下青年,發現他軟趴趴的,是真暈過去了。
“裝鬼的膽子這么小,怎么回事啊小老弟?”
“住手!”
不過青年的尖叫聲也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
只見一個手提帶鞘長劍,穿著黑衣便服的青年從廢墟中跳了出來,企圖阻止江平行兇。
“青云門的人?”
江平頭一歪,問道。
青年眼神一凝,眼中出現一抹殺氣。
“等一下!”
江平突然叫停,像是想起了什么,指著青年道:
“我記得你,你是程長老的三弟子,那個叫什么……什么程風的對不對?”
“不要這么看著我,自己人,大家都是自己人,我現在對外宣傳可都是青云門嫡系傳人來著,我這次過來也算是補個程序嘛。
程長老應該在山上吧,帶我去見他。”
江平笑著道。
青年還在猶豫,卻發現眼前一花,江平竟已近到身前,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好像一座山一般,把他牢牢壓住,別說拔劍了,就是手腳半分也施展不開。
“我沒有惡意的啦,現在是不是可以好好談談了。”
“你到底是誰?!”
名為程風的青年終于害怕起來。
身旁這個少年的實力實在太強了,他連影子都沒看清,自己就被制住了。
就算是他的師父,也從沒給過他這么強的壓力。
這種實力若是想要殺了他,豈不是不用吹灰之力?
“哎呀,都說是自己人啦,別害怕,我來找人的,程大長老知道不,就是你師父啊。
哦,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江平,當然,你可能對我另一個名字熟悉點,陳木,以前大家都叫我陳大廚的。”
江平覺得偶爾欺負一下小朋友,還是挺爽的。
想一想他堂堂江·宗師·平,之前在一堆大佬里,何其卑微,隨時有被拍死的感覺有木有。
可放到這種小地方來,那就是分分鐘變大俠啊。
“陳木?江平?二狗子!”
程風一連三個名字,驚叫道:
“你真的回來了!”
江平臉一黑:“我說我都特意沒提二狗子的名字了,咋地你們就只記住我這個小號了呢?”
“你真的是二狗子?”
江平臉再黑一度:“你再叫一聲二狗子,信不信我現在分分鐘就弄死你?”
程風尷尬一笑,心中總算沒有那么畏懼了:
“這不是之前聽師父念叨習慣了嘛,一時沒改過來,你總算回來了,我們的任務總算可以完成了。”
“嗯?你們說在等我?”
江平疑惑道。
“是啊,不過小師妹留下的畫像跟你一點都不像,也不怪我一點都沒認出來。”
“還有畫像?”
“嗯,那個你先放開我一下。”
江平放開壓制,就見程風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打開,是一副水墨抽象畫像。
江平接了過來,然后臉色一黑再黑:
“你說這是誰給我畫的?”
只見畫上歪七斜八地畫著一個勉強算得上是人的頭像,臉型全無,眼睛一大一小,嘴巴咧開像個二愣子,還特意畫出一排牙,倒是挺整齊的,不過全都涂黑了怎么回事?
要不是腦門上寫了一個大大的帥字,旁邊還補了一句‘超級帥’,他還真不敢認這副畫像是他來著。
“小師妹啊。”
“這個憨憨,算了,她也就這水平了。不過對我最深刻的認識還是挺貼切的,我原諒她了。”
江平收起畫像,很大度地原諒了某位‘畫藝驚人’的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