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
玩家依舊沒有上線,狗系統依舊離他遠去。
江平卻是漸漸淡定了下來。
有句話說得好,生活就像那啥,不能反抗,那就躺平享受。
他還能怎么辦,該罵的娘已經罵了,該難受的也難受夠了,剩下的就是新的生活。
好在他這些年需要系統的地方越來越少,而且他身上的技能本領沒有因為系統的離去就跟著不見。
有沒有系統存在,對他而言,其實并沒有太多改變,生活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只是偶爾仰望星空,江平還是會感到一絲難言的寂寞。
這個世界,真的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啊。
而且玩家們集體下線造成的風波并沒有就此平息。
新的勢力正在崛起,填補著玩家們離去的空白,就此產生的混亂遠在玩家存在之時。
畢竟折騰了這么多年,玩家們就是再混亂,也要保證自己的利益而營造出一個相對和平的環境來。
但現在,沒有了玩家的約束,一些牛鬼蛇神就全都冒了出來。
特別是如今趙魏抗秦的背景之下,一切以戰爭勝利為重,所有資源著重支援邊境。
這些小角色反而因為得不到足夠的重視,一直沒有力量去鎮壓,以致于愈演愈烈。
天下真正感受到了動亂的威脅。
越來越多人都希望戰爭結束,天下回歸到原來的和平當中。
但這場戰爭注定是你死我亡,不可能停歇。
現在秦國能夠壓著趙魏兩國打,可隨著時間流逝,趙魏兩國有著更多的土地,更多的人口,更充足的資源,就是堆也足夠堆平雙方的差距了。
所以秦國的時間其實很緊迫。
不過這些讓人頭疼的國家大事,江平也就是看個熱鬧,讓自己的耳目不閉塞。
不然哪天誰打到他家門口了,還不知道對面老大是誰。
而且他早就決定不過問這些玩意了。
以前東奔西逃的時候,還想過找根大腿,博個富貴,那會兒還天真的想當個二五仔,在政哥兒面前露個臉。
但隨著他的實力,地位,眼界的不斷上升,這些目標就變得可有可無的存在。
他如今的實力,擱哪都是大佬。
就算以后政哥兒真打過來了,也得對他客客氣氣的。
不能說政哥兒干掉了一位武林神話,就能藐視所有武者,畢竟鬼知道他當時到底付出了什么代價。
但人不找事,事也會自己找人。
這一天。
正氣山莊。
陽光明媚,春光正好。
江平帶著幾個老婆吃著西瓜,涮著火鍋,高高興興唱著歌之時,就有人不請自來。
莊子的護衛竟是沒有一個人發現。
那是一個渾身罩在雪白斗篷下的纖細人影。
來人看著身材高挑,一股威勢如影隨形,站在那兒,就好像一座大山壓來,帶著沉重的壓力。
“玲瓏副司長,對了,這會兒你應該是司長大人了,武尊之名,就算我這個隱居山野之人,也是如雷貫耳啊。”
江平一邊涮著肉片,一邊頭也沒太抬的說道。
“不過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過來是出了什么事嗎?”
來人掀開兜帽,露出一張精致的面孔,如江平一樣,八年過去,功力深厚強大的玲瓏并未受到歲月的侵襲,一如當年美麗。
唯獨她的眉宇間帶著更加一絲歲月沉淀的韻味,旁人見了,那叫不怒而威。
江平見了,那就是這娘們越來越像個爺們了。
玲瓏本就是性格霸道,十分強勢的人,特別是打敗了無量真人接任武道司司長之后,更是說一不二,作風彪悍,以致于江湖中人為她起了一個武尊的稱號。
“江大人!”
但如此強勢的玲瓏見了江平之后,卻是抱拳行禮,態度十分溫和。
“玲瓏此次不請自來,確實有事相求。”
江平哂笑一聲,擺擺手拒絕道:
“可別,連你都搞不定,一定是個大麻煩。我這人的性格你應當知道,平生最怕麻煩。
所以還是莫要跟我說了,說了也沒用。”
玲瓏臉色一變,說道:“大人真的不念舊情?”
江平原本從容淡定,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立馬就好像火燒屁股一樣跳了起來。
“臥槽,你可別胡說!誰跟你有舊情了?!”
