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想到一處去了。
徐吟笑了下，回去跟父親說了這事。
徐刺史點了點頭，道：“怪不得老王妃親自前來，經過吳氏之禍，大涼王族人丁凋零，想借我們之力，護住最后一點血脈。”
徐吟問：“父親以為如何？”
“你先前都說過了，自然是答應了。”說到這里，徐煥看了她一眼，隱帶笑意，“結盟之事還要細談，只怕到時候你要左右為難。”
徐吟怔了下：“什么？”
徐煥卻不再說了，起身道：“晚上還要招待客人，我們都準備一下。”
“哦。”父親不說，徐吟也就不追問了，反正早晚要知道。
傍晚，洗塵宴備好了，請客人們前來赴宴。
徐吟姐妹到時，老王妃正和徐老夫人說話，徐二夫人與二小姐徐佳陪侍一旁。
“大小姐和三小姐到了。”
聽得仆婦稟報，眾人往門口看去。
丫鬟挑起簾子，姐妹倆牽著手進來。
看到老王妃眼中露出驚艷，徐老夫人很是受用，滿意一笑。她就知道，大丫頭三丫頭一塊兒出現，沒有人不被鎮住的。
“阿思，阿吟。”徐老夫人招手讓她們過來，“這是大涼王妃娘娘，快來見禮。”
姐妹倆上前施禮：“小女見過王妃娘娘。”
老王妃滿臉是笑，抬手道：“快起來，快起來。”
她用不甚熟練的中原話對徐老夫人道：“兩位小姐生得跟仙女一樣，老夫人好福氣啊！”
徐老夫人呵呵笑道：“娘娘過獎了，比不上阿鹿王子。”
兩位老太太說著客氣話，徐吟正要跟著徐思坐到一旁去，卻被老王妃叫住。
“這位是徐三小姐？”
徐吟停下來，應了聲是。
老王妃招手叫她過去，上上下下地打量，說道：“你叫什么？”
“小女單名吟，吟唱的吟，王妃娘娘喚我阿吟就是。”
老王妃也不知道聽沒聽懂，反正笑得很和氣，繼續問：“聽說，吳氏姐弟是你殺的？”
徐吟回道：“并非親手，不過是我下的令。”
老王妃笑得更親切了，拉著她的手不放：“先前聽你們那個文大人說過了，老身很驚訝。你們中原女子，都是柔柔弱弱的，那吳氏陰險狠毒，也只敢耍弄詭計，不像我們大涼女子，對上敵人自己提刀上陣。沒想到，中原還有三小姐這樣的女子，真是看不出來，厲害！”
這是夸獎嗎？徐老夫人跟著笑，臉龐一時有些扭曲。
她應酬過那么多貴夫人，有夸孫女兒美貌的，也有夸賢淑的，唯獨沒有夸厲害的。
那些貴夫人口中要是冒出厲害兩個字，那就是罵人的。可這位老王妃是大涼人，應該是真心夸獎吧？
徐吟倒是神情如常，老王妃這么夸，她就這么聽。
老王妃似乎真的很喜歡她，拉她坐在近旁，又細細問了如何殺人的事。
徐吟便如實說了，怎么騙吳子敬上當，又怎么趁他不備……
明明是貴夫人相會的場合，說的卻是殺人的事，弄得徐老夫人和二夫人莫名所以，不知道該不該阻止。
好不容易那邊說開宴，徐老夫人松了口氣，打斷她們血淋淋的對話：“王妃娘娘，還請入席。”
老王妃意猶未盡，卻不得不放手：“徐三小姐，我們下回再講。”
徐老夫人臉都綠了，這位老王妃，真不是來拆臺的吧？她好好一個嬌養大的孫女，怎么能天天講殺人的事？傳出去還怎么嫁人？
說起這事，徐老夫人就犯愁。
大丫頭年紀已經到了，偏偏前頭的婚事出了差錯，就這么耽擱了。長子叫她留意，可南源就這么大，徐老夫人想了一圈都沒合適的。出了方翼這事，寒門不想考慮了。但要說官宦之后，就南源這些，數來數去都不足。
大丫頭的婚事還沒著落，三丫頭莫名其妙變了個性子。她先前就數落過兒子，怎么能叫她一個女孩子干這些，可長子這邊恭恭敬敬地聽，那邊我行我素，她也沒法子。
男人真是不操心，這名聲傳出去，誰家會要這樣的媳婦？徐老夫人真是愁白了頭。
還好，到了宴席上，這位老王妃沒再說這事了，大家一起吃吃喝喝，說些閑話，又看了一段戲，很是和樂。
宴至中途，老王妃跟奴婢說了幾句話，不多時，那位阿鹿王子來了。
老王妃招手道：“阿鹿，快來見過徐老夫人。”
那位阿鹿王子笑著應是，向徐老夫人恭敬地施了個禮：“阿鹿見過徐老夫人。”
徐老夫人豈敢受他的禮，忙道：“不必多禮，不必多禮。”
待他直起身，她不由在心中贊了一聲。
這位阿鹿王子雖然是異族人，但是樣貌俊秀，氣質溫和，和平常見到的世家公子比，也絲毫不遜色。
老王妃說：“大涼遭了難，我這孫兒跟著吃了不少苦。還好，現在吳子敬那賊子已經死了，老身打算寫奏書，由阿鹿繼承涼王之位。”
徐老夫人聽得莫名其妙，這事兒跟她說干什么？面上帶笑，跟著贊道：“阿鹿王子一表人才，王妃娘娘有福啊。”
老王妃很驕傲：“這是當然，阿鹿一定會是一個好涼王，我們大涼會平定下來，和以前一樣。”
說到這里，她話意突然一轉：“阿鹿今年剛好十四，還沒有訂親，聽說令孫女徐三小姐也是十四歲，不如我們結個親家，怎么樣？”
徐老夫人笑容僵住，看看阿鹿王子，又看看徐吟，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那阿鹿王子還抬頭對她笑了下，老王妃說：“徐老夫人，你說好不好啊？”
徐老夫人有點結巴：“王妃娘娘說的是阿吟？”
老王妃點點頭：“阿吟小姐又漂亮又勇猛，我們阿鹿很喜歡。聽說你們中原人，婚事要長輩做主，所以老身向徐老夫人提親，不知道你們愿不愿意？”
“……”徐老夫人不知道該怎么說，什么叫又漂亮又勇猛？從來沒聽過這樣的求婚詞。
徐二夫人瞅著不對，忙出來打了個圓場：“王妃娘娘，您喜歡我們家阿吟，真是太榮幸了。不過婚事，我們還要問一問她父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