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秋容的打扮依舊素凈,石青色的衣裳白色的裙子,比尋常夫人在家中的穿著都要簡單,發間也只有一支玉簪,尚不及上了年紀的榮慶太主艷麗,她們坐在一起,吹著風,品著茶,身邊都是嬤嬤丫鬟。
“都仔細看好了。”領隊神色嚴肅:“要是再發生皇上丟了這樣的驚天大事,我們都得掉腦袋,特別是跟著入宮的生人,務必好好盤問,絕不放過任何可疑之人。”
他們應了,個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焦石館里。
韞國太主因為著人抱孩子的事,見了趙秋容還十分尷尬,榮慶太主又不是主動搭話閑聊的主,場面一時尷尬。
“聽聞榮慶太主的腳扭傷了,不知如今可好了?”趙秋容自己斟茶,十分閑情逸致:“皇陵出了那么大的事,哀家都沒問候過呢。”
榮慶太主面無表情:“多謝太后關懷,已經無恙了。”
“那就好,聽聞好些夫人在寧遠堂傷著了,這幾日也問了幾家,尚有好些未醒,哀家問了太醫,說是被濃煙熏了嗓子,也不知是否可以調理過來。”趙秋容慢悠悠的喝了口茶,輕嘆:“可惜了,皇上生辰才大封,喜氣還沒散呢,就出了這樣的事。”
榮慶太主臉色難看,她帶著家中奴仆堵住了寧遠堂通風口的事,被穆玨當眾一說,她幾乎就成了滿盛京王公大臣的公敵,她的嬤嬤都沒傷著,旁人家的主母夫人卻差點丟了臉。
就沖這個,這事她就理虧無法辯解。
如今趙秋容還特意提起來,分明就是扇她耳光。
“太后。”榮慶太主強撐著臉面:“寧遠堂的事,妾身有罪。”
趙秋容含笑:“太主無恙才是大事,況且求生乃是本能,那種情況下,自保為上。”
她主動為榮慶太主開脫,倒是著實讓人詫異。
“皇陵的事,自有朝臣們去辦,我們做女眷的,也幫不上什么忙。”趙秋容拿了把雪山鷹的團扇在手上,漫不經心的搖著:“能管得,也只剩下些女眷之間的事了。”
說罷,她看了榮慶太主一眼,然后往韞國太主身上一掃。
雪山鷹團扇,那是柔然送給大魏太后的禮物。
榮慶太主明白她的意思,臉色越發不好,她先前答應過明儀讓韞國太主的女兒去柔然聯姻,趙秋容現在,就是在提醒她了。
這位年紀輕輕又軟弱的太后娘娘,也是個聰明人,曉得借刀殺人的路數。
“這把扇子,是柔然送給太后的吧。”她還是主動開了口。
因著她想算計韞國太主,才故意唆使縱容她偷孩子,結果抱錯孩子惹了眾怒,明儀逼她殺了文淑長公主得罪了南方世家,寧遠堂一事,穆玨那一番話又讓朝臣看她不爽,她現在已無出來盛京時囂張自得。
自己的子孫沒有出類拔萃爭氣的,得了個總管南方的職務卻因為文淑長公主的死得罪了不少世家,若是少了朝廷的支持,等她一死,家門敗落不過須臾。
明儀之所以留著她,就是等她在聯姻的事上出力,好給她們來做好人呢,只要她幫忙做了,明儀就能幫著她的子孫,不幫,只要明儀撒手不管,她的子子孫孫就是那群世家手里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