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五個月過去了。
江平窩在他個人友情的廚藝協會大宅子里,看著經驗值一天比一天高,離四十九級越來越近,由衷地感覺到了一種小確幸。
這就是有個朝廷當大官的老丈人的好處啊。
他不過是順道提了一嘴,沒想到老丈人就這么給力。
可能在這種大佬看來,不過是便宜女婿創業,還不用自己掏錢,吩咐一句即可。
廚藝協會這種事,江平現在當然不會再親自上手。
所以他早早就確認了自己的代言人,佩琪大徒弟。
佩琪大徒弟如今在個人論壇上分享創業日志,已然有了一群鐵粉,在底下評論留言大佬六六六,我能拜師之類的廢話。
江平順藤摸瓜,找到他現在所在地方,一發飛鴿傳書到當地衙門,就有官差主動把信送到。
所以在三個月前佩琪大徒弟就趕回來向他這個師父報到。
江平勉勵幾句,給了他五十萬兩銀子作為再創業基金,就把他震得一愣一愣的。
這孩子為了完成他的任務,恰口飯,都快淪落到接女裝的地步了,簡直是全身都寫滿了慘字。
而在野豬佩琪看來,這就是他完成任務后的階段性的任務獎勵啊。
果然這個任務除了經驗獎勵之外,還有隱藏獎勵,不然實在對不起他之前的付出。
畢竟之前江平可沒給他什么資金,全靠他自己一條血路殺出來的。
為了能夠將廚藝協會真正建立起來,而不是個空殼子。
他可是和各大游戲公會斗智斗勇,還有跟著地方勢力官員,扯大旗,謀虎皮,心里那叫一個累啊。
雖說每次建立一個協會分會,他得到的免費經驗額度就會提升一些,但隨著協會逐漸建立到他師父的關系范圍之外后。
他要付出的心血和勞動就已經隱隱超出了他得到的經驗。
實際上江平再不出現,佩琪已經有快放棄這個任務的想法了。
畢竟現在一大群人跟著他混飯吃,他不能任性。
但現在一下子得到這么一大筆資金,五十萬兩銀票,按照現在的論壇匯率,那就是一千多萬的現實貨幣。
就算給工作室的人們一筆遣散費,他還能剩下一大筆。
若是以前的佩琪兄說不定就拿著這么一大筆錢扔銀行里養老去了。
可現在的佩琪兄顯然已經是脫離了那種低級趣味的男人,所以一聽到師父為他們打通了全國神捕司的關系渠道,佩琪兄臉上再次蒙上創業者的光輝。
這次,他要肝爆!
五十萬?
不,他要的更多!
目送佩琪兄滿懷著雄心壯志遠去,江平默默送上祝福。
這種舍己為人的好徒弟真是打著燈籠也難找。
他以為是在為自己創業賺錢,可最大的受益者已經深藏功與名,當起了吃瓜群眾。
嗯,真吃瓜群眾。
一處小院。
江平搬了個小馬扎坐下,一手瓜子,一手黃瓜,咬上一口,嘎嘣脆,滿口汁。
白犼趴在一旁,前面是一大筐的小黃瓜,它伸出舌頭一舔,就是一大口,頭上的黃金呆毛都幸福地發光了。
最近在江平仿佛不要錢的靈膳喂養下,它整個犼都膨脹了一圈,特別是它的黃金呆毛上不時閃過一絲小電火花,摸上去還麻麻的,如今也是電魚的一把好手。
綠袍老怪則站在一側,嘴里好像也在咀嚼著什么,若仔細看,他的右手里也揣著一把瓜子,腳下更是一地瓜子殼。
哎,都是被江大師帶壞了。
明明他是過來為邱兄護法的,怎么就嗑起瓜子了。
而邱道雨則站在院落中央,淵渟岳峙,一派宗師氣象。
相比五個月前,邱道雨的面容更蒼老了一些,精氣神都好似藏于虛空,一副朽木難堪的樣子。
但在場的人都知道,邱道雨更強了。
而今天,也正是他選定的突破的良辰吉日。
只不過在這么一個嚴肅重要的時刻,因為江平在一旁吃瓜看戲。
邱道雨那種突破的感覺就好像懷孕一樣,憋在肚子里,出不來,丟不掉。
“呼……”
邱道雨放空一切,不再去想自己被吃瓜的樣子,他深吸一口氣,連帶著院子里的氣壓都低了不少。
江平放下瓜子,舉起小黃瓜朝著邱道雨大聲道:
“老邱加油!”
“汪汪!!”
白犼也表示努力。
邱道雨卻是已然耳不聞四方,雙眼也仿佛失去焦距,整個人的精氣神全都聚集在一點。
“開!”
一扇古樸神圣的門戶在邱道雨頭頂上浮現。
天門之阻!
