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儀托腮:“這些我都懂,可是如何讓他們知道我不爽但是又能暗搓搓的不明顯呢?針對的面積要大,要讓他們猜測不到戰戰兢兢,自己腦補出嚴重的后果。”
“簡單。”穆玨依舊輕飄飄的:“除夕例賞,鬧事的南方世家出身的官員免賞,然后,讓太后在接見命婦的時候,給個冷臉就好了。”
明儀恍然大悟,探身捏住他的下巴:“這腦袋瓜子,夠機靈啊,我都沒想起來這一出。”
“切”穆玨拍掉她的手:“口頭夸獎,我不接受。”
蹬鼻子上臉。
明儀笑罵了一句,把承樂叫過來,讓她立刻去傳話。
乳母拿著奶葫蘆進來,孩子一見,眼睛放光,立馬爬起來就過去拿,抱住奶葫蘆,跌跌撞撞的走到引枕邊,小心翼翼的坐下,抱著奶葫蘆靠好就開始嘬奶,手爐就在他旁邊,他蹭了蹭挪過去貼著,也不找穆玨了。
明儀瞧了他一會兒就問:“先前你讓我把隴西世家遷到南方來,是不是就在打這個主意了?”
“嗯。”穆玨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隴西世家雖然有大罪,可都是兵將世家,又受夏侯家領導過久,夏侯雍沒死,貿然逼迫這些人,惹急了必然出事,投靠夏侯雍也說不定。
不殺他們,讓他們遷居南方,既可以與南方世家互相牽制,又能展現朝堂仁德,最重要的是,對南方溫水煮青蛙,朝廷不張開獠牙,世家就不會懼怕,行事就會肆無忌憚,才會漏洞百出,給朝廷機會一網打盡。”
明儀笑了:“夫君深謀遠慮,我佩服。”
“嗯,我接受你的佩服。”他一點也不謙虛:“景氏的嫡次子不是秋闈上榜了嘛?你給他一點重用的苗頭,景氏自然赴湯蹈火,王氏為了不被景氏壓一頭,只會比景氏更賣力,其實你根本不需要做惡人,只需讓人家猜測你的心思,自然有人替你辦事。”
明儀探身:“利用他們的矛盾?”
“嗯,這么好的東西,不用白不用,你要記著,你手里的權利就是魚餌,滿池子的魚都想吃,先前不爭,是因為家里有吃有喝手里有權有勢,現在朝廷逼著他們分家賣地,他們急了,自然要爭。”
明儀豎起拇指:“厲害。”
“是吧。”穆玨也湊過來笑盈盈的看著她,眼睛瞄了一眼嘬奶的娃,朝明儀挑眉示意:“一年零九個月了。”
明儀秒懂他的意思,忍不住老臉一紅:“睡著了讓人抱走。”
“好。”
達成一致,他們倆不說話了,耐心的等孩子睡著。
孩子嘬著奶,一臉奇怪的看著他們倆,圓圓的眼睛睜大,一點睡覺的意思都沒有。
穆玨眼睛都看酸了,孩子也不睡,抱著奶葫蘆扶著窗臺溜達過來溜達過去,時不時挪個窩換著躺,等他打哈欠困了,明儀已經靠著引枕睡著了。
“凈耽誤事。”
“呀呀”孩子細細的瞧著穆玨,指著明儀示意他看。
穆玨拉長了臉:“我看見了,睡著了,呀個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