“我幾位夫人可都在這兒,我跟你是清清白白的!”
這才讓三雙或審視,或嗔怪,或清冷的目光又重新回到熱氣騰騰的火鍋之上。
只見火鍋里的水泡汩汩地響動,卻沒有人再動筷子。
原本一臉嚴肅的玲瓏也是十分尷尬地解釋道:
“我說的是和大人的戰友之情,同僚之情。”
“那就說清楚嘛,你這樣子搞得我很被動的好嘛。”
江平一臉不爽道:
“下次記住了,只能偷偷跟我一個人說。”
程琳兒,鐵觀音,東的目光如針扎般襲來:“嗯???”
玲瓏:“……”
這搞得她好想真的跟江平有什么一樣。
她也承認當初的確是有過那么一絲絲的動心,但也很快被她的事業心和繁忙的事務所消磨,現在的她清白得不能再清白了。
“咳咳,我和玲瓏司長有些事情要談,你們先回避一下。”
江平坦然受之,很是淡定道。
“而且搞個節目效果嘛,誰要是當真誰是傻瓜。”
“你是傻瓜嗎?”他問程琳兒。
程琳兒趕緊搖頭:“我不是!”
“你是嗎?”
江平又看向鐵觀音。
鐵觀音給了個白眼:“你無不無聊?”
江平還沒看東,東就站了起來,一副不想跟傻子多待的樣子。
鐵觀音和程琳兒也跟著離去。
待三人離開,江平才招呼玲瓏坐下。
“行了,一起來吃個火鍋,有事慢慢聊。”
玲瓏依言坐下,隔著熱氣騰騰的火鍋與江平隔鍋想望,倒是沒有真不客氣的動筷子。
“說吧,什么事?”
江平一開始的拒絕只是不想讓玲瓏覺得他那么好說話,他情商老高的好嘛。
這些年他雖然隱居在此,但他的事業,他的朋友,包括之前獨孤求敗那個干兒子,都受到了很多照顧。
這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這些都是情分,要還的。
人生在世,就注定了被這些世俗所纏繞。
玲瓏要找他幫忙,不提能不能幫上的問題,起碼也得聽完再說,提個意見也行嘛。
玲瓏整理了下思緒,才緩緩說起了她的來意。
原來在大概半年前,一位無名武者突然崛起,聲稱要挑戰各大門派高手。
結果一路上連戰連勝,最后還放言說趙國武道無人,他的手下無一合之敵。
如此自然惹得群情激憤,不少武者組團去圍剿這個無名武者。
結果又是出乎意料,前去圍剿之人全都潰敗,或死或傷。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武道司了。
因為武道司的存在,趙國江湖的頂端力量受到極大的削弱。
那些大宗師要么到武道司掛名,要么從此隱居不再出手,否則江湖上幾乎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這才導致哪秦國武者一人就好像壓倒了整個趙國江湖。
之后那些被打敗的宗門果斷找到了武道司。
武道司就是制定江湖秩序的存在,現在有人想要破壞這份秩序,他們自然責無旁貸。
就是這些人不找他們,他們也會主動出手。
結果的結果,竟是連武道司出馬都沒有拿下。
由于多次在武道司的追捕下逃脫,那無名武者一時聲名大振,還糾集了一批在武道司手下毀山滅門的復仇武者,搞了個什么復仇者聯盟。
雖然力量遠遠比不上武道司,但也足夠惡心人。
而且由于久久不能拿下這位無名武者,武道司的威嚴也因此受到損傷。
最后甚至連玲瓏她都親自出手。
結果再次出乎意料。
那無名武者竟擁有完全不輸她的實力,從容而退。
一時間,這個東拼西揍的復仇者聯盟竟然還搞出了幾分名堂。
本來一個人搞不定,那就多找幾個人。
玲瓏可沒有那種一定要單挑的個人英雄主義。
結果異人突然集體失蹤了,原本暢通的情報系統又變成了以前那種信鴿傳輸。
以絕頂大宗師的實力和速度,等到消息傳來,黃花菜都涼了。
這也是之前那些武者高手們能逍遙法外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且隨著前方戰爭加劇,內部就更加不能出現問題。
江湖隨著武道司這些年的控制,早已變成了朝廷的精兵倉庫。