武者突破宗師,需要依靠天門提供的力量,而宗師突破大宗師,就要打破天門,走出自己的一條路。
當日綠袍老怪以蝕骨冥火融天門于一體,打破精神束縛,開啟大宗師之路。
而邱道雨的手上則是出現了一把刀。
這是一把接續起來的黑色長刀,中間一道淺淺的斷紋將刀分為兩截。
刀的上半截是黑紅色的,而下半截則是暗紅色的,帶著一絲隱隱的血腥味。
這是邱道雨這五個月養傷之時,將易從良的化血神刀熔鑄到他的黑冥刀之上。
他曾想過,待他突破大宗師,就要用這把斷刀挑戰九幽魔尊,將當年失去的尊嚴拿回來。
可現在邱道雨想明白了。
過去永遠停留在過去,他邱道雨卻活在當下。
黑冥斷刀只是一個符號,若他一直忘不了,那么他的心靈上就永遠有一個缺陷。
這個缺陷將成為突破之時最大的隱患。
九幽魔尊,他依舊會去面對,但不是以當年的左手魔刀的身份,而是一個全新的邱道雨。
一個大宗師邱道雨!
“破!”
刀聲錚錚,邱道雨橫刀破空,天空之上那扇仿佛堅不可摧,神圣莊嚴的門戶上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痕。
唰唰唰!!!
刀氣縱橫,仿若龍卷。
門戶之上,裂紋越來越多,可看似搖搖欲墜,卻不傷根本。
甚至隨著邱道雨的刀光變慢,門戶上的刀痕竟在漸漸消失。
“要失敗了嗎?”
綠袍老怪低聲自語。
有過突破經驗的他知道,天門一出,再無退路。
若是不能一舉功成,打破天門,只會反被抽空氣血,身死道消。
見狀。
邱道雨收刀不動,神色不見絲毫慌張。
而后他的身子好似脹氣一般變大起來,骨骼咔咔作響,白發變黑,整個人再次恢復年輕的樣子。
他的氣血在燃燒,真氣在膨脹,身體在發光。
他好似變成了一把刀。
這是最后的孤注一擲。
他從來不是一個僥幸猶豫的人。
成便是成,敗便是敗!
只在一刀!
“枯榮!”
這是一招邱道雨從未展示過人前的刀法,一刀出,一半生,一半死。
轟隆!
明明天門虛幻,可眾人都仿佛聽到了一聲在精神世界的巨響,身子都隨著搖晃了一下。
白犼更是趴在了江平腳下,頭上黃金呆毛左右搖晃,再也不復當年的堅挺。
天門碎,大宗師之路開!
“成了!”
綠袍老怪精神一震,難掩興奮之情: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能行的!”
江平對邱道雨的信心比他自己還大,所以見邱道雨突破沒多少興奮,反而對另外一碼事感興趣。
“綠袍兄,我看老邱在我面前變了好幾回身,從老變少,從少變老,你說這是什么功夫?”
說著,他摸了摸自己灰白的頭發。
瑪德,年紀輕輕,一頭白發,以后還怎么撩妹啊。
這年頭的妹子可不吃這一套,她們看到白頭發,不會覺得多酷,只會覺得你有難言之疾。
不然的話,年紀輕輕,咋就白了頭呢,妥妥的一個短命鬼,要是跟了這么一個男人,以后遲早守活寡。
綠袍老怪心情正好,聞言笑道:“這應該是佛門的枯榮禪法,非枯非榮,非假非空,枯也由它,榮也由它。
講究的是一個生死由它,我自見佛。
沒想到邱兄竟還藏著這么一門佛門功夫,還修行得如此醇厚高深。”
魔刀修佛法不是正常操作嗎?
江平腹誹一句。
想起當年第一次見到邱道雨之時,他院子里擺著的那半個木雕佛陀頭像,原來就是這個意思。
顯然,邱道雨能夠茍活二十余年,這門能夠轉換生死之氣的佛法肯定也幫了他不少忙。
不過江平更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我學了以后,頭發能和老邱一樣變黑嗎?”
至于能不能學會,有經驗值在手的江平,從來不擔心這個問題。
天尊老人家的本命功法他都分分鐘搞定了,何況一本佛法。
綠袍老怪對江平這個奇怪的要求感到不解:
“現在的顏色不好嗎?”
他摸了摸自己的綠頭發,一灰一綠,多配啊。
“就說行不行吧?”
“江大師你傷的是本源生氣,就算把頭發剃光了,再長出來也還是這個樣子。
所以即便學了,大概也是沒什么用的。
況且江大師你如今生機雄厚,幾乎滿溢,這門功夫對你的幫助也不大。”
“算了,管它有沒有用,本公子先學了再說。”
江平一錘定音。
反正經驗值多,放著也是閑著。
不過……
嘿嘿,本公子從今天開始,也是有兩個究極保鏢的男人了!
左邊一個大宗師,右邊,誒,還是一個大宗師。
就問問,還有誰?!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帶著兩個大宗師出去裝……咳,行俠仗義!
“嗯,老邱既然已經突破,再休息兩天,咱們就趕緊上路吧。
離五岳劍盟就剩半年時間了,路途遙遠,再在路上順便逛逛風景,行個俠仗個義,算起來也就剩不了幾天了。
地點在哪來著?
秦國,天府郡,蜀中縣,天劍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