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清點頭,上前猶豫了一下才握住她的手:“你費心了。”
靈善不語,也沒把手抽出來,兩人一坐一站,靜悄悄的待在一塊。
門外,孫周氏過來看了一眼,立刻就回去靈堂了,周夫人依舊在哭泣,見她回來就問:“玉清呢?去哪了?”
“自然是尋公主去了。”孫周氏抹著眼淚過去坐下:“爹還在這里呢,他好不容易回來了,也不說在這里守著,只曉得心疼公主去了。”
周夫人掩鼻抽泣:“公主操持喪事,是辛苦。”
“她一聲沒哭一淚未落,只是動動口舌吩咐罷了,事情都有底下的人去做了,能有幾分辛苦的?”孫周氏說著說著還心虛了,壓低了聲音。
她還沒說完,周玉清就進來了,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煩:“娘,我讓靈善先回去休息了,你和姐姐也累了,也去休息吧。”
“回去了?”孫周氏尖酸了臉:“這里也可以休息呀。”
周玉清懶得理她,過去扶起周夫人:“我來守著,與爹說說話,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把周夫人和孫周氏打發走,在周大人靈前守了一夜,次日一早,換上朝服去了一趟吏部和兵部,聽說了穆玨的事,半晌不敢相信。
回到周府,靈善已經到了,正在院子里聽一個嬤嬤說話,眉頭蹙著,神色擔憂。
他走過去,隱約聽見嬤嬤的聲音:“老太君曉得六駙馬出事了,一病不起,昨天夜里,勇安王就趕著回去了,這回怕是不太好了。”
“誰把消息傳回去的?”
“百姓都在議論這些事,怕是被鹿京的人聽到,就說了出去的。”
靈善惱怒低罵:“長舌婦,那外面可有說起明儀的消息?”
“不曾,都說六公主是被駙馬爺扣住了。”嬤嬤嘆惋:“如今,這六駙馬的罵名,幾乎要趕上太祖朝駙馬的罵名了,都說他弄權亂政,連帶著為陸府也被人指著鼻子罵,聽說已經有人開始搜羅穆府的罪證,想要落井下石呢。”
靈善心里憋悶的難受:“交代府上的人,金陵王氏,勾結齊國細作,意圖行刺明儀,然后...”
“這樣說不得。”周玉清突然開了口,嬤嬤和靈善這才發現他,他就站在不遠處,神情淡然:“這樣一說,南方世家人人自危,朝中好些大臣都不能安心了,柔然大王還在盛京呢,自揭短處對大魏沒好處,而且,先前不說,現在說了,反倒讓人覺得是穆家在開脫,事情只會越描越黑。”
靈善張了張嘴,終究沒說話,他走過來:“外面的人要說,便隨他們去說,穆家的人都沒有出面阻止,大概也是另有打算。”
嬤嬤瞧了瞧靈善,見她沒反對,這才應聲離開。
“事情我聽說了,穆玨此次的確過火,如今已經卸了他的職務,讓七王爺在金陵駐守。”周玉清看著她:“朝中好些人,都要求問罪勇安王和長平侯。”
靈善冷笑:“朝中不乏沒什么本事只會找茬的人,死咬著禮數和規矩,除了彈劾這個彈劾那個,什么本事都沒有。”