那些武道好手,只要稍加訓練,就能投入戰斗。
再經歷過幾場戰爭不死,他們就成長為百戰老兵,戰斗力遠超尋常士兵。
趙國江湖上千百年的武道積累,在武道司的鎮壓下,迅速轉化為趙國的戰爭潛力。
結果因為無名武者一鬧,這會兒江湖上不少地方秩序大亂,仇殺四起,還蔓延到了普通人身上。
不僅擾亂了朝廷的征兵大計,對于前線上來說也是一個重大打擊。
畢竟前線士兵在前方冒死報國,結果后方自家老家被人偷了,擱誰都受不了。
所以趙皇十分懇切地請求玲瓏將此事盡快解決,
玲瓏最后想來想去,就只能把主意打到江平身上來。
論人脈,論關系網,她是拍馬也趕不上江平的。
只要江平肯出手幫忙,要找到那無名武者比她要簡單不知道多少,甚至還能找出這無名武者的真正底細來,到時候無論是擒是殺,亦或者是驅逐都變得了。
江平聽了玲瓏的描述,卻是搖了搖頭道:
“不用這么麻煩,把他找出來,打死了事。”
玲瓏立馬一喜道:“江大人愿意出手。”
江平再次搖頭:“我都說隱居了啊,隱居懂不懂,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一個高手。
你找他幫忙,他與你合力的話,大概就八九不離十了。”
提到高手,江平就想到了一個被他改變命運的家伙。
那個曾和秦國神話大將力拼三天三夜的花和尚——不戒殺僧。
算算時間,這時候也差不多是這花和尚的巔峰時期了。
只不過這一次趙國與秦國和親,占了先手,倒霉的是魏國。
所以也就沒了上輩子被秦國攻入邊境的遭遇,邊境幾郡也就沒有遭受太多的戰爭踐踏。
不戒殺僧也就不會因為憐憫百姓,導致腦子不清醒地去阻攔秦國那位殺神大將軍,企圖阻撓秦軍進攻,給百姓拖延撤退時間。
當初這家伙在上京城被他碰上,三言兩語,外加半強迫地拉他入了伙。
只是隨著他離開武道司,怕是武道司自個都不知道原來他們內部還隱藏著個這樣的白領俸祿的大高手。
玲瓏問道:“誰?”
江平笑瞇瞇道:“他叫不戒,一個花和尚,現在應該就在一座寒山寺的寺廟里當花和尚。
那個被你們辭退的瞎眼老先生還記得不,那就是他的孫女婿。
你若找到他,便說是我介紹來的。
他當初欠了我的人情,加上這家伙正義心爆棚,你說些大道理給他聽,他便會答應的。
不過只此一次,你們千萬別以此來要挾他為武道司辦事,否則后果自負。”
玲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知道。”
“可我們該怎么找到那無名武者?”
江平卻道:“這就得問咱們的陛下、。”
“這是個大秘密,我告訴你,你可別告訴別人。”
“知道天羅地網的那個天羅不,趙國的第一情報機構,咱陛下幕后操控的。
你多給點壓力,陛下自然會給你把人找出來。
如果連天羅都沒法辦到的話,那就只能你們自個設計,守株待兔了。”
玲瓏看著江平的眼神立馬就不同了。
這等秘密,她在武道司這么多年都不知曉,可江平卻是隨口說來,果然她還差得遠。
“好了好了,你找我幫忙的事既然解決了,要是想留下來吃頓火鍋,那我歡迎,
要是不想的話,就別打攪我的隱居生活了。
另外下次要是再這么不告而來,我可是會生氣的。”
江平夾起一根粉嫩的紅腸,笑容依舊。
可玲瓏卻覺一股沉重的壓力驟然而降,令她的背脊都是不自覺一彎。
她的眼神一時駭然。
這份實力?!
“我,記住了。”
玲瓏艱難起身,目光已經十分復雜。
難道這就是當年江平突然離開上京城的原因,他這些年的隱居都是為了突破?
他真的突破到那個境界了?
玲瓏有心開口詢問,但見江平的眼神,她將疑問埋下,有些失魂落魄地告辭離去。
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實力進步的滋味了。
是這些年的俗務耽擱